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修炼手册

　　文令野收拾一通回来，发现肥肥已经回到了鱼缸里，正在吐泡泡。常秋应该是已经自己喝了水，桌子上多了一个空杯子，现在常秋正蹲着和文灵一块儿看鱼，其乐融融。而某个傻子正蹲在门槛望天。

　　常秋看到文令野过来，问：“你这里可以洗澡吗？”低头看看自己满身的脏污，还有在自己怀里蹭了满身的小花猫，捏了一把文灵的小脸蛋，“她也得洗，你还有多余的衣服吗？”

　　等常秋和文灵洗完澡出来，文令野已经做好了饭菜，乔毓正在文令野的指挥下摆放碗筷。

　　常秋穿的是文令野的衣服，袖子和裤脚都短了一截。常秋之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文令野，才发现她很年轻，应该比自己要要小几岁，脸上还带了些婴儿肥。之前只觉得她气质成熟，还以为是个好心的姐姐，没想到居然是个小妹妹，突然就别扭起来。

　　先前跟着文令野回家的路上，文令野已经跟她简单说过这里的情况，这里是一个雨林深处的小村子，叫达黎，村里没有先进科技的痕迹，交流全靠吼，出行全靠走，村里没有电，更不可能有网络。常秋的手机已经没电了，在这里的作用还不如一块板砖。文令野家里有一个妹妹，两岁多快三岁了，还有一个借住的人，叫乔毓。

　　餐厅里吵吵嚷嚷。

　　“你怎么能这样支使本少爷，我可是你的雇主，雇主！”乔毓十分不满，那个小鬼不懂事要骑马还乱咬人也就算了，这人居然敢支使自己做这些杂活，丝毫没想起自己现在是在蹭吃蹭喝。

　　“你现在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要是不爽了就赶紧走！别死皮赖脸地在我这儿蹭吃蹭喝。”文令野也不惯着他，抬脚踹在乔毓屁股上。

　　乔毓也是能屈能伸，拍拍屁股自己坐下就开始吃饭。

　　文灵对此显然见怪不怪，自己从常秋怀里跳下来，爬上椅子端起自己的小碗，乖乖地安静吃饭。

　　常秋也坐在空位上，端起自己的饭。桌子上饭菜不算多，但也不少。家常小炒时蔬、白菜豆腐汤、红烧鱼、土豆丝。四个人吃正好。

　　常秋一边吃饭一边打量这里。这个屋子应该有些年头了，家具都有些陈旧，局部有新修补的拼接，应该就是那个男生和小孩子打闹的结果。房子不大一层是客餐厅厨房卫生间和一间杂物间，楼梯上去应该是卧室，在楼下看不清楚。整个房子都是木构黑瓦，典型的多雨地区民居，村里也都是同样的建筑，大同小异。

　　吃过饭，上二楼睡觉，楼上只有两间卧室和一间书房，往上还有个度杂物的阁楼。主卧是文令野和文灵住，客卧是乔毓住，储藏室住不了人。现在只能让常秋和两人挤一挤了。

　　第二天一早，文令野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蹲在门口。乔毓在文令野抬脚要踹之前赶忙站起来，顶着两黑眼圈，似乎一夜没睡。

　　“怎么回事，你尽孝呢？”文令野抱着胳膊没好气道。

　　“不是，你们怎么都睡那么死，我敲门都没人应的。而且，你们居然还锁门。”乔毓好像没听出来她话里的嘲讽，兀自委屈地说，“昨天晚上村子里好像死人了，而且凶手还往这边过来了，我想叫你们，又不敢太大声，你们又不醒。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就只能在这里和你们一起等死了。”乔毓当真是被吓着了，眼眶都红了，顶着一头鸡窝头，挂着两黑眼圈，话音都带抖，平常趾高气扬的，此刻都蔫吧了。

　　昨晚主卧的三个女孩子确实都睡的挺沉的，文灵还小，觉多；文令野因为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睡的很安心；常秋纯粹是这几天来太累了，躺床上就跟死了没差。这会儿常秋和文灵都还没醒。

　　文令野看了看身后还熟睡的两个人，拉着乔毓进了客卧。

　　“仔细说说，昨晚什么时候，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动静？”文令野坐在次卧的床边，把乔毓丢在地上。

　　“我也不清楚几点，应该是后半夜。突然一声尖叫把我吵醒了，而且尖叫声又突然停了，像被捂住了一样，后边就是有点窸窸窣窣的小动静，听着往我们这边来的，后来喊你们，你们没醒，我又害怕，就一直在那蹲着了。不过后来没多久就没声音了，后面也一直都没有声音。”乔毓就顺着文令野的力道坐在地板上，害怕地抱住弱小的自己。

　　乔毓从遇到文令野之前睡眠就浅，虽说这个小村子感觉很安全，但他还是睡不踏实，稍微一点动静就会被吵醒。最开始到这里的时候，连晚上风声大了都会醒，现在虽然好多了，但是昨晚的尖叫声确确实实像是有人遇害了，他睡不着也不敢睡。

　　“你就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打听一下。”文令野略一思考，交代一声就出去了。

　　这个村子十分闭塞，村里人都是认识的，小问题商量一下就行了，大问题都是由村长族长之类的话事权比较大的人出面解决，这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凶案。昨天夜里的动静虽然不大，但夜里听到的人也不少，有人赶去查看情况，发现有人惨死家中后，连夜封锁村子。现在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长带人正在一家家地排查凶手。

　　没多久，村长就带人来了文令野家，简单问了他们几个问题，昨晚在不在家之类的就走了。乔毓和常秋对于村里人来说都是新面孔，多问了一些问题，但他们确实不知情，村长也没为难他们。

　　文令野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十年，虽然几年没回来，村里还是能认出她来，现在家里的菜大部分还都是村里人送的。

　　她不喜欢被动，于是出去找村里的大叔大婶打听消息。

　　文令野打听一圈后得到了几个信息：一、死者名叫万辞，不是本地人，五年前才来这里的，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四十来岁，独居。来到这个村子之后就和村民没有区别，种地打猎，看起来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是除了文令野所知的她家之外唯一的外来人员，但是五年前文令野已经不在村里了，没见过。二、死者被割喉，家里并不凌乱，看起来没有东西失窃，也没有其他村民被杀或受伤，像是预谋杀人。三、凶手没有留下凶器，现场没有可以追踪凶手的任何证据，凶手不知所踪，不排除村民作案，但是没有人有作案动机。

　　这件事让村里人心惶惶，文令野也有些担心，主要是不知道凶手的杀人动机，不清楚像自己这样的外来人口会不会也是目标之一。死者的住所在村子中段靠近后山，现在已经被村里人封锁，有人守着，文令野决定晚上再去看看。

　　夜晚来临，文令野交代家里几个人后，独自前去死者万辞家中。

　　这里的夜晚在山林的笼罩下来的很早，文令野在后山上待到夜色完全黑沉下来，悄悄摸进了死者的房子。屋内陈设普通和村里的没多大区别，死者尸体已经被村里人带走放到祠堂。大门正对客厅，死者应当是死在客厅沙发上，沙发和背后墙壁上有大量血迹，墙上血迹呈喷溅状，没有挣扎痕迹，凶手应该是一击毙命。但是死者家里的沙发这个位置视野广阔，能看见房间所有方向，如果有心逃跑，在凶手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可以逃走。所以应该是看见凶手之后没有逃跑，所以凶手是熟人吗？可是乔毓又说听见了有人尖叫，难道一开始凶手并不打算杀人，临时起意？

　　继续搜索，客厅旁是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发现了一些小刀之类的小工具撬动过的痕迹，打开那块砖，里面是空的。这里面有存放过什么小东西的痕迹，轮廓很新，凶手的目标可能是它。

　　文令野用胶带从砖上提取了指纹，不清楚指纹属于死者还是凶手，现在虽然没有办法分析指纹归属，但出去之后可以想办法分析。

　　文令野继续搜寻了一会儿，一楼除了客厅和卫生间，其他房间没有线索。房子二楼堆满杂物，落了灰，没有人上去过的痕迹。

　　凶手目标明确，且很可能与死者认识。

　　再没有找到其他的信息，她打算继续翻过后山再绕回去。刚到半山腰，一脚踩空，摔了下去。来的时候走的山上小道，啥事没有，回去的时候想抄点近道，没想到居然摔了。小道那边边上有很多地窖，都是村民用来存储红薯土豆之类的作物的，文令野摔倒的这个地方也像是一个地窖，但是这个地窖很隐蔽，不像是废弃的普通地胶，更像是有人故意隐藏起来的。

　　文令野仔细观察这里，发现这里修建得十分坚固，内部很空旷，角落里堆着一堆稻草。搬开稻草，底下藏着一个小门，揭开小门，打着手电筒继续向下，入眼是一排排的试验仪器，像是一个秘密实验营地，但是试验应该很久没有做了，到处都积了灰。文令野不会做实验，能认出来全靠之前上网见过。再往前，还是实验室，继续往前走到第五个开阔空间，才到了文件资料室。文令野拿起一份文件，抖落灰尘，里面的内容看不懂。将所有的文字记录的东西都翻看一遍，总算看出点门道，这里应该是做过一些基因实验，实验结果不理想，几乎没有一项是成功的，可以说这里都是废弃的试验资料。

　　这些实验不知道是谁留下的，文令野不懂这些，既然实验没有任何成果，就可以不必在意。可是，这里文件中有个图案，文令野小时候见过，就在她妈妈的书房里。

　　文令野记忆中，她的妈妈无所不能，村里的农具她会修，村里的水车也是她建的，还有家里有很多小机关，文令野小时候的玩具也多是些机关小玩意。那个图案还是小时候在妈妈书房里无聊随便翻看的时候见过，有点厚的一本书，翻开扉页，里面就是这个图案，因为这个图案很特别，所以有印象，但是内容她看不懂，后面就放回去了。文令野小时候一直觉得她的妈妈是一个很厉害的木匠，后来辗转到过不同的地方，她越发觉得她的妈妈很不简单。

　　文令野只带走了有图案的那页纸，其他的没有再动，东西太多，不可能都带走，也带不走。

　　突然，文令野听到有细微的声音。

　　文令野装作没有察觉，慢慢向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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