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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乌瑜竹早已饿的两眼冒金星,一听饭做好了,立刻放下公事拉着公孙涂叶的手腕就走。
城主府的厨子厨艺相当高超,一手地道的樱桃肉口感顺滑,色泽诱人,香到乌瑜竹找不到北。
他兴高采烈的行至用膳堂,却见桌前方一粉衣女子,亭亭而立,凝眸看过来。
女子长发如瀑,肤如凝脂,双目含情,右眼下一颗红色泪痣甚是魅惑,吐气如兰,身姿更是婀娜窈窕。
她看向两人,笑意盈盈。
公孙涂叶抿抿唇。
乌瑜竹拽住公孙涂叶的手瞬间僵住。
甚至没注意到自己不自觉的松开了公孙涂叶的手腕。
公孙涂叶扫视一眼自己的手腕,背过手去。
“奴家见过城主大人。”
燕三娘翩翩行礼,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起来吧。”公孙涂叶垂眸凝视女子。
乌瑜竹尚未来得及言语,面前的女子开始自说自话。
她微微抬眼带着几分羞怯意味,咬咬殷红嘴唇,道:“见过副城主大人,奴家姓燕,名三娘,大人您可唤奴家三娘。”
面前女子的面容让乌瑜竹恍惚片刻。
脑子凌乱,他一时间不知自己该质问什么。
良久,他缓缓扭头望向公孙涂叶,问:“这就是所谓的顺手吗?”
他脸色发青,甚至忘记维护自己在公孙涂叶面前的形象。
公孙涂叶将乌瑜竹的反应看在眼底,不管心内多少思量,语气依然温柔。
“嗯,她已逝父亲没有留下一分钱,现在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怪可怜的,我允她暂时留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乌瑜竹一顿,问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么巧?”
他歪歪脸,简简单单三个字却似咬碎牙后说出来的。
公孙涂叶回了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确实很巧。”
许是被乌瑜竹的反应吓到,燕三娘瞬间花容失色,姣好的面庞刷的泛白,眸中泪水将出未出,“扑通”一声跪在乌瑜竹鞋前,头磕在地上。
“请副城主饶命,奴家初来乍到不懂规矩,冒犯了大人,请大人开恩!”
乌瑜竹条件反射的挪开脚,转头看向公孙涂叶。
公孙涂叶叹一声气,道:“三娘,你先退下吧。”
“是,奴家这就告退。”
燕三娘小声抽泣着,临走前期期艾艾的望了一眼两人。
燕三娘走后,公孙涂叶耸耸肩,若无其事道:“太莽撞了,别跟她计较,用膳吧,瑜竹。”
乌瑜竹盯住公孙涂叶的眼睛,问:“她为什么长的和……”那个男人那么像?
话未说完就被公孙涂叶打断。
公孙涂叶:“吃饭。”
察觉自己的语气稍重,又重复一遍道:“再不吃就凉了。”
“瑜竹。”
无声对视几秒。
乌瑜竹败下阵,率先泄气。
很显然,公孙涂叶暂时不打算给他答案。该习惯了,公孙涂叶有自己的原则,如果一个问题他自己还没弄清楚,是不会告诉乌瑜竹的,乌瑜竹再怎么问他都不会说。
这个卖身葬父的燕三娘绝不简单。
二人各怀心事的用膳。
一顿看似和谐的午饭在奇怪的氛围下用完。
心思重重的回到自己府上,乌瑜竹躺在院内一棵桃花树下,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现那女人的面貌。
他曾经嘲笑过那个男人,男生女相,一个人类,却长得比他还像妖,未曾想过这张脸搁在女人身上竟真的毫不违和。
这个燕三娘的脸……真的与那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只除了左眼下的一点红色泪痣。
五年前,他在妖界被一千年大妖追杀,身受重伤,无意间冲破界域,逃到人界,落在一处偏僻的山林间,伤势严重到被迫化为原型。
偶然间被独身一人的公孙涂叶所救,形势所迫,他们在山上独处了一段时间,公孙涂叶拿他当受伤的动物养足足一个月后,他化为人形两人才正式介绍自己。
那时他被贴心温和招呼他的公孙涂叶吸引,产生了好感。
他明晰自己的心意,稳住心态,暂时没有表明。与公孙涂叶一同回到公孙家后,才得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好消息是公孙涂叶原来不歧视且能够接受同性爱人。
坏消息是公孙涂叶有个一起长大的竹马,名叫兰子霁,是有名的商贾世家,两家关系颇好,且十几岁就被长辈定下婚约。
此后他只敢以弟弟自居,黏在公孙涂叶身边,做一个阴暗缩在角落里,遭人唾弃不齿的弟茶婊。
这个燕三娘,与公孙涂叶的竹马——兰子霁,长得至少九成相似。
但是怎么会呢,怎么可能……
“他死了呀。”乌瑜竹喃喃道。
他亲眼看到的。
那个男人死在梵音山的万剑阵之下。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曾经的场景。
梵音山是佛修的地盘,整座山都弥漫着隐隐金光,那是功德光芒,也是护住山脉的万剑阵法,千年大阵,来者不善的,至今没一个能活着离开此阵。
兰子霁当时就在山脚,跪在地上,面朝山外,背部插了七把光芒万丈的利剑,剑刃被血染满,血窟窿里的血直往外涌,白色衣服被尘土血液等脏污混合物浸透。
明明死透了,惨白的脸上还带着诡异的微笑,不知死前想起了什么。
微风拂过,桃花飒飒吹落,一片花瓣盖在眼上,他睁开眼,透过粉嫩花瓣看到影影绰绰晃动的树枝。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死都死了,就不要再出现。”总不可能是变成鬼修了。
他又否定道:“不可能,他已经死透了,我亲眼目睹他的死亡及下葬。”
至于灵魂,他死在万剑阵之下,灵魂将被困在阵法中,一点点被磨灭成阵法的养料,然后被吸收。
就是仙界的真仙来也不一定能救出他的灵魂,何况是灵气日渐凋零,两百年未出过飞升修仙者的的人界。
根本不可能变成鬼修。
所以,敢顶着这张脸在涂叶面前晃,不是概率极低的巧合,就是某人恶意派来的。
涂叶初见燕三娘时会想起什么不言而喻。
如果不是靠这张脸,公孙涂叶恐怕都不会让她踏进府门半步。
“你算什么东西……”
他攥紧拳头,愤愤拿下花瓣扔进嘴里,牙齿用力咀嚼。
“啊呸呸呸!”
“真涩!”
他皱眉头赶紧吐掉,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用力踹一脚桃树。
“破树,明天就找人给你挖喽!”
另一边,公孙涂叶回到书房。
他端起手边茶杯,细细品味。
“查出了什么?”
公孙涂叶沉声问。
他手中攥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画着一副笔触幼稚,但令人极度不适的场面。
只见画上一个黑色简笔小人跪在地上,脸上被红色笔墨打上一个大大的叉,纸上星星点点的红点散落在各处。公孙涂叶拿到手时就闻到了血液的铁锈味,不用猜也知这红色墨是什么成分。
这张画刚被人扔在他面前,前方就遇上被众人围观,正磕头卖身葬父的燕三娘。
见到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时,公孙涂叶心中已有计较。
顶着这张脸的燕三娘,她的出现必然不是巧合。
死士:“启禀主上,属下查到燕三娘在十日前曾在西沙城的宝来客栈出现过踪迹,同一日,公孙井也出入过该客栈。”
公孙涂叶:“西沙城?”
是公孙井的管辖城市,但堂堂西沙城主又怎么会随意出入客栈。
死士:“属下在西沙城调查了几日,公孙井那日并无要事,且没有让守卫跟随,独自一人前往客栈,日亮前进,日落后出,燕三娘在其进后一时辰入,在其出前半时辰离,此后燕三娘的踪迹属下便查询不到了。”
“客栈伙计说两人进入的是同一间客房,中途没有叫过水和饭食。”
死士只负责呈现调查结果,分析的事情自有主人定夺。
公孙涂叶颔首低眉。
“嗯,下去吧。”
死士隐去身形,他静静沉思。
燕三娘的关系竟然出乎意料的好调查,太顺利了。
就像答案被人提前写在那里,只等人去揭开。
今日燕三娘突然出现在乌瑜竹面前是个小意外,目前仍不知燕三娘的目的是什么,但看起来比自己想的要心急。
忆起乌瑜竹见到燕三娘的失神反应,低语:“果然……”
他不经意间扫过屋内一角,目光一顿。
那个角落之前有一根黑色的小羽毛。
书房是禁止小侍进入的地方,死士没有他的吩咐亦不会私自打扫书房,房门紧闭,屋内无风。
公孙涂叶面无表情。
那么,那根羽毛呢……
翌日。
影卫们站在乌瑜竹面前,听候吩咐。
乌瑜竹:“你们即刻启程去月阳城,影一出面暂代城主之位,影三带其他影卫听其差遣。”
他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宜,重点叮嘱预防公孙井捣乱的事。
几名影卫领命退下。
影三走前迟疑的扭头望望乌瑜竹,语气支支吾吾。
“主子不去吗?”
乌瑜竹露出狡黠的笑容:“你们先去,我处理一些小事,随后就到。”
影三疑惑片刻,被影一拉过带走。
影一:“你什么时候敢主动与主子说话了,最近勇气见长啊小社恐。”
影三憨憨一笑,闷闷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
“主子又不是外人,我当然不会对主子社恐。”
两人渐行渐远,乌瑜竹收回视线。
他冥思一夜,想出一个不惊动公孙涂叶,还能偷偷观察燕三娘的绝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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