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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电梯56
-5-
“啊！”
老冯惊醒，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电梯中。
他看了一眼电梯显示屏，已经过了22层，马上就要到21层了！
卫衣男死前那诡异地笑一直在老冯脑海里回放。
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总算知道那卫衣男为何能一次次的，悄无声息将他杀死了！
原来那男的竟然会瞬间移动！
也是，自己能一次又一次地活过来，那为什么他就不能瞬间移动呢？
老冯欲哭无泪。
逃不掉！根本逃不掉！
他抓狂地搓着头发。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砍死吗？
脖颈被重重地划上一道，疼还是小事，还需要等着血液慢慢流干，身体渐渐冰冷，脑袋逐渐缺氧，到最后活活窒息而亡……
难道要坐以待毙，任由自己被困在这循环里，一次又一次的痛苦死去吗？
不！
女儿还等着他晒的萝卜干，老婆还等着他回去做饭，家里的小猫也等着他去喂。
不能就这么等死，一定有走出这循环的方法。
一定有方法……
他强迫自己冷静，可眼看着电梯马上就要到21层了，他根本冷静不下来。
哎……
只有先远离那杀人犯，再好好捋一捋思路。
“叮！”
21层到了，电梯门才打开一半，就被老冯关上，接着按了个11层。
略过了20层，电梯往下行驶。
人站在里面有轻微向下的失重感，还能听见机器运转的声音。
老冯靠在光滑的墙壁上，回想前几次循环的经过。
自己是上楼收萝卜干，到21层后就遇到了那个求救的白裙子女孩，因电梯里没信号，就走出来报警，接着被人抹了脖子，就此陷入循环。
每一次死前，自己好像都在打120求救，难道走出循环的方法是不拨打120吗?
可是那女孩，花一样的年纪，和自己女儿差不多大，难道自己真要见死不救吗？
救？
不救？
两个选项充斥在老冯脑海，像是不断打架的困兽，想要冲出耳膜。
“叮！”
11层到了！
他冲出电梯，一手拿着簸箕，一手摩挲手机，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电话。
手上犹豫，脚上却丝毫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到了楼梯口。
他顺着楼梯口一路往下，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8层。
随着越来越远离21层，老冯越来越冷静，脑海里也不断回想起那小姑娘哀求的画面：
“救救我，打120。”
一身白裙，满是血迹。
老冯摇了摇头，想把这画面从脑海里甩出去……
结果，根本甩不出去！
他长叹了口气，还是决定拨打120。
“嘟……”
“你好，平洁市急救中心，请问需要帮助吗？”
“喂，急需救援，碧峰园小区6栋1单元21层电梯口，有一个重伤女孩，大概20多岁，应该是被刀割破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目前人还有意识，但也快不行了，急需救援！”
老冯边跑边打电话，说话声音像是个老旧的破风箱，好在电话已经打过很多次，根本不需要他重新组织语言。
“嗯，再次和您确认，地点是……请问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有有有！麻烦帮忙拨打110报警！电梯口除了那个女生，还藏着个持刀杀人犯！他穿着白色的连帽卫衣，蓝色的牛仔裤，手里拿着把菜刀……”
老冯的话音一顿，脸色霎时一白。
话里形容的卫衣男凭空出现在楼梯转角处，手里举着把菜刀，迎面就冲老冯砍来！
“啊！”
老冯惊叫连连，举起手里的簸箕挡住了卫衣男的攻击。
菜刀刺穿簸箕，正正卡在竹子缝隙里，卫衣男用力拔刀，老冯趁机狠狠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几乎用尽了他吃奶的力气，卫衣男吃痛地捂住肚子，后退几步，眼看就要退到平台尽头。
机不可失！
老冯冲上去，又抬脚踢向卫衣男胸口，卫衣男重心不稳，整个向后倒下楼梯，又在台阶上滚了好几圈，“嘭”的一声，脑袋狠狠撞向墙面，整个楼梯间都给震出了回音。
他右脑向内凹陷进去，鲜血涓涓流向地面，一只胳膊也以诡异的姿势折叠在身下。
老冯静静地看着那卫衣男，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自己正打着电话，他就凭空出现。
好，他会瞬移，但为何能够精准地知道自己所在的楼层呢？
自己明明按了11层，还走楼梯向下跑了4层，为何会与他迎面碰上呢？
他如果是追着自己来的，在11层下电梯，应该从上往下追在自己身后才对，而不是像早就知道他在哪里一样，迎面而来。
而且在上次循环中，明明他已经倒地上一动不动了，但自己拿起电话后，他又突然坐起来，接着就消失在原地，又瞬间出现在自己脚边。
咦？
怎么两次他凭空出现都是在自己拨打电话后？
难到罪魁祸首是手机吗？
老冯低头看向脚边不远处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还显示正在通话中，嘻嘻索索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老冯皱眉，难道手机是打开卫衣男瞬移的钥匙，只要自己拨通手机，卫衣男就会顺着手机找到自己？
或者说手机里有卫衣男安装的GPS，只要拨通就会触发？
看来需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手机，放在耳边：
“喂。”
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女声：
“喂！你终于接电话了，你没事吧？”
老冯道：“没事……”
对面言语中的关切让老冯稍稍好受许多，还来不及感谢，只听“滴”的一声，电话那头又开始说话了。
“你好，平洁市急救中心，请问需要帮助吗？”
？？？
他把电话拿到面前，仔细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通话时长5分03秒。
也就是说自己根本没挂断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强行重启了？
原来，有问题的不只是手机，有问题的还有电话那头的120接线员？
老冯强忍把手机扔掉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
他盯着下层昏迷不醒的卫衣男，一边倒退着上楼梯，一边对电话那头说：
“你好，急需救援。碧峰园小区6栋1单元21层电梯口，有一个20多岁的女孩重伤，应是被刀割破颈动脉导致失血过多，目前人还有意识。”
卫衣男一动不动，仍以诡异地姿势躺在楼下。
电话那头回到：“好的，再次和您确认，地点是……，患者女，20岁，被刀割破颈动脉，目前还有意识。请问还有需要补充的吗？”
老冯平静道：“没有了。”
老冯说完这句，对面也没有说话，两边同时陷入沉默。
这沉默让整个空间都冷下来，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四周，把老冯冻得不住打颤。
就是现在！
说时迟那时快。
老冯猛地将电话往楼下一丢，拔腿就往楼上跑，边跑边注意楼下。
透过重重栏杆，老冯清楚地看见，原本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卫衣男……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他又凭空出现在手机旁边！
他脑袋像是瘪了的皮球，右半边向内凹陷，耳边好几道血痕还在向下滴血。
他像是感觉不到疼，胳膊奇怪地扭曲却高高地举着。
地上卡在簸箕里的菜刀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里。
他歪着头看了眼脚边的手机，像是看到了什么趣事，随后扬起下巴冲老冯微微一笑。
接着，他脑袋像是走表的秒针，“哒…哒…哒”，卡了三下，从3点钟方向回到了12点。
脑袋的回正是让他身心舒畅，他咧嘴笑开，朝老冯追了上来。
老冯见此，忙加快速度往上爬。
不知跑了多少台阶，他觉得自己已经开始缺氧，怎么大喘气都缓解不了。
但他不敢停下来，身后的卫衣男像是不会累一般，一直穷追不舍。
连爬了好几层，两人距离越拉越近，老冯迟早会被追上。
老冯唯一的武器——簸箕，在刚刚的打斗中掉在了下面的楼层，如果被追上，只怕一招都接不住。
正想着，第16层楼梯口出现在眼前。
于是老冯打算离开楼梯间，往走廊那边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称手的武器。
-6-
16层外面很安静，沿走廊一直走，只看见1602门口摆着一双男款皮鞋。
老冯使劲敲了敲门，根本没有人回应。
这鞋瞧着有些旧，里面还垫着一双红鞋垫。
要不就拿它应应急？
老冯弯腰捡起那双皮鞋。
耳边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那卫衣男已经从楼梯口出来了。
他举着菜刀，飞一般朝老冯追来。
6栋1单元都是一梯两户，过了1602，顺着这个方向除了电梯就是死路。
想到这，老冯冷汗涔涔。
别无选择了，坐电梯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他脚下拐了个弯，往身后丢了一只皮鞋。
那皮鞋呈一道直线，正正好砸到卫衣男脸上，他捂着鼻子大吼了一声，怒气值瞬间转化为速度，步伐一下子加快了好几倍。
眼看刀就要砍到老冯后脑勺，他连忙闪身，躲进电梯里，按下关闭键。
电梯门缓缓关上，卫衣男逐渐消失在门缝后面。
呼！
老冯靠在电梯里大喘粗气。
只要现在摆脱卫衣男，定位电话也不在身边，自己找个楼层总能躲一躲。
“叮！”
电梯门开了！
卫衣男赫然站在外面，他冲电梯里微微一笑，举起菜刀朝老冯砍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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