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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一直到坐上了老板的副驾驶,我还是恍恍惚惚的,完全搞不懂怎么回事,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放松点,我不吃人。”秦余一边拉上安全带一边说道。
“哦好。”
我嘴上应得痛快,但有哪个打工的不怕自己的老板的,更何况是这种第一次见面就说要送你回家的。
要不是眼前这人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她压根不会上这车。
但这个时间,公交确实也不好等,反正有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对方的命比她值钱,而且自己也是替他卖命的,身上也没啥可图的。
更主要的是,我要是拒绝了,这驳的可是老板的面子,我还没那个胆子。
不管了,反正是他先邀请我的。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念头。
越想,我就觉得这车坐得越踏实。
“地址。”
他突然地出声,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我连忙报上自己的小区名字。
秦余输入导航后,车子平缓地驶出车库。
“秦总,”
“现在是下班时间。”
我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出声打断了,一时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见我没回话,秦余补充道,“同学一场,叫我名字就好。”
我心里感到一阵别扭,但又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心里纠结一番之后,接着刚才的话头,
“谢谢,你送我回家,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啊。”
“当然,我可不像某些没心没肺的人。”
???
我怀疑秦余在指桑骂槐,但我没有证据。
不过他这么一说,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缓和了下来,找回了同学之间的一些熟悉感。
虽然当年也没有多熟。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没有人开口说话,秦余专心地开车,我专心地盯着窗外皎洁的月亮。
有多少年,没有停下来看看月亮了。
自从高二以后,我的人生就像是按了加速键,每每梦里,还反复被迫温习的一场电影。
慢慢地,从开始的崩溃,到现在的麻木。
我多希望有人来帮我按下暂停键,结束这场荒诞的电影。
但从头到尾,只有自己。
感受到车子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我抽离思绪,车子已经稳稳地停在我家楼下。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头,扬起一个得体的微笑,“再次感谢,我先走啦。”
到底没能说出秦余的名字。
不是因为什么,只是跟我过去有关的一切,是我现在最不愿意触碰的事情。
我下车转身关好车门,车窗的玻璃被降了下来。
“宁舒。”
我带着询问的目光,往车窗内看向秦余。
天色太暗,周围只有一盏昏暗的路灯,我想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会从秦余眼里看到疼惜的目光。
“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太丑。”
直到回到家里,把自己整个人摔落在沙发上。我还在想着秦余刚刚的话。
这么多年的独自生活,自己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宁舒了。
一个女生独自生活,需要考虑的太多了。
一副微笑的表情,可以避免掉很多的麻烦,俗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
有时候笑多了,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还有几分真心。
急促的连续门铃声打破了空气里凝聚的安静。
我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从门外接过外卖,香味一下子就让我把刚刚伤感的一切全抛掷脑后。
今朝有酒今朝醉,能活一天就一天。吃饭。
接下来几天,我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上班,下班,心情好的时候就去市场买点菜,给自己加加餐。
也没有在公司再碰见秦余,后来才知道,他到国外出差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居然松了口气。
我依旧忘不掉那晚秦余望向我的眼神,那双眼眸深邃,藏着深不见底的思绪。
但仿佛只要我一问,就能知道答案,一个我不确定自己想不想听的答案。
第二天到午间休息时,我收拾好东西和同事们有说有笑地在一起等电梯。
楼下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大家约着去搓一顿。
等电梯门开后,大家伙突然热闹起来。
“秦总,您回来了。”
“秦总好”
“秦总”
我站在人群靠后,等看见秦余时,已经在我面前站定,而前面打过招呼的同事纷纷进入电梯。
“秦总好”打过招呼后,我就想从秦余身边绕过,跟上大家的脚步。
谁知身旁的人突然伸手把我拦了下来,扭头正经地对电梯里的人说:“我有点事找宁舒,你们先去吃,回头找财务报销。”
“啊啊啊,秦总万岁”
“芜湖,谢谢秦总”
“我要吃和牛!!!”
“宁舒你赶紧来啊”
一伙人鬼哭狼嚎着就下去了。
秦余带着我回到了他的办公室,这还是我第一次进来。
整个办公室摆设十分简单,最显眼的是靠窗边摆了一张实木的大桌子,右边做了整面墙的书柜,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
“坐”
秦余脱下西装,然后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到沙发前坐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让我真正的把眼前的男人和以前只会埋头苦读毫无存在感的班长区别开来。
我在他对面落座,心里不停地琢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时,林秘书敲门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外卖袋。
林秘书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我才发现这好像是以前高中门口的一家面馆。
读书的时候,我有一段时间很喜欢到这家店吃饭,尤其葱油拌面。
我实在是看不懂现在的情况了,秦余把我带到办公室是为了忆苦思甜吗?
我努力回想自己以前和他的交集,难道是我以前得罪他了?现在他要来报复我?
但面前这桌是什么鬼?
林秘书把东西收拾好就关上门出去了,由于不清楚情况,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屁股只占了沙发的一个边边。
秦余将一碗面推到我面前,“吃吧”
什么也没解释,自顾自地打开另一碗粉吃了起来。
就算多年修身养性的我,到现在也实在是忍不了了,老板的威严都压不住我现在一颗仿佛被戏耍了的心。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看着对面吃得正欢的男人,重重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上。
看着对面的人因我的动作一顿,我像是受到了鼓舞。
之前什么要保住工作,不能得罪老板的念头统统都忘了。
我站起身来对着男人就是一顿输出,“秦余你什么毛病啊,好歹同学一场,有什么话你就说嘛,把我叫来又什么都不讲,你是哑巴吗?”
对着秦余的头顶,我猛猛就是一顿讲,但当他抬起头来望向我时,那双眼睛一对视,我又顶不住了。
妈的,这男人用美男计,以前怎么没发现班长这么好看呢。
秦余挑挑眉,也站起身来,我瞬间觉得其实没了一大半,吃什么长的,长这么高。
我看着他在我面前站定,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表情看着我,我眉头一皱,又想开骂,对面先开口了,“先吃饭,吃完我们聊聊。”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就坐回去接着吃了。
我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但也只能坐下老老实实吃面。
拿过面前的一份,一掀开,我就愣住了,是葱油拌面。
我望向对面低头吃面的男人,又看看碗里的面。
心里有些疑问,但又说服自己,应该是巧合。
吃过午饭,秦余顺手就把桌面收拾干净,把垃圾带到外面扔掉。
等他再次在沙发上落座时,秦余却落座在了我身旁。
他一坐下,我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木质香味,虽然淡,对我来说很有压迫感。
“想问什么就问吧。”
“…….”
秦余把谈话的主导权交给我,但我却不知该从何问起。
“那我们交替问吧,一人一个问题。”
我当下就同意了。
“我先开始”
秦余调整坐姿,整个人面向我坐着,一只手臂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一下子身上不近人情的气质都消失了。
“这些年过得好吗?”
秦余开口就把我打了个措不及防。
从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眼圈一下就红了。
对面的男人也被我吓一跳,表情一变,把我整个人揽在怀里,“对不起,我不问了,别哭,”秦余用指腹轻轻抚摸我的脸,眼睛里含着深不见底的深情。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以及男人浓烈的感情,弄得我都脑子短路了,整个人只愣愣地望着秦余。
清醒过来之后,连忙往后坐了几步,挣脱男人的怀抱。
我咳了咳,收敛情绪,“我这几年过的不能说很好,但也不差,”敷衍地结束上一个话题,“轮到我了。”
秦余立即端正地坐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就像一只忠诚的……
咳咳咳,好了,不能再往下想了。
“你为什么…..”
说到这,我硬着头皮迎上那炙热的目光,“秦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对面的人绝对听见了,但他没有动作。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我们就这么对视着,就当我受不了,刚将目光转向窗外。
一股力量猛地抓住我的下巴,我就这么撞进了他像要吃人的眼神里,听到耳边坚定有力的一句声音,
“宁舒,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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