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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
楼很高，就算站到几公里外也能看清，因为是商场的缘故，四周的人很多。
入口在国际酒店大门的旁边，有点隐蔽。
顺着门牌号码找到贺湘言说的那个工作室。正想发消息告诉他自己到了，抬手却发现门留着一条缝。
祁淮愿打开门，出于礼貌的敲了敲门的里侧：“有人在不？”
“我在里边，你先进来吧。”声音的主人慢条斯理。
屋内，家具款式极简约，大大的落地窗使整个客厅沐浴在光里。其实稍一注意就会发现这里不经常住人，像是一个临时落脚点。
可现在不是看这些的时候。
因为此时的处境有一丝不自在，祁淮愿站在玄关处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不知该不该换了鞋进去。
“噢，抱歉，拖鞋在旁边的柜子里，自己拿下吧。”
认准了是贺湘言的声音，祁淮愿应声回答：“嗯。”弯下身去打开鞋柜。
低头取鞋时，客厅旁的走廊穿来脚步声，循声望过去，一个身穿黑色家居服，鼻梁上架着银丝边框眼镜的男生，靠在墙边双手环抱看着他。
他比平时看起来更成熟也更显居家人夫感。
刚才应该是在电脑前工作。
贺湘言：“需要我帮你吗？”
祁淮愿：“哪个？”
贺湘言指了指：“你的包。”
也是，哪有客人来了不上前帮忙的，祁淮愿顺势把包递过去：“谢谢。”
真的挺随意。
贺湘言接过挂在玄关墙上的挂钩，扭头转向他：“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祁淮愿和他一起走向客厅。
他指了指沙发：“你就坐这，我去拿资料过来。”
祁淮愿很想了解这份工作的日程：“今天算上班第一天吗？”
“算。但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贺湘言去房间里拿资料，“就是给你讲讲关于我过几天的行程安排。”
祁淮愿接过在手中。
字里行间每条每例都十分详细的标明时间、地点和要求。这点特满足祁淮愿的心理，整齐、一目了然。
而距离最近的赫然就是后天的一场酒局，主要任务就是为了防止被灌醉而胡乱签约。
对于祁淮愿来说这都不是难事，可这刚一上任就安排重要的签约酒局，也太看得起他了。
但转念一想也对。
一来呢，肯定是因为同校好放心，这二来呢，可能是认为他林祁淮愿看起来好压榨吧，不然为什么是“脸缘”？
“怎么了？你那天是不是有事？”贺湘言看他憋了半天。
祁淮愿：“没事，那天我完全可以。”
贺湘言：“嗯。”
贺湘言刚拿起手机又是一顿，突然想到了什么，说：“你酒量可以吧？”
“差不多，反正够挡得了。”祁淮愿想都没想就报了个大概。
贺湘言：“真的？”
“真的。”一场酒局对他可是小菜一碟，主要是以前也没少喝过，久而久之酒量就提上来了。
“那我到时候开车去接你？”贺湘言问他。
祁淮愿推辞着说：“算了吧，你比我大，怎么好意思让你去接我？”
贺湘言：“有认真记我给你的任务吗？”
哦，差点忘了要挡酒。
非要说气氛的话，只感觉挺朦胧，他俩说起话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时间也在磨蹭中浪费过去。
贺湘言：“你今天有事没？”
“应该没有，你有事？”事实上祁淮愿从“递”了辞呈后一直都很闲。
“有。”
快到饭点了，路上的行人寥若晨星，贺湘言和祁淮愿并排走着。
贺湘言：“想吃什么？”
祁淮愿回应：“不知道，随便吃点吧。”
贺湘言：“那你今天的胃岂不是归我管。”
祁淮愿：“……”
他跟着贺湘言穿过马路。没了楼和树的庇护阳光炙热的照在身上，穿透发丝，淡淡的绕着一圈光。
这家店生意很好，以至于想坐电梯的人多到门口的制冷器都显得一无是处。
“妈妈…好热啊……”旁边的小孩直抱怨。
他妈妈说：“小宝再忍一下，下一趟就差不多了。”
有制冷器门却大开，怕是影响了客量。但只照顾进去的生意让剩下的顾客在一波一波热浪中等着，就不怕流失吗？
思考被猛得打断了，有人牵住了祁淮愿的手。
贺湘言：“跟着我走。”
祁淮愿被拉着带出人群。
他推开一旁的门走进楼梯间说：“咱们从这上吧。反正不高，走几步就能到，也不是非电梯不可，那群人还真是不知变通。”
祁淮愿就那样被牵着，走在后面一语不发。
二楼……三楼……
到第四层时回荡在楼梯间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贺湘言：“？”
闷热感让人不适，很想逃离。
从刚才拉起手的那一瞬，零星的记忆在脑海里穿插，既陌生又熟悉。
熟悉到亲身体会，却又陌生到像旁观者。
可就是有那么个人也这样牵过他的手，他不曾松开。
祁淮愿：“湘言哥……”
贺湘言回头看他：“嗯？怎么了？”
祁淮愿：“我说…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楼梯间窗外树的遮挡，使阳光没法照进来。指尖触摸之处明显有一颤。
贺湘言：“怎么会…可能在学校里见过吧。”
祁淮愿轻轻动了动拉住的手：“像这样？”
贺湘言尴尬的放开：“那倒未必，应该是你记错了吧。”
祁淮愿：“算了，不重要，我们去吃饭吧。”
难怪有名气，这家店几乎包含着人们的所有需求。贺湘言早就预留了位置，不用排队直接进，节省了不少时间。
好在刚才那莫名其妙的压抑感缓了过来：“我去拿荤的，你有什么忌口吗？”
祁淮愿坐下时看到挡板上的提示语，趁人没走提醒到：“我没什么忌口，但是哥你也别拿太多。”
贺湘言沉迷于自我世界，压根就没听见，东西一盘接着一盘的上了餐桌。
可想而知，为了挡板上的那句“杜绝浪费，退押金时检查”，俩人几乎是捂着肚子并扶着墙出去的。
祁淮愿：“你去拿菜那会我不是说少拿点了吗？”
“我没听见哈…”贺湘言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这不就有经验了，我下次会注意。”
毕竟不是自己请的，祁淮愿也不好多说，恰好，手机这会儿也响了。
是同寝赵俊屿打来的，祁淮愿接起电话。
“我去抽根烟。”贺湘言小声说并走向了一边。
祁淮愿点点头，出了声：“喂？”
赵俊屿：“祁淮愿，你忙不？”
祁淮愿：“有点，我在外面？”
赵俊宇平时大大咧咧，今天竟然感觉有点儿扭捏：“听你状态感觉还行，那个啥…嗯…”
祁淮愿：“有事快说。”
赵俊屿：“韩湫浩没缠着你吧？”
祁淮愿：“……没有。”
赵俊屿：“那就好…”
赵俊屿：“算了，你还在外面，等晚上有空，咱们再说昂。”
说完就匆匆挂断电话，搞的祁淮愿一头雾水，赵俊屿到底想说什么？
身后，贺湘言在楼梯道一边抽烟一边等着，一圈圈烟雾在他身边此起彼伏。看祁淮愿放下手机，他放弃了快吸完的烟。
“好了？”
“嗯。”
太阳依旧顶天大，但路上逛街的人比刚刚已经多了不少，尤其是女生，个个春风满面娇似桃花。
走了没几步，就有女生过来要祁淮愿微信。
“帅哥…可，可以加个微信吗？”她看起来紧张又害羞，让人觉得被拒绝就会哭一样。
祁淮愿是真的不懂拒绝，却又不想伤害女生的心：“这个…我…”
看他左右为难，贺湘言打起岔：“妹妹，你今年多大了？未成年不能谈恋爱。”
搭讪的女生说：“我成年了！”
贺湘言见风使舵：“可是他还没成年哦，我要送他去补课了，拜拜。”
“未成年”的当事人就这样一脸懵的被光速带离现场。
还能这样？
“那个，刚才谢谢了。”祁淮愿由衷地感谢他解围。
贺湘言半开玩笑半认真：“要道谢的话，我记得古代报答谢意都喜欢说 ‘请让我以身相许吧’ ，对不？”
“以身相许？疯了吧？”祁淮愿感受到的不是一星半点的轻浮。
“哈哈…我开玩笑的。”
今天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别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工作，总不能一直吃喝玩乐。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
祁淮愿抱着敬业的态度问到：“下午就没有安排吗？”
贺湘言还没收心：“什么？”
祁淮愿：“工作，你不用码字吗？”
贺湘言：“我比较习惯晚上码，觉得晚上人的感情会更丰富一点。”
祁淮愿：“哦。”
算了，管他工不工作，全当一起找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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