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纸鹤

　　周末一过，学习压力就又起来了，一进校门，便能看到没精打采的同学。有的人还半梦半醒的样子，有的人抱怨着：怎么一周又过去了。并不是说真的有多讨厌上学，只是还有些没有去掉的起床气罢了。
　　桑海芊感觉很困，眼神里有一种厌倦。她提了一下书包肩带，拖着步子走到大厅。她打量一下排队等电梯的人群陷入了沉思，整整齐齐两排，大约五六十个人，约摸着要排十分钟。她一个学期都没见过这种“大场面”，在她印象里，7：00钟的时候都只会有五六个人，现在大约是6：50，就有这么多人挤在这。她咬了咬牙，心一横选择了爬楼。
　　五分钟磨砺过去，她终于爬上了十楼，困意完全消散了。桑海芊气喘吁吁地走进教室，全班几乎都来齐了，低着头都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坐到座位上，疑惑地看了眼钟表，轻轻拍了一下在看英语书的同桌：“怎么都来这么早？今天有什么事吗？”同桌侧过来一点，但还是端着英语书看：“啥？你说啥？”桑海芊提高了点音量又重复了一遍。同桌：“怎么没事？现在中考不是最重要的事吗？”桑海芊皱了下眉：“这不像是你们的作风……”桑海芊扫视周围，人手一本练习册，想必是课外练习。
　　这其实挺正常的，上周这种内卷的气息也很浓郁，总会有一小群人提前写作业，下课也不下，埋头苦干。桑海芊其实也是其中之一。但也达不到全班大清早就到教室里卷作业，平时那些一下课第一个冲出去玩的，一要吃饭总一第个拿饭的全都在拼命看书写作业。“好诡异。”桑海芊一时不知道这么形容。
　　英语老师走进教室，把东西放到讲台上，打开笔记本，开启幻灯片，一屏又一屏的题目。
　　“为什么每天都有上不完的英语课啊……”桑海芊嘀咕了一句，埋头记笔记。同桌笑了一下：“总比数学好。”桑海芊：“哈哈那倒是。”
　　“桑海芊！”英语老师凝视着她。桑海芊的心瞬间被提起。
　　“呃……”桑海芊尴尬地站起来回答问题，桑海芊愣愣地看了一遍题目，旁边的人用极小的声音提醒她：“A。”
　　桑海芊：“选A。“好的坐下吧。好好听课。”桑海芊抿了下唇，舒一口气，看了一眼同桌，了。同桌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了一眼她，表情十分夸张，桑海芊没绷住，低声笑了。
　　早晨是朝气蓬勃的，阳光暖意正浓，气温渐渐上涨，褪去了清晨的清凉与潮湿的气息，让人有些燥热。
　　粉笔在黑板上刷刷写着，分针走了一格又一格，时间悄悄在字里行间溜走了。
　　桑海芊撑着着头，一圈一圈转着笔，白皙秀气的手指动作行云流水。眼眸微垂低头看着题目，目光跟着文字一行一行走，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
　　自修课算得上是救命稻草，同学们都紧紧抓住它，奋笔疾书，书翻了一页又一页，笔芯中的墨水渐渐没下去。一眼望去，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

　　下课铃声响起过后，教室里仍是一片宁静。
　　桑海芊按下笔，随意地将笔甩进笔袋里，合上最后一本作业本，与先前做好的胡乱摞成一沓。桑海芊抬了抬手放松一下僵硬的手腕，接着她想起来活动一下，浅浅伸了个懒腰，脚刚从桌椅间迈出，正想着要起身，打量一下四周，一个个都无动于衷，仍旧认真写作业，于是悄悄把脚收了回来。
　　真的下课了吗？桑海芊都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下课铃声。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意识到了中考的紧迫了吗？
　　“看来我要加把劲了。”桑海芊默默念道，顺手拿起复习讲义开始看。
　　过了几分钟，有那么一两个同学下了位置找其他人聊天去了，教室渐渐活跃了些。
　　“下节什么课！？”有人问。
　　“呃……活动。”沈溪顺口答了一句，她正在和另一个女生聊八卦。
　　“还等什么，兄弟们！上活动课去啊！”一批男生抛下写完的作业，冲出门外，飞奔向操场。原来好好安分写了一节课作业，是为了在活动课玩一节课。
　　“一节活动课罢了……这是都活过来了？”桑海芊感叹了一句，表情无语不解。李琴依笑着走过来，挽上桑海芊的胳膊：“难得一遇的课，下去吗？”
　　很多时候桑海芊都不会上活动课，有时候还会下去集合一下跑个圈，有时候直接不下楼，待在教室里写作业。不仅仅是桑海芊，其实很多人都会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作业发了疯地增长，谁也不想在桌边与台灯相伴到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床上。卷作业已经是很普遍的事情了，抽空提前写几页已经见怪不怪了。
　　桑海芊扫了一眼黑板上的作业，都写完了：“去吧。”
　　“好~”李琴依拉着桑云芊要出去。
　　“等一下。”桑海芊匆匆顺上复习资料，“好了，走吧。”
　　突然吴馨苑喊了一句：“谁带作业谁是狗！”眼神锁定在桑海芊身上。
　　桑海芊无奈笑了笑，摇了摇手上的册子：“复习资料耶~不算作业吧？”
　　吴馨苑：“好好好你赢了。但是还是放松放松吧，我们准备下楼散散步聊聊天，一起不？”
　　桑海芊捏了捏自己发酸的手：“那就一起吧。”
　　吴馨苑带着几人下楼去了。
　　桑海芊跟着她们一起下了楼，悄悄把讲义也顺了下去。

　　几人在操场上漫步。
　　阳光洒遍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光线穿过树枝梢，在地上投了斑斑光亮，叶子在微风中一摇一晃，光斑像是蝴蝶一样扑棱着翅膀，摇啊摇，飘啊飘。
　　大家顶着万般重的压力，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这么惬意地在校园里走是什么时候了。
　　虽说阳光很明媚，但几人还是顶不住天气的燥热，找了个篮球场边的观众席坐了下来。
　　桑海芊，随波逐流和她们聚到一起。刚坐下就发现一群人掏出了作业。
　　桑海芊：？
　　桑海芊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们：“不是说谁带作业谁是狗吗？……”
　　有人道：“我们都是阿数的狗~”
　　桑海芊心里默默想着：那你们为什么不在楼上待着……？
　　桑海芊见他们都在学习，掏出讲义背了起来。她一手捏着讲义，一手架在腿上，支着下巴。姿态随意，白皙的皮肤在自然光下白里透红。

　　“你知不知道隔壁班有两个人今天大课间被骂了，说要给个班级处分。”
　　“what！？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俩男的在厕所打架，被老师当场抓捕。”
　　……
　　桑海芊分了神，抬头听八卦。
　　“不嫌臭吗？别打着打着掉坑里了。
　　“哈哈哈哈，别太好笑。”
　　几人聊得津津有味，桑海芊也听的出神，时不时跟着一起笑。

　　吴馨苑走过来拍了拍桑海芊：“我来找你聊会儿天。”随后做到桑云芊旁边。
　　桑海芊喜笑颜开，拉着旁边的李琴依一起听。
　　“我给你讲个很好笑的事……”
　　……
　　欢声笑语嬉闹不停，桑海芊听着吴馨苑的故事笑岔了气。
　　“你讲故事好生动啊”桑云芊感叹，“实景还原的级别。”
　　吴馨苑还在边讲边比划：“那可不，我接着说嗷。就他，前几天……”

　　桑云芊浅浅打量了一下四周：三五成群，熙熙攘攘，已经没什么人在写作业了，一个个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同学相伴或许就是最快乐的时光。
　　风波暂且平了，虽不知何时会再起，但是风也要歇歇脚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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