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at's all

　　“旸旸，我要去加州上大学了。”
　　姜旸楞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的人似乎讲着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打完球坐在场边的台阶上，随手擦一下汗，拿起水喝了几口。没有注意到这句话在哪个动作间就说了出来。
　　“你是说……”
　　“对。”
　　姜旸看着他的侧脸，汗涔涔的，打完球的皮肤在阳光下变的很红，眉眼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鼻子很挺，扬起瓶子又喝了一口水，抿着嘴咽下，下巴漂亮的线条更是清晰地体现了出来。脸上的是他认真起来惯有的神情，一如小时候的他对自己说，来，我牵着你的手过马路，不然很危险时的样子；一如在期末考试考完后在教室外等待着她的他对她暑假我来教你数学的时候的样子；一如在市篮球赛最后的时间里投三分的时候的样子。
　　姜旸想说点什么，咽了一下口水，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于是她自嘲地低下头笑了一下。自己本来就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这是姜旸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评价，这个时候不知道说点什么也应该正常吧。
　　沈宇飞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目光聚焦在前方某点，想着什么，似乎出了神。
　　于是沉默一下子就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变得胶重起来。旁边的操场上依旧喧哗，女生们说笑的声音，男生指挥队友或防守或进攻的声音，显得这里的沉默更是突兀。篮球击打着地面，“啪嗒，啪嗒，啪嗒……”，是谁在原地运着球，等待着机会。“啪嗒，啪嗒，啪嗒……”，紧张而有序的声音，“啪嗒，啪嗒……”，敲打的仿佛不是地面，姜旸觉得自己的鼓膜也在突突的跳动，“啪嗒，啪嗒……”，心仿佛也被敲打着，一下又一下，整个胸腔都快受不了了，充斥着莫名的烦躁的力量。于是再也无法淡然地坐下去，有什么似乎在催促着自己离开
　　一束阳光直直地划过，沈宇飞不禁眯了下眼睛。
　　“走吧”，就在姜旸忍不住要跳起来逃走的时候，他却先站起来说。
　　依旧是沉默。太阳底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拉的挺长，晃动着，于是姜旸想起小时踩影子的游戏。
　　加快了两步，于是一下子突然走到了沈宇飞的前面，对着沈宇飞的影子毫不犹豫地就踩了下去，
　　沈宇飞看着眼前姜旸的动作，楞了一下，然后突然明白过来，“姜旸，你竟然偷袭我————的影子！”，说着走上去一把抓住她。
　　姜旸抬起头对着他笑了起来。于是先前些许压抑的气氛蓦地消失。
　　沈宇飞没有像小时候一样，揪住姜旸就踩住她的影子。眼里的姜旸，笑的眼眸熠熠生辉，剪得碎碎的头发在阳光给人一种毛茸茸的感觉，有点像小动物，让人心发柔软，想要去蹭一下。“小飞哥哥”，这样一个称谓在沈宇飞打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来。这家伙，小时候就是这样叫自己的，一声又一声，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的后面。怎么甩也甩不掉。于是逐渐就习惯了，偶尔听不到，就会觉得少了什么。“小飞哥哥，等等我~”，“小飞哥哥，要不要吃糖？”，“小飞哥哥，去下面玩吗？”，“小飞哥哥……”……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地就不叫了。“沈宇飞！”，转而变成这样有点恶狠狠地叫自己的名字，虽然对别人却越来越温和。哼，亏自己这么久以来在熟人面前依然都叫她的小名。
　　“旸旸”，这样想着，沈宇飞不由自主就叫了出来，却有着习惯里带有了的宠溺。
　　“嗯？”
　　“你以后也去吧。”坚定地语气。
　　“你的意思是……”
　　“嗯，你可以准备一下，以后可以去跟我一样的城市读书。”
　　“可是……”
　　“不用怕，也不用担心，你可以的。我会在那里等你，也可以帮助你。”
　　姜旸看着他，又是那样认真的神情，觉得怎么看也是看不够的。而他的话，也让她觉得安定。这个，算是承诺么？算的吧……
　　“好……”，于是没有多余的想法，姜旸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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