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算计的那些年

作者:风吹空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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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求死


      长夙子笑了笑,绕开这一话题道:“魔尊可知扳指是谁给冯小彬的。”
      薛祁寒不假思索道:“姓童的?”
      “璴州城里姓童的可不止魔尊嘴里的那位。”
      薛祁寒盯视着面前老头笑眯眯的眼,了然道:“童科他爹?”
      长夙子笑而不语,半晌后才开口:“他虽然有些能耐,不过扳指确实是童大人给的。冯沈二人素来与人为善,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虽说是阴差阳错,却也与他们父子二人脱不了干系。”

      薛祁寒暗想:扳指是童科给的,人是童科指使的,与他爹能有关系……等等,阴差阳错?莫非童科要杀的不是沈立,而是……
      联想之前妇人告诉自己的,薛祁寒感觉自己仿佛窥探到了那件事情的真相。
      长夙子道:“不错。”
      薛祁寒一惊,这小老头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难不成会读心术?
      “小老儿可不会什么读心术”,长夙子摊开手掌,露出手心的扳指:“是魔尊这枚扳指做得精巧,五步之内,你内心任何想法都会展现在我眼前。”

      薛祁寒听了,忽然就想起了这枚扳指的来历。
      长夙子哎呀一声,连忙捂住眼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薛祁寒恼道:“我只不过找了一个舞女说点心里话。人家不过穿得少了点,怎么到你嘴里就成非礼勿视了?”
      长夙子却道:“小老儿可算知道这枚扳指为何会在此处了。”

      薛祁寒瞧见那张老脸上意味深长的笑,正想反驳点什么时,门外突然嘈杂起来。
      他转过身,只见不少人朝这边闹哄哄地围了过来。
      “终于来了啊,真是让我好等”,薛祁寒似乎早有预料,提步向外走,跨出门槛前,他突然停下,回头冲长夙子道:“老头,你为什么要帮我?”
      长夙子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笑呵呵道:“魔尊吉人自有天相,小老儿几时帮过?”
      薛祁寒了然,打了个响指,慢悠悠晃出门去。

      这时,乌泱泱的一堆人已经来到典当行门前。
      薛祁寒的目光在众多脑袋上盘桓了一阵,自顾自道:“好大的阵仗,这年头修道的都这么缺钱吗?”
      先前领着薛祁寒来这的妇人站在最前面,指着步出门外的薛祁寒道:“看到没,就是他,他就是冯小彬,欺得我好惨。”
      薛祁寒道:“你这毒妇人好会倒打一耙,在我身上占尽了便宜,反过来却还要说我欺负你。”
      妇人撸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的几处淤青,冲周围人道:“各位仙人们评评理啊,他一个修道之人,灵力高强,轻轻松松就能杀掉十几个大男人,我一个女人,被他威胁,现在还要遭受他这种污蔑,这还有天理吗?”

      人群顿时闹哄哄地吵了起来,像沸腾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薛祁寒嗤笑一声:“我既能杀十几个大男人,为何偏偏不杀你,像你这肥婆,我可看不上。”

      妇人正要还嘴,突然,她捂住胸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身边的修士伸手去扶,不料还未碰到人,妇人就重重倒在地上,鲜血顺着嘴角汩汩地流了出来。

      妇人死了,心脏被一颗碎石子击穿。
      众人义愤填膺,视线一齐甩到薛祁寒刚刚放下的左手上。
      看到薛祁寒出手的几名修士气冲冲向前道:“你以为杀了她就可以掩盖事实吗?”
      薛祁寒不以为意:“她偏要求死,我也没办法。”
      话音未落,无数条闪着金光的缚仙索朝他头上飞来,薛祁寒瞬间被捆成人蛹,只留两个鼻孔在外通着气。
      他就这么被人抬进了童府。

      童府外很快就聚集了许多人,众人跨过朱红的大门,将薛祁寒放在正堂前的空地上,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薛祁寒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面向正堂。
      此刻,正堂的太师椅上,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正端着茶盏细品。良久后,他将茶盏放下,却并不朝门外看,只是朝旁边侍奉的下人道:“带来了?”
      下人弓着身,低声道:“来了老爷。”
      老人嗯了一声,手中突现一条泛着白光的长剑,猛地朝薛祁寒劈来。其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坐在地上的薛祁寒侧向一滚,反手揪住老人剑尖,仅屈指一弹,那把长剑便咔咔断成几截,只留一个剑柄握在老人手里。
      众人一阵惊呼,下意识拔出手中灵剑,周遭霎时响起唰唰的拔剑声。
      薛祁寒甩掉指间寸长的铁片,冷声道:“长月无星丢失已久,怎会在你手里?”
      老人不答,顷刻间手里又多出一条长鞭,甩向薛祁寒。没待薛祁寒有所动作,一位红衣少年突然纵身跃出人群,不顾被打的疼痛,抓住了鞭子末梢。
      “我们抓来冯小彬,可不是让你这老家伙泄愤的。”

      老人鼻子里哼出一声,道:“那日他疯了似地对我下死手,难道我打不得?”
      红衣少年道:“打?你明明是想杀了他!”
      这下,老人着实怒了,指着少年鼻子道:“小小年纪,目无礼数,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少拿礼数来压我”,少年还嘴道,“随意取人性命,与邪魔外道有什么不同,又怎么给无辜死去的人一个交待!”
      “你小子!”
      气氛剑拔弩张,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旁传来,“够了,老爷。”

      薛祁寒回头,一个身着白袍,面色苍白的青年男子穿过人群,缓缓走到他身旁。
      听旁人的窃窃私语,这位就是童大人,童科。
      薛祁寒眼里流露出几分玩味,明明是父子,却以“老爷”称呼自己父亲,当真是他以为的那样吗?

      看到儿子,童老爷收回长鞭,眼里的寒意并无半分消减,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童科道:“身为璴州知府,冯小彬一案还需我来断,无须老爷插手。”
      “不让我插手?”童老爷冷笑,指着薛祁寒道:“这人前几日可是要杀我!”
      童科惨淡一笑:“不仅是为这件事,多年来大批修士在璴州失踪的悬案也已查清,如今时机合适,这两件事,我想一并了结。”
      薛祁寒道:“失踪修士一事你何时查清的?”

      顿时,一圈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红衣少年叉着手道:“怎么?那日不是你在街上扬言,说那些失踪修士的死,与有人想要修炼魔道有关吗?后来大人才邀你去童府详谈的啊!”
      薛祁寒道:“是吗?”
      红衣少年道:“什么语气啊,这件事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薛祁寒白了他一眼,扭头向童科道:“大人既然要了结,手里必定有了确凿无疑的证据……”
      “科儿”,童老爷突然打断薛祁寒,冲童科道,“你的伤才刚好一点,不宜久立。”
      “老爷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童科一抬手,身边下人立马利索地拿来一把藤椅。

      片刻后,童科撩袍坐下,面向众修士道:“各位都在璴州待过一段时间,必然知道城中怨气庞杂。也知道十几年前,童府曾有一邪祟出现,一夜之间便害得几百人丧命。”

      有人疑惑道:“大人既然这么说,难不成城中怨气与童府邪祟有关?”

      童科摇头:“不,我只是想告诉各位,那邪祟是我的发妻,顾氏。”
      童府闹鬼的事人尽皆知,不少修士虽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听到童科亲口承认,还是会有些恍惚。

      童科继续道:“直到有位高人出现,她才得以被镇压,但从此之后,璴州的怨气却不减反长。我一直以为是她泄露出的,后来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其实……”童科掩面咳嗽两声,接着道:“真正导致璴州怨气纵横的是一件魔域法器——堕仙杵。”

      虽不知堕仙杵是何物,但众人一听到“魔域法器”四字,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
      薛祁寒在一旁道:“失踪修士的死也与持有堕仙杵的人有关?”
      童科点头道:“不错,死于堕仙杵的修士,尸体都散发着极大的怨气。那人借此一边掩盖魔杵的气息,浑水摸鱼,一边用怨气修炼、喂养魔杵。”

      薛祁寒道:“魔域法器的修炼需要极大的怨气,大人了解得那么清楚,想必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谁,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不妨说说,看看这璴州城内到底是谁在搞鬼……”

      “行了”,童老爷又一次打断薛祁寒,“如今天色已晚,不宜再论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不迟!都回去……”

      “你给我闭嘴!”薛祁寒突然发飙道,“三番五次打断我,那个持有魔域法器的人就是你吧!”
      童老爷瞥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径直向童科走去,“科儿,夜间风凉,你早些进屋。”

      见童老爷这番作态,薛祁寒忽然大喊:“真TM恶心!”
      童老爷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薛祁寒嘲讽道:“每到关键时候就插话进来,一番关心,真是惺惺作态!恶心至极!你以为别人看不出你心里有鬼吗?!”
      童老爷怒道:“休要搬弄是非,科儿的伤还不是拜你所赐!”
      薛祁寒道:“不是你自己说,我那天要杀的是你吗,儿子受伤,做爹的难道没有责任?”说着,他扭头向童科,“是不是啊,童大人?”
      童科默默站在一旁,脸色平静得似没有波澜的湖。童老爷气得又将鞭子甩了起来:“牙尖嘴利,强词夺理!”
      薛祁寒闪身躲过一鞭,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用得着我强词夺理!我若要你死,你便活不过今晚!”
      闻言,童老爷动作一顿道:“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薛祁寒竟指着童老爷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嘴角抽搐,身体颤抖道:“下流无耻,枉为人父!真是该死!哈哈哈哈……”
      眼瞧着薛祁寒愈发癫狂的模样,众人惊得后退两步,视线却始终不曾离开半分。

      薛祁寒正笑得停不下来时,手心突然传来剧烈的痛感。
      这一下,直接把薛祁寒痛清醒了。他一摸额头,热得发烫。
      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的心绪,让他陷入暴躁和狂绢的情绪泥涡中,不得脱身。
      薛祁寒深知自己中了圈套,被人影响,正要转身去看时,周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

      顷刻,一道白色身影急速掠过薛祁寒,朝他身后冲去。
      薛祁寒跟着扭过头,一瞬间,几滴温热洒在他脸上。他抬手一摸,是血。

      在他身后,身穿白袍的童科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最后陡然倒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迅速蔓延,迅速变成一滩漫无边际的黑。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众人回过神,围到童科身边时,他已没了气息。
      站在一旁的薛祁寒定睛一看,童科的胸口正嵌着一个黑色事物,看其露在外面的短短几寸,他的身体怕是被刺穿了。
      童老头竟然下了死手。

      “哎,好奇怪啊!”蹲在尸体旁边的红衣少年喊道,“为什么童大人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有人指着他胸口处的黑色事物:“莫不是这个东西的缘故?”
      霎时,一圈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童科胸口上。
      “科儿!科儿!”童老头急急挤进人群,见到这一幕,冲薛祁寒怒道:“你对科儿使了什么邪术?!”
      薛祁寒道:“我?那东西不是你扔的吗?”
      红衣少年正要动手去拿,薛祁寒阻止他道:“住手,这东西可不能随便碰。”
      少年缩回手:“为何?”
      薛祁寒推开几个挡道的肩膀,道:“魔界的堕仙杵,修仙之人若是碰到,轻则修为全失,重则走火入魔。”
      闻言,众修士纷纷后退两步,远远避开堕仙杵,一脸惊恐地看着童老爷,“那人竟是童老爷!”

      童老爷冷哼一声,道:“别听这道士的鬼话,若真如他所说,为何我会没事?”

      薛祁寒嗤笑一声,踱步到尸体旁,缓缓抽出堕仙杵,继续道:“但若被堕仙杵伤害致死,灵魂就会永坠地狱,不得超生,永永远远做一个凶煞厉鬼,日日夜夜忍受钻心蚀骨之痛。”

      见薛祁寒拿起魔杵,童老爷眼里闪过一丝慌张和不解,忙纵身去抢道:“胡言乱语!”
      薛祁寒闪身轻松躲开,道:“堕仙杵是有灵性之物,一旦认主便不会伤及主人。你一个灵力平平的修士不可能收服它,谁给你的?”

      旁边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目光一股脑投向了童老爷,终于意识到了薛祁寒所言非虚:“他竟和魔界之人勾结!”

      此言一出,人群沉默片刻。忽然,一名衣着光鲜的修士挺身而出,指着薛祁寒道:“修仙之人若不能碰它,为何你拿着它却没事?无凭无据的话谁都能说,你怎么证明你手上拿的是堕仙杵?”

      “证明?你要我证明?”薛祁寒扭头,嘴角扬起一个古怪的弧度,“那就拿你来证明好了!”
      眼看堕仙杵脱手飞向那名修士,附近一堆人推搡着一哄而散,只有红衣少年猛地拔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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