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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库
李承泽如果呛死在这里,她是不是算弑亲啊?罪魁祸首正在胡思乱想中,完全没有一丝歉意。
对面的二皇子在谢必安的顺气中恢复了正常状态。他狐疑地看着和他从小一同长大的表妹,像是发现了什么令他惊讶的事情:“李云祉,你又喝醉了?”
说罢,李承泽给谢必安打了个手势。
谢必安退下了,并在李云祉的视野盲区抱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李云祉没放在心上。
“你大白天就开始‘寻找灵感’了?你方才不是去见过陛下?”他塞口葡萄,有些含糊道:“你没被骂?”
啧,真不爽。李云祉这么想着,开口呛他:“没醉,没找,见了,骂了。”她尝了尝木耳,满意地晃晃脑袋。“我就不能是认真且严肃地和你讨论正事吗?”
“你唯一和我讨论出来的正事是,到底要给你的院子起什么名字。”李承泽发起了第一轮反击,抬手指了指写着“长安院”这三个大字的巨大牌匾。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还是北齐文坛大家庄墨韩给提的字。
李云祉顺着他的手看向牌匾,毫不示弱道:“那我这不是积极创造第二个呢吗?”
这时,他们的筷子夹向了同一瓣百合。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将这瓣百合戳成两半,各自分了。
一阵风吹过,吹得李云祉一哆嗦。这不都入春了吗,怎地还是这么冷。她默默吐槽,拉紧了身上的薄纱。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就是了。
李承泽抬头看她一眼,三两下将自己的外衣褪下,从桌旁递给了她。李云祉礼尚往来,将自己的绿色薄纱与他交换,麻溜地把他的红色外衣穿上。
李承泽撇嘴,颇为嫌弃地拎着这层不能完全意义上被称为外衣的外衣抖了抖,然后披在了自己身上。
“表妹,你哪天要是冷死算你活该。”
李云祉没理这话,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还是厚外套舒服。”
李承泽虽不知“外套”为何物,但也习惯了表妹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新词,故而没问。他低下头继续享受“佳肴”。
两人破天荒地安安静静吃了一会。
在戛然而止的空气中,谢必安带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回来了。他恭恭敬敬端到桌上,就又退下了。
李承泽把那碗往李云祉那推,冲她抬了抬下巴说道:“醒酒汤。”
云祉接过碗,端起来准备一口气喝完。
“若是陛下指婚,我也没法抗。”二殿下突兀地把话题绕了回去。李云祉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什么,而后突然意识到了。
她被竖起的碗挡住了眼睛,看不见此时二殿下的神情。她匆匆喝完最后一口,放下碗想去看,但在他的脸上,却什么变化也没看出来。
李云祉只能接句:“我知道了。”
眼看桌上唯一一道菜就要吃完了,春桃及时添了好几道菜过来。李云祉给春桃一个眼神,她便退下了。
兄妹二人继续吃起来。
良久,李承泽想起李云祉前几年开的书斋,作为东家之一,自己也该过问过问:“你那画丹青如何了?”
李云祉咂咂嘴,“还能如何,不怎么样,但没亏。”
“这么些年,我娘请的那些账房先生又不是什么都没教我。”
“放心吧,亏不了你的银子。”许是担心李承泽对她不信任,云祉又补了一句。
李承泽点点头。
“与婉儿有婚约的司南伯私生子正准备前往京都了。”他又跳了个话题。
李云祉觉得有些奇怪,“这事我知道。怎么了?”
“陛下说,谁娶了林婉儿,谁就拥有内库财权。”
“喔你说这个啊。”李云祉伸手夹向一块肉,塞进嘴里,“怎么了?”
李承泽这会倒有些困惑了,换只手撑头,犹豫道:“你...姑姑不是打算让你接手吗?”
李云祉顿住了,听到这话立马变了神情,“二哥。”她抬眸望向对面的二殿下,“我是郡主。”
李承泽看她一眼,垂下眸倒茶,保持沉默。
这时,李云祉吃饱了。她拿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要走,想把红外脱下还给李承泽。
“这就走了?”二殿下刚吃口菜,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衣服明日还我。”听到这话,云祉停下了动作。
“明日要和婉儿去庆庙,我这会去陪陪她。”
“那便后日还我。”
她比了个OK的手势,“你不去陪陪她吗?”
“今日不了,一会儿还有事。”说着,李承泽又吃了一葡萄。“后日来我府上种花啊。”他朝已经蹦蹦跳跳走出几步的表妹挥挥手。
听到这话,李云祉这才想起来原本找他是做甚的。
“一定一定。”
等到李云祉和她半道拎着食盒出现的小侍女春桃走远,谢必安才再次出现。谢必安刚走近,就听见他家二殿下边起身边自言自语道:“罢了...她一向有想法...”
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二皇子在心中补充道。
李云祉可不知道李承泽在想什么,只觉得刚刚要是有旁人听到,他们二人都不知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内库,她感兴趣过。
长公主,也对她接手内库这事感兴趣。
前段时间,庆帝突如其来的赐婚打乱了长公主原有的计划。长公主甚至请求庆帝将她许给范闲。
结果当然是两个人一起被骂了。
哦?你问为什么是两个人?
因为李云祉也在场。
也是在那不大不小的御书房,她据理力争证明自己的能力和价值,她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而不是完全不知底细的范闲。到最后只不过换来一句——
“太平,不要逾越了。”
到底是谁在读懂皇帝的心思!!是谁!!!!侯公公我敬佩你。李云祉在内心土拨鼠尖叫。那她当初没日没夜学习算账、看账薄的时候,怎地没来阻止她?你们知道数学!!!有多!!难吗!!
她讨厌数学。上辈子也是。
不过想到这,李云祉还是觉得有些遗憾。她其实做好了接手的准备。
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伴随着一定程度上的腐败。据暗探来信,内库目前的管理可谓是乱成一锅粥了:内库各主事、司库骄横,走.私生意频生,从而导致货物质量下降、国家收入锐减。贪.污.受.贿在官场上盛行,若不如此,那便是不给面子,更是要找上些缘由参你一本。
她拉帮结派,本意是想找志同道合的人整顿内库,壮大庆国的国力。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了,身边的人只有春夏秋冬四人、三名暗探和几位店铺合作的东家。
这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整个皇宫内,竟无一人两袖清风。
前几年,监察院一处有位叫邓子越的主薄倒是有一腔热血。但还没等李云祉找到机会与一处接触,邓子越就因不合群而随波逐流了。
这世道,想找个好人,真难。
“郡主,晨郡主和叶家叶灵儿在前头等您。”春桃停住脚步,转身对正在思索的李云祉说道,“秋桔和王渡先生让我和您知会一声,近日坊间有一书极为流传,看您考不考虑.....?”
什么书销量这么高?李云祉不明白,庆国的文学不是要完蛋了吗?
“是何书?”
“回郡主,名为《红楼》。”
“?什么东西?”
李云祉猛个一回头,彻彻底底被噎住了。红楼?是我知道的那个红楼吗?既然都能有人造玻璃和肥皂,那有人写红楼也不稀奇?
郡主托腮,转转眼睛,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很奇怪,还有点小兴奋:“让王渡打探一下,是哪位写的书。”
“是。”说完,春桃将食盒递给她,又忙活去了。
李云祉将目光重新投向林婉儿的住处。此地离长安院不远,风景甚好,冬暖夏凉。四周的格局将风儿控制在舒适的限度内,想来是考虑到婉儿的身子。
婉儿因体弱常年不得外出,她也常常来陪婉儿解闷。
林婉儿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看过来,立马展开一个甜甜的笑:“云儿,这里。”说着还学李云祉常用的打招呼方式冲她挥手。
李云祉走过去,分别和胞姐、叶灵儿问好。
“你为何又饮酒。”林婉儿微微撇嘴,颇有意见。
李云祉挑眉,“你是今天第三个说起这事的人了。”叶灵儿倒是觉得正常,转头道:“你何时见她不喝呀?”
“灵儿,说这话你可就太伤我心了。我上次喝还是大大大前日。”李云祉作势捂住胸口,用另一只手抹掉并不存在的眼泪,“而且我已经醒了!”
林婉儿和叶灵儿两人不赞同的眼神同时射过来,盯着这位太平郡主看。嘿哟,不知道的以为她俩才是亲姐妹呢。
“来来来,婉儿,我给你带了百合炒木耳!”李云祉火速转移话题,从食盒里拿出一盘菜,“这个很清淡的。就当饭后小点心了。”
明天给你带鸡腿。李云祉趁着端碟子的功夫,避开侍女视线,用口型对林婉儿悄悄说道。
林婉儿本来有些失落,看到这又笑出来了。
一言为定。林婉儿也回答她。
叶灵儿看上去懵懵的,还在状况外:“你们姐妹俩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两人都没接话,只是冲她笑。
“婉儿,前些日子我放在这的那副牌还在吗?”李云祉坐下来,其余两人也跟着落座。
“在呢。”林婉儿招呼侍女去拿,“你不是说只做了这一副嘛,所以我就让冬儿收起来啦。”
李云祉点点头,先看看婉儿,又看看灵儿。她故作玄虚地露出一个笑容:“嘿嘿,今天教你们个新鲜的。”
林婉儿和叶灵儿马上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身子向李云祉倾斜。
“那就是——“”李云祉接过冬儿拿来的牌。
“掼蛋!”哈哈哈!她要让庆国的人都玩上掼蛋!
在经过一系列的规则讲解后,李云祉开始发牌,“输一局就要往脸上贴一张条喔。”说完,耳边随即响起了哀嚎声。
“规则是你制定的,肯定是你更熟悉呀。”叶灵儿皱眉,看上去颇为不满的样子。
李云祉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那可不一定,上回你和婉儿不就赢了好几局吗?”那回她脸上贴的条多到二哥一直在笑她!
婉儿打圆场,“好啦,我相信云儿会给我们放水的。”说完这话,她耸耸肩,看向胞妹,笑得活像一只小狐狸。
谢谢你婉儿,不如不安慰。李云祉默默吐槽。
“不过我们还差一个人...”李云祉四处看看,“冬儿!一起来玩啊!”她往后靠,冲站在亭子外的少女说道。
“诶!来啦!”冬儿一路小跑过来。
啊,一如既往的美好午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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