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九尾

　　鸟雀的叫声有些吵，我费劲地睁开眼，只觉身上有千斤重——原来是凤皇右手搂住了我的腰。
　　我叹了口气，身后传来凤皇的声音。
　　“怎么了？”
　　“没…”完了，嗓子哑了。
　　我顿了顿，摇了摇头。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已经快巳时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睡了这么久。其实也不是很久。第不知道多少场的时候，凤皇拉着我的手抚在鼓起的小腹上，显得十分疯狂。而我在昏迷前，也隐约看到了蒙蒙亮的天空。
　　我浑身酸痛地起来，看着满身的红痕，从储物戒中选出一件高领的红衣。
　　结果还是有吻痕遮不住。
　　我咬了咬牙：这不是凤皇，这是狗吧！

　　我扶着腰慢慢起身，差点展示了霸总文女主的平地摔技巧，最后靠在树上。
　　很快，凤皇带着果子和一只野鸡回来了。那只野鸡翅膀扑棱扑棱的，却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梗。
　　我昏昏欲睡，突然传来烤鸡的香气，让我的肚子咕咕作响。
　　于是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凤皇身边，坐到 他的腿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熟练地拿起果子递到我嘴边，又用灵力加大火候。
　　我把他空出的手放到腰上，示意他帮我揉揉腰。他表面上岿然不动，实际上下半身十分不听话地立正了。
　　唉。我想。
　　还是等烤鸡熟了吧。

　　我背着香喷喷的烤鸡，深感只有美食才能安慰我幼小的心灵。
　　美味！

　　吃饱喝足后，凤皇又载着我继续赶路。由于发Q期能维持小半个月，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在许多地方都留下我们交缠的身影。
　　频繁的情事让我没时间思考我们的关系，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也许会…永生不见。
　　但我只有他这一个朋友啊。
　　于是我搂住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应他，亲他的唇。
　　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发Q期结束，你应该就会离开我了吧？
　　那就趁现在，让我多抱你一会儿…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划落，迅速消失不见了。

　　一月的缠绵后，发Q期终于结束了。我在床上睡了个昏天暗地。因为凤皇在一旁着，承诺了不会离开。
　　不过，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没有答案。

　　醒来后已经是日上三更。我伸了个懒腰，下床洗漱。身体虽然还有些不适，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凤皇还趴在桌子上小憩，我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这里是离青丘最近的小镇。买了吃食和糕点后，我却看到身后跟着一堆人，心里疑惑着也没用法术啊，于是使了个障眼法后，溜进了旅舍。
　　“凤皇！我给你带了吃的！”我摇了摇手上的纸袋，一脸兴奋地对他说。
　　凤皇从储物戒中拿出碗筷，将菜倒到碗里，摆好后就用餐了。我狼吞虎咽，也不忘给他夹几次他爱吃的菜。
　　“对了，”我放下筷子，“刚才好多人都跟着我，可我也没用什么法诀啊。”
　　他伸手顺了顺我鬓角的发丝，说：“你的异香。”
　　对哦，异香！我的脸顿时皱成一个包子。“我差点忘了这个了…”
　　他安抚性地夹了肉推到我面前。
　　“没事，半个时辰就能到青丘了。”

　　金乌西坠，大雁南归。我望着越来越近的青丘山，不由得生出几分游子归乡的惆怅与向往。
　　但几个时辰后我便后悔产生这个念头了。
　　娘亲一边搂着我，一边用帕子擦她不存在的眼泪，对我说：
　　“当年我和你爹出去度密月，随手提个袋子，没想到你睡在里面。后来你偷跑了出去，我们也是回到青丘后才发现少了个狐狸崽…但你们都有传承记忆，我们也就没有太过担忧…长大了啊，小九。”
　　我恍惚，我沉默，我不知所措。当年的我从窗户跳出来，坠入凤皇的怀里，被美色误了眼，从此有了新家。
　　余光看到凤皇被父亲带入书房，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想溜过去，却被娘亲一把拉住，只得老老实实听她唠叨的话。
　　呜呜呜凤皇救我…

　　将近两个时辰后，凤皇才从书房中出来。彼时的我还正耷拉着脑袋，一幅虚心倾听的样子。实际上，我满脑子都想的是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
　　凤皇和父亲把我从“魔爪”下被解救了出来。于是娘亲揪起父亲的耳朵，没用多大的力气，父亲却“哎呦哎呦”地卖惨和求饶。
　　我眼神瞥向一旁的凤皇，示意到：你俩刚聊什么了？!
　　而他只是看着父亲说“伯父，您放心。”
　　父亲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十分淡定地回了他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次日清晨，我被凤皇叫醒，打了个哈欠，下床洗漱，回来后，我坐在书案前，仍是半昏迷的状态。
　　“好困…现在什么时辰了？”
　　“马上辰时。”
　　我闭上眼，享受凤皇的梳头服务。
　　就在这时，娘亲风风火火地赶来。
　　“昨天忘了问，小九你好好的为什么回来的啊？”
　　“我记得青丘有遏制发Q的药…”
　　“是啊。不对，小九你…!”
　　“呃…等我和你的父亲商量一下…”她小步挪出房间，一溜烟不见了。
　　我又打了个哈欠，生理水雨盈满了眼眶。我半眯着睡眼，向凤皇伸手：“要抱…”
　　于是我耳边响起一声轻笑，随后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围。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轻轻靠着他，呼吸逐渐变得绵长。

　　“小九，醒醒，马上该吃饭了。”
　　“唔，”我揉了揉眼睛，被他的话惊到，耳根逐渐变红，结巴着开口，“你…你怎么叫我小名！”
　　凤皇好笑地捏着我的耳垂：“不可以吗，小九？”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垂上，惹得红晕从耳朵染到脸颊。我炸毛，一脸悲愤地捂住耳朵，“不行不行！”
　　凤皇微挑眉，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后一把将我公主抱起。
　　“放我下来！凤皇！!”渐行渐远。

　　一路上，我尽力把脸藏起来，并装成死人一动不动，生怕被别人看到。
　　短短几百里路，却像走尽了后半生。
　　我欲哭无泪地从凤皇怀里下来，一脸委屈地撅起嘴，站到娘亲身旁。她安抚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小九，”她突然开口，“你的传承记忆里有没有说发Q期的具体开始时间？”
　　我摸不着头脑：“啊？不就成年后吗？”
　　她扶额：“实际上，不仅是成年后，发Q期会在你动心之后正式开始。所以…
　　“小九，你喜欢上谁了？”

　　我愣在原地。这些年我也没有与多少人或妖太过熟稔，除了…
　　凤皇。
　　“什么是…喜欢？”
　　“大概就是，想无时无刻粘着他，给予他全世界最好的一切，看到他开心自己也会开心，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想让他的生活中加上自己的痕迹…
　　“而爱是放手，放手让他去做喜欢的事，放手让他学习更多知识，放手让他成为更优秀的人，并且努力让自己成为配得上他那样的、同样优秀的人。”
　　凤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若惊雷。
　　父亲颇为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娘亲看到我呆愣的表情，叹了口气，“你好好看想想吧，药就在这个包裹里，离开前记得带上。”

　　我恍惚地接过包裹，恍惚地走出厅门，恍惚地回到房间——中途还差点走错了路，被凤皇一把拉了回来。
　　我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大脑中空无一物，就这么接过凤皇刚倒好的热茶。
　　“嘶——”滚烫的瓷杯一触到指尖，就传来了源源不断的热量，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心烫。”凤皇重新拿回瓷杯，放到桌面上，“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吧。”
　　我点点头，又摇头。心中莫名觉得这件事很重要，所以一直在想。
　　“凤皇，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啊？”
　　“你说呢。”他揉了下我的头。
　　我微蹙眉，一种酸涩的情感在心头翻滚。于是捂住心口，试图缓解这股烦闷…但为什么我会难过呢？

　　我心神不宁地来到花园，坐到秋千上。这时，二十七妹从一边小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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