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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无恙
这丰乐楼便是京中最大的酒楼了,时清河还记得原著里,时海宴三天两头就和柳林赋等人来这吃饭。
柳林赋是柳将军家的女儿,柳家一武,时家一文,两家在朝堂上便是平分秋色,为圣上排忧解难,私下里关系倒也很是交好。
时海宴的性子多少沾点古早受的特点,细腻却娇惯,还带些万人迷的属性,身边不仅世家公子的朋友多,那些贵女名门也不乏交好的。而柳林赋便是其中之一,甚至和时海宴还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作为将门之女,柳林赋为人也是敢爱敢恨、巾帼不让须眉。回想起原著中,柳林赋是唯一一个发现了景策假扮时海宴的人。
青梅竹马一词不是白说,柳林赋虽不是时家人,但自小就和时海宴形影不离,对时海宴的为人如亲人一般了解。
景策与时海宴灵魂互换后,二人便一直对外称病了,期间柳林赋来找过他多次,而景策当时真忙着利用时海宴的身份帮自己铺路,柳林赋来拜访也都被一一回拒了。
景策这小子,虽然心黑,但是心眼也比旁人多了许多。在时家一直小心翼翼模仿时海宴的举止,时不时说些漂亮话,再或者闹一闹,央求时老爷子帮“他”在朝堂上说话。甚至试图服毒以死相逼时老爷子站在景策这队。
时老爷子当老学究当了一辈子,怎么可能想象到自己眼前的儿子,身体里早早换了灵魂,只当儿子不懂事被景策迷了去。偏偏原著里时老爷子就时海宴一个儿子,若是他寻死,时家便也散了。于是时老爷子一步错步步错 ,光明磊落了半辈子,却在朝堂上开始设计别人,成为了景策有利的工具。
读到此处时,时清河也难免感慨:“可怜了时老头,清明了半辈子最后也被阴了,看来现在国家放开三胎政策简直太对了。”
而柳家却是景策计划里的变数,柳将军见自己昔日好友日渐堕落,曾经的清誉也毁于一旦实在于心不忍。然而纵然柳将军如何相劝,为了时海宴,时老爷子也是尽数回避开了。气的柳将军狠狠一拂袖,道:“慈母多败儿,慈父更是!你若是再娇纵他,日后时家也绝无宁日。老夫虽是一介武夫,当初见你为人清贫心怀大义,才诚心与你相交,想着日后你与我一文一武共同效力国家。如今....唉!也罢!我就当看错了人,日后老夫也不再叨扰了!朝堂之上你我再见便也是口诛笔伐互不相让了!”
柳将军怒气冲冲的走出时府,徒留下时老爷子站在原地,年过半百却一直强劲的身体,此时看上去却沧桑了很多。时老爷子望着那门口,遣散了边上侍奉的奴仆,许久后身体如卸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儒生风雅也早早消散,一把年纪的时老爷子抱头痛哭嘴中呢喃:“这该如何才能两全...安的两全...”
长辈吵了架,小辈难免会知道。景策早看出来了柳将军一根筋,平时就瞧不上景策行事狠辣的风格。但奈何其身份在此手握兵权,所以景策开始便无拉拢柳家之意,也没有对柳家下手。
这次二老之间起了争执,也断了交情,景策便开始想到图谋柳家这边的事。景策这小子心脏不是一两天了,现在无非实力积攒的还不够,而且顶着时海宴的身份有些事情做起来也是困难。
所以景策打算先与柳家缓和关系,至少别让他盯着自己的动向阻止他背地里做手脚。然后再寻几个功夫高超的暗卫死侍,结果了柳将军,柳家便也不足为惧了。
恰逢此时柳林赋来找时海宴,相比也是为了两家关系,这正好帮了景策有机会缓和两家关系,景策这才应了柳林赋的约。
时过境迁,二人当时便约在了这丰乐楼见面。作为大酒楼,来丰乐楼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有钱的便在下方大堂找张圆桌所坐,有些身份的便可订上个二楼的包间。
时海宴和柳林赋属于后者,“时海宴”早早便到了柳林赋定的雅间内等待。不过半刻钟,一个红影便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其身后跟了一个小女使,怀中抱了一把剑。
来人直接坐在椅子上,未等女使动手便自行斟了盏茶,喝上一口后才开始敛了敛衣服说话。
“时海宴,你是不是泡水里泡傻了?!你最近都干的什么事,你想气疯你爹是不是?!”
景策沉默不语。
柳林赋扫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接着道:“我和我家老头的性格你也清楚,你要是接着这么干,别怪我不念旧情。”
“时海宴”似是伤心低头道:“我只是喜欢景策喜欢紧了,他救了我的命对我好,也有意娶我。以后便算是我家的人了,我们两家之间互帮互助有何错?林赋,求求你别拆散我们,我觉得天上地下我只爱他了,林赋你也不要不理我,你可是陪我从小长到大的朋友啊。”
说来也快,不消得三秒,“时海宴”再抬起头时双眼中竟噙着两汪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试图伸手扯柳林赋的红衣袖,“林赋,我以为你懂我的,知道我的苦。我被景策救起之后早就和他挂了钩,成亲只是早晚之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支持我啊若是离了你,我在这世上便再无知己了。”
读者时清河锐评:“你小子咋对谁都pua,不给你搬个影帝奖,都难为你演海宴,演的这么投入了。”
若是旁人听了“时海宴”这一席话,难免心怀愧疚,被成功pua,但是你柳姐终究是你柳姐。不吃这一套!柳林赋从女使怀里拿过宝剑,啪,丢在桌子上,指着“时海宴”道:“哭什么哭,天下男人多的是,怎么非他景策不行?再者你喜欢他又不是他的一把剑,为什么非得帮他荡平前路?这把流白剑,我今日还给你!”
“时海宴”两行清泪划过面颊,微蹙柳眉,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我送你的为何要还,难道你也如旁人觉得我行事乖张肮脏,配不上送你剑了吗?”
柳林赋抱臂,直视着“时海宴”,“对!你不配送我剑,‘流星白羽腰间插’你这剑名字取得和你为人现在配不上了!今天我还你便是。”
事已至此,看来缓和不了了。景策翘着柳林赋这副似要割袍断义、从此两清的模样,心中嗤笑:真是随了她老子,一根轴筋,既然如此别怪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日后家破人亡莫怪今日我不留情面。
于是景策也不再装模作样,擦擦眼边未干的泪水,站起身微微行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此剑便扔在此处吧,时家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倒收回来了。柳小姐就此别过。”言罢,便要离去。
然后柳林赋突然站起,唰一下将那把剑拔出,行云流水般的架在“时海宴”身前。
景策侧目冷声:“柳小姐这是如何,难道这光天化日的,要杀了我不成?”
柳林赋就那般直直的盯着他的侧脸,她虽比“时海宴”矮了些,但气势上丝毫不输。那张漂亮大气的面容此时布满怒意,红衣翩翩无半点退意,一字一句道:“你、非、海、宴!”
“时海宴”微微一愣,随即病态似的狂笑不止:“哈哈哈,柳小姐真会说笑,我不是时海宴谁又是呢,难道天下有第二个生了这张脸的人吗?我今日从时府出来,爹娘都同我见过,怎的到柳小姐这里,我便不是‘时海宴’了?”
柳林赋倾闭了下眼睛,摇了摇头:“我知此事不合常理,但是你必然不是‘时海宴’内个傻子。”
她缓缓吐出口气,言语中竟有些许落寞:“那个傻子从不会叫我‘林赋’,而且这把剑也不叫‘流白’剑。时海宴就不爱诗歌,哪里会背什么‘流星白羽腰间插’,这剑叫‘牛掰’那个傻子起的时候还洋洋自得,感觉只有这个名字才配的上这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谁都能说错这把剑的名字,唯独那个傻子不会!你不是他,你究竟是谁!你把那个傻子还回来!”
说道后来,柳林赋整个人止不住的颤抖,脸上泪水如断线珍珠,一滴一滴掉落下来砸在剑刃上。“时海宴那个傻子到底去哪了啊,他知不知道有人接着他的名字做这些啊,他知不知道他家要完了啊,他....他还活着吗”即便想法荒诞,但是柳林赋确信眼前人早不是昔日好友,那么时海宴的生死都变得难料,怎能不难过。
然而面前的“时海宴”宛如闻所未闻一样,慢慢伸出只手,推开横在自己身前的宝剑,大步走了出去。
读到此处时,时清河着实被这个小姑娘惊艳了一次,即便是时海宴的父母,也未发现孩子不对劲了,而柳林赋不仅敢想还敢坚定的说出来,若非十分了解时海宴,心思十分细腻,肯定做不了这件事,放眼整本小说也实属难得。
因此当时清河切切实实的看到了,这个身穿红衣的将门之时,着实又被狠狠惊艳了一次。
柳林赋就坐在雅间的正座上,白皙的手指正在把玩一盏茶杯,手上带了一对羊脂玉手环,随着主人的动作碰撞到一起,叮叮铛铛作响。颈间系着一枚金色的璎珞项圈,整个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色牡丹花一样,雍容华贵。
“总算来了,哎,小初棠也来了,快来,坐、坐,我近日又新淘了几个话本,我讲给你听。”
初棠感觉背后一凉,完蛋。
时清河感觉自己袖子被人轻轻扯了两下,低下头,便瞧见初棠疯狂向他使眼色,大眼睛里写满了两个字“救命”
“你那话本子先别说了,听说丰乐楼新出了几道菜,快快上来,我要尝个鲜。”时清河将话题绕了过去。
这初棠之前说柳林赋“恐怖”也不是瞎扯皮,柳小姐作为京中贵女,整个京城都赞其蕙质兰心,日后也必是进宫做娘娘的主。
但是在原著中,这位名门闺秀有个小癖好——看话本,而且这话本内容往往劲爆无比。平日里碍于身份和修养,柳林赋是不会说自己喜欢看这些的。但是人嘛,看了书总难免想和朋友疯狂安利,于是和柳林赋关系亲近的时海宴以及初棠便成了最佳人选。
而柳林赋又觉得初棠和自己同是女子肯定能懂得话本中的妙处,于是每每见到初棠总要把那些话本的内容事无巨细的讲给初棠,害的人一个小姑娘总是听个大红脸,偏偏又不好表露,实在是被“折腾”得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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