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轨

　　不远处，法医老彭穿着雨衣从车上下来，提着他习惯性随身携带的工具箱，穿过警戒线，朝梁泯这边走来。

　　走近梁泯，花坛台阶下，放下工具箱，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洁白的手套戴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梁泯嘿嘿笑道，“我最喜欢的就是在现场见到的是你。”

　　老彭却笑着说道，“我可不喜欢看到你，尤其在这种鬼天气里。”

　　梁泯知道这是老彭在跟他打趣，他梁泯和老彭在这种场合碰到，那的确没有什么好的事发生。

　　梁泯习惯性那句话，“这里就交给你了！”领着米勒从花坛上下来，急急朝警车走去。

　　突然想到什么，朝着远处监控摄像头下的苏珊招了下手，“归队。”

　　苏珊回答了声，“是，”再次看了一眼那摄像头，这才顶着雨跟在梁泯和米勒身后朝自己车走去。

　　三人各自上车，打火，倒车，梁泯在前，车队鱼贯驶出广场，雨中向警

　　队方向疾驶而去。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梁泯泊住车，把车窗打开，随后把手臂担在开着的车窗上，雨随之倾入车内。

　　正值下班高峰，行色匆匆的人们在红灯前停住脚步，手中撑着雨伞，即使这样也没忘记继续低头刷着手中手机。

　　不远处，江城坐标性建筑，京生大厦坐落在前方，巨大的电子投屏亮彻京生大厦整个外墙。投屏正在滚动播放，刚刚评定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京生集团由原来的32挤进前10……

　　绿灯亮起，人们又继续低着头通过马路。

　　前面的车丝毫没见反应，梁泯按响喇叭，前面驾驶座上的人这才放下手机，启动车。梁泯踩下油门，从刚才的车旁一跃而过，向江城刑警支队驶去。

　　男子见梁泯一跃而过越过自己，正要超过去，见紧跟在后面米勒的警车和一脸肃穆苏珊的车，像是意识到什么，赶紧熄火，等车队过去，这才发动车。

　　回到警队，梁泯发动警队所有手头暂且没事的人员从数据库里调取类似于这样病态凶残过往案件和可疑案犯人员。

　　江城的，包括邻近城市的都调取个遍，结果却是，没有……

　　奇怪，像这样夸张的、凶残手法，怎么会没有一点点线索。

　　难道凶手是第一次这样作案，怎么可能，手法如此惨烈，梁泯陷入沉思中。

　　时间一点点在消失，梁泯突然站起来，“查，查死者身份，从江城近日失踪人口开始查。”

　　“是，”，“是，”，“是。”

　　警队人员又一阵低头忙碌，同样几十分钟后，反馈的结果，江城近日失踪人口中没有一人跟尸体体征是匹对的。

　　苏珊这边的结果同样，时间再往前倒四小时，广场四周监控仍然毫无收获。

　　“怎么会这样？”苏珊嘀咕一句，重新把刚才一闪而过的镜头倒回去，一丝疑惑在苏珊脑中一闪而过。苏珊快速按下手中鼠标，很快，画面切换到另一台监控画面上，苏珊盯着画面眉头不由地皱下，回头看了眼梁泯方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消失，大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过了二十点。

　　梁泯和苏珊同时看向墙上指针，梁泯手指在桌上弹敲着，和苏珊同时，“严格。”

　　梁泯看向苏珊，见苏珊也正看向自己。

　　梁泯和苏珊的话，引来大办公室所有人员都看向两人。

　　只有米勒知道他们头又一次和今天这个刚来报到的苏珊不谋而合，梁泯和苏珊同时笑了。

　　这是这一整天以来，笑容第一次在梁泯和苏珊脸上显现。

　　梁泯的手机突然震动，梁泯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走到一边这才接通，“施局！”

　　电话里常务副局长施达明，“严格的案子现在到哪一步了，证据掌握的怎么样？”

　　梁泯，“所有迹象都表明严格的确有……”梁泯本想说包括广场无首尸体案。但不知道为什么，话头突然被自己打住了。

　　“迹象，咱们警察办案什么时候讲迹象了，咱们要讲证据。梁泯，如果咱们这边没有充足证据，我看严格是不是可以放人了。”

　　梁泯，这样亲切称呼让梁泯身体一怔，上一次施达明这样称呼自己还是三年前。

　　“现在距离24小时还有20个小时，20个小时，我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严格犯罪证据……”

　　“这么说，你是要坚持羁押满24小时了。”

　　梁泯没有说话，对方好像也没有要等梁泯回答的意思，“啪嗒，”把电话挂了。

　　被挂了电话的梁泯却没有一丝意外和犹豫，对苏珊说道，“来我办公室！”

　　正在集中精力听梁泯手机通话的苏珊被梁泯这么一唤，慌忙反应过来，回答道，“是！”

　　梁泯见状想笑，但忍住了，率先向自己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走到办公桌，梁泯没有坐进办公桌后面座椅里，而是站在办公桌旁。

　　当初为了工作方便，梁泯刻意把二楼办公室让给副队长杨刚，而选在一楼靠近大办公室一间房间作为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斜对着门靠窗的地方放一张办公桌，桌上放有一台电脑。一进门的地方有一组沙发和一张茶几。

　　百叶窗都是拉上，办公室灯梁泯没有全部打开，而只是打开办公桌这一区域的灯光。

　　紧跟在后的苏珊刚一跨进办公室，梁泯迫不及待地问，“说说吧，你对广场无首尸体怎么看。”

　　“转移注意力，给自己争取时间。”苏珊言简意赅，习惯性地扫一眼办公室，见沙发旁边的书柜里放有几本书，其他都是奖杯之类的，看来这个队长工作这么些年来，得到的荣誉不少。

　　梁泯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作停留，转而说道，“那现在，无首尸案如何切入。”

　　“当然还是严格，”苏珊说道，“头！你看，”苏珊拿出一个U盘插入梁泯办公桌上的电脑，点开播放键，画面随即显现出来……

　　从梁队到头，苏珊称呼上的转变，梁泯看了一眼苏珊，刚准备看向画面……

　　梁泯示意苏珊等一下，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彭，梁泯知道老彭那边定是有了新进展，把手机开成免提放在办公桌自己和苏珊中间位置。

　　梁泯划开接听键，老彭的声音适时传进来，透着兴奋，“老梁，你猜我在现场发现了什么？”

　　没容梁泯说话，老彭继续道，“咱们见面说。”

　　梁泯和苏珊对视一眼，“好，你等着我，我马上赶过去。”

　　老彭，“你就别过来了，我马上去你那，”手机里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紧接着，“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

　　“老彭！”梁泯和苏珊都意识到什么。

　　餐厅到开放式厨房高档大理石铺就的台阶地面上，女人脖子被一双手死死地掐住。女人拼命挣扎，双脚使劲地蹬着地面，眼睛不停地向上瞪着，嘴里发出，“严然，”仿佛有不尽委屈和不甘……

　　直到最后那双艳红皮鞋脱落双脚，双脚停止了动弹。

　　那双掐住脖子的双手才松开，电脑中的画面还在播放着……

　　苏珊跟着梁泯冲出办公室时，不忘回头从电脑上拔下U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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