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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贝尔摩得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借着弥漫开的烟雾，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是的，为“那位先生”做事是毋庸置疑的使命，但被困在人类的躯壳中，纵使灵魂不腐，她也时常品尝到疲惫的滋味。
她睨着忙碌着拆卸运输箱的两个工人，熟练的敲打着自己手机的键盘：
【大人，我在美国给您带回了一个有趣的宠物。】
【波尔多，是一个相当年轻的烈性犬，他的身体素质似乎有些异常，或许能为我们带来新的数据。】
面前用于运输猛兽的木箱内，蜷缩着的是名为“波尔多”的斗犬——一个有着灰色眼睛和黑色头发的青年。
贝尔摩得抖落了烟灰，用轻柔的声音告知那两位幸运的工人：“多谢，请两位先离开吧。”——稍后，自会有人接引他们回归地狱。
无视了打着哆嗦逃离的两个无名氏，她慢慢走到“波尔多”的面前。
交易起源于她一时的兴味，而代价则是眼前的商品上留着不必要的污渍。贝尔摩得打量着安静匍匐在地的青年，他浑身沾满干涸的血渍，灰色的眼睛睁着，隐没在打绺的黑色发丝后，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
这个孩子，应该有两米多。贝尔摩得在心里估算着，蹲下了身，用惯常的轻柔语调试探：“你好，波尔多。”
看着对方依旧安静的趴着，连呼吸都频率似乎也毫无变化，贝尔摩得没由来的觉得有些乏味。她再次站了起来，按照“驯兽师”的告知开口：“波尔多，起来，跟我来。”
带着命令口吻的话语终于发挥了作用，“波尔多”利落的爬了起来，带着四肢上的镣铐叮当作响。微微佝偻着背，他居高临下的盯着贝尔摩得，却安静的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
扫过对方身上深深浅浅的疤痕，她的心里迅速对于对方的科研价值与实用价值有了预估，但这些事情的确不在她应该考虑的范围内——那位大人自有定夺。
……
阿列克谢跟在了这个有着浅色长发的女性身后，他能想象对方长发下的柔美脖颈，也完全可以预测其下正在跳动的血管，但……太危险了。阿列克谢的直觉抑制了他愚蠢的肢体，前面的家伙并非无知到敢于将后背交给陌生的家伙，只是完全的蔑视着他的能力——她相信，阿列克谢完全没有偷袭她的机会。
相当傲慢，阿列克谢盯着她的后背，用贫瘠的大脑同样给出了对于对方的预估，却也认同这是无可否认的事实……
山间小路，独栋楼房，地下空间……
还有熟悉的有些让人反胃的白大褂。老实说，阿列克谢并不是很清楚空气中刺鼻的气味究竟叫做什么，但童年的记忆让他习惯性的皱了皱鼻子，可笑的像未开化的野兽一般龇着牙。
贝尔摩得自然注意到了他明显的动作，但她只是冷漠的给出了下一个指令：“波尔多，躺到手术台上去，配合检查。”
连接在手术台上的束缚带取代了被忽视已久的镣铐，冰冷的液体随着尖锐的刺痛流入阿列克谢的手臂。
他看着纯白的天花板，扭曲的熟悉感包裹着他，灯光在摇晃……摇晃……
直到阿列克谢被自己的名字拖入深不见底的漩涡，他的眼皮终于安然闭合。
……
色盲，轻度听力受损，细胞活性异常……
透过单向玻璃，她能看到被麻醉的青年。贝尔摩得皱起了眉，对比着一长串的异常条目，她不得不承认，作为斗犬培养的家伙，价值似乎不及她想象中的那样高。
“把他弄到训练营去，如果他的脑子真的坏了，就当做实验耗材吧。”
——区区5000美金罢了。
高跟鞋哒哒远去，只留下若隐若无的烟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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