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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两人之间一下子沉默了,气氛虽然有点怪,但陈眼是真心不敢让周块再问了,要是真暴露了,也挺难处理的。
说不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
仓库里时间的流逝仿佛开了快倍速,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这几天里陈眼尽心尽力地照顾“伤残人势”,也就是这样陈眼才发现周玦没有刁难他,他是真的爱挑食。
周玦对食物的挑剔已经到了另人发指的地步。
太油的不吃,带葱蒜的不吃,不吃劣质牛油,不喝牛奶,不喜欢除了苹果外的任何水果……这些还只是陈眼暂时知道的。
仓库里的盒子已经全部被打开了,周玦现在正盯着陈眼背影发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周玦想他恐怕是真遇见好人了。
他这几天伤势根本没有好转的现象,甚至于他还用异能催化了伤痕。
他现在伤势恶化,全身皮肤全部腐烂露出白骨,丧尸的特征也已经蔓延到脸上,青色的皮肤凹陷的脸颊,剩下的那只眼睛也快完全溃烂了。
他没有办法说话,只能让陈眼猜,就像现在这样,陈眼把香菜味的面包举在他面前晃晃。
“这个吃吗?”
陈眼在看见周玦轻微地晃动后,撕开面包的包装将面包掰开成小块的,再塞入周块嘴里。
普通的进食都已经变得艰难,其实陈眼也疑惑为什么周玦这么久了还没好,甚至开始恶化。
他开始有点不确定周玦是否可以活下来,也许因为他进入这个仓库,导致了蝴蝶效应也说不定。
周玦会死吗,陈眼不自觉地想,要是死了会是他害的吗?
仓库深处角落堆着几件生活用品,陈眼翻出条深褐色的毛毯盖在周块身上,他将被角掖得严丝合缝。
干完这些陈眼蹲在周玦身边,他看了眼周玦,想到书中的周玦死去也不过二十五岁,现在恐怕也才二十岁不到。
他无意识地叹气,安慰地摸摸周玦的头,轻声道:“没关系,会好起来的睡吧做个好梦。”
其实任谁听见了这话都会觉得好笑,普通人被丧尸咬后只能是死路一条。
但是陈眼想不到要怎么安慰人,现在的局面对谁都很不利,如果周玦丧尸化了他就要独自对抗一只丧尸。
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又有多少生机。
陈眼藏好一把匕首,在离周玦最远的角落披上自己的衣服闭上眼睡了。
夜深了仓库漆黑一片,周玦听着陈眼逐渐均匀的呼吸,攒好几天的异能终于用上,刹那间如洪水倾泻而下的痛楚遍布周玦全身。
痛得周玦差点没控制住自己,他手紧握着身边货架做支撑,铁制的货架被他用力攥出凹陷,发出嘎吱的声音。
一边忍受皮肉重新生长黏合的痛楚,一边观望着熟睡的陈眼,他并不害怕陈眼醒来,反而有些隐约的期待。
要是陈眼看见他皮肉血管恐怖的生长愈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遗憾的是直到他全部愈合成功,陈眼也毫无反应。周玦的汗水渗到刚愈合好还有缝隙的伤口上,惹得伤口火辣辣的疼。
汗水把他的衣服浸透,在他行走之间还能隐约看出新长的皮肉被撕扯。
钻心的疼痛让周玦脚步停顿,他深深地望了眼熟睡的人,而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爬到货架上。
周玦双手撑在天花板上用力一推,天花板的木板就有了松动,从移开的缝隙里泄露了一丝月光……
等到外面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陈眼才缓慢地睁眼,他起身活动下因为装睡僵硬的脖子,嘴里嘀咕着:“还行,没因为我死。”
陈眼随手拿起脚边的背包,在不大的仓库里翻找物资,他怕周玦忘恩负义到把东西全部收走,一顿查看后,居然发现周玦什么也没带。
外面的丧尸从第二日起就再没有过声响,按书中时间线来推,城北应该在组织幸存者集中营。丧尸大概率都被吸引过去了。
“幸存者集中营是不能去了,只有在外面找辆车尝试去C市转转。”陈服塞进包里的东西有点多,他翻出多余的东西扔掉。
书中主角是封映起,二十二岁绝世天才,却因为在童年时被长期家暴留下了双向障碍症,在未世里觉醒异能遇见女主,两人相互扶持走到最后,很感人的爱情故事。
很可惜的是,前期跟着封映起的人,几乎都被他发病时暴起的异能杀得一个不剩。
而C市正是男女主遇见的地方,陈眼准备窝在C市等男女相遇,再成为跟着他们逃难的难民。
不管怎么样,他只要保证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他三岁被拐卖,因为机灵跟着人贩子小偷小摸到十七岁,趁他们不备和警察联手将贩卖集团连根拔起,陈眼现在还记得那个年过半百的老警察拍着他肩膀对他说。
“至此一程,往后人生尽是坦途。”
可惜的是,没什么事是一帆风顺的。陈眼躺在用毯子临时铺成的“床”上,这是他被挂在暗网,用八千万美金买他人头的第五个年头。
陈眼曾经想过这个数目能不能到达一亿,现在看来,恐怕不能了。
他对原本的世界没什么牵挂,只是……老头清明节没人上香了。
等陈眼睡醒,他随便拿了个面包填饱肚子,然后就捡起地板的钢棍,开始对着天花板一处处敲打,钢棍打到一处时,声响明显不同,加上木板隐约有松动的痕迹。
就是这里了。
货架很高,陈眼爬上去后,腰无法打直只能弯着,他双手撑着木板用力一抬,木板就好像一扇门一样被掀开。
光线直直照在陈眼身上,他不觉得温暖,只觉得汗毛竖立。
六月份却给人一种要入秋的错觉感。
陈眼爬出来站在天台上,乌云密布的天空上不见一只鸟儿。天台下死人的尸体堆在一团,让人找不到地方下脚。
恶臭袭击着陈眼的嗅觉,眼前的画面太过惊悚,导致他胃上涌来强烈的恶心感。
他挥手扇开要飞扑到自己脸上的蚊蝇,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辆车。
在他进超市前,好像看见一辆车经过,可以去碰碰运气。
四周很安静,没有丧尸的声音,也没有人气。
陈眼走到天台边缘,他手撑在地上,小心翼跳下去,脚底与地面接触,震得他腿发麻。
不知是陈眼运气好还是丧尸都跑城郊附近去了,一直到超市门口他都没看见一只丧尸,连地下的尸体也减少了。
陈眼绕了个圈到超市门口,门口一片狼藉,每走一步都要从尸体上跨过去。
但确实有一辆车,车主人半个身子倒在车门外,肠子和内脏流了一地。
陈眼握着匕首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他深呼口气将车主人挪出来。
车主人脸上还带着死前惊恐的表情,手朝前的动作是要呼救,或许他呼救的对象陈眼也在其中。
“安息。”陈眼用手让车主人双眼闭上,把人规规整整的放在地上。
坐到主驾挡风玻璃上还有深褐色的血迹,陈眼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车主人的脸,他发泄似地捶在方向盘上,心中始终有口气闷着。
这个世界太真实了,陈眼没办法把他当做一本小说,周围所有的景象都疯狂刺激陈眼的神经,他恐怕是真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
只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车后面就已经有丧尸追过来了,陈眼发动引擎,开始在马路上行驶。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陈眼一直游荡在城市中,遇见能救的就拉一把。但他从来不和人一起,只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人放下。
陈眼需要保证自己能存活,末世下一个人只需要面对丧尸,两个人却还需要时刻警惕对方。
他在交错纵横的道路上来回穿梭。白天绕着城市逛看有没有活人,吸引的丧尸太多了,就弃车跑路,晚上再把车找回来开进废弃的地下车库里面苟活。
此时此刻,陈眼叼着根烧燃烧过半的烟,他企图用尼古丁麻自己,可结果是根本没用,他只能麻木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城市的电网和信号全都瘫痪了,地图用不了,陈眼只有根据路标知道自己在出城的路上。
“救命,救命!”
呼救声从车外传来,陈眼寻声音望过去,一大堆丧尸追着一个女孩,女孩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现在正拼命朝陈眼挥手。
陈眼推开副驾驶的门,发动汽车朝人开过去,五菱宏光在大道上行驶出一个S形路线,漂亮的漂移,车轮在大道上扬起一阵灰尘。
女人心有灵犀,在汽车经过她时,准确的朝着车门纵身一跃钻了进去。
后视镜的丧尸跳上车尾,车顶也发出沉闷的响声,陈眼眼也不眨地狂打方向盘,五菱宏光在他的操作下,依靠完美的性能没几下就用掉了丧尸。
女孩眼看甩掉丧尸,心中涌上阵狂喜,她感激地望着陈眼侧脸:“谢谢你大哥,要不是你我现在肯定死了。”
陈眼摇摇头:“没事。”
女孩缓了一会,从口袋里摸出盒烟,掏出打火机点上,烟草的味道瞬间充斥车里的空间。
陈眼没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女孩犹豫着伸手把剩下的烟放在车上:“大哥,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陈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我和我的小队走散了,我这包烟就先当车费,你把我送到一个地方,等我汇合了,我老大会给你报酬的。”
女孩迫不及待地拿出地图给陈眼指地方。
陈眼望见她指的那个地方,他苦笑这谁看得出来,他现在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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