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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样美少年被囚牢笼,昔日王子被变态百般折磨
※《神谕第八卷》※
※神说:魔皇将降临于致寒之都。
※皇都祭司注释:皇帝于新年之际按惯例向众神祈福,神预言,带来千年浩劫的万魔之首将于寒冷的封地之都诞生。只要按照神的指引,提前除去祸患,必能避免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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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炽沐知道有一种法阵,可以将特定的活物召唤到施法者面前。而通过法阵召唤出的活物,会与施法者在神识中产生特别的联系。
不过,他觉得这种法阵没什么实践意义。
只要他想,打一个响指的功夫,就可以前往到任何地方,找到任何人。更何况,没有什么活物,会有能耐与魔神的浩瀚神识之海产生联系,而不被吞没。
但在全无暗灵力的世界中,离炽沐猜测,他这个受到限制的魔神,可能就是被这种法阵给召唤来的。
之所以这样推测,是因为他的神识中,正断断续续被迫接受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来自施法者的记忆。
那只雪妖应是承受着极大痛苦,才使得他们的神识在这种强烈的刺激下,无意识地联通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离炽沐共情到雪妖的痛——和他的恨。是一种强烈的、深刻的,他不曾理解的感受。与自己对雪武神产生的情绪,有极大的相似之处。
通过雪妖少年的眼睛,离炽沐看到数以百计的敌人直入宫殿,一路杀进宴席之上。满殿的宾客毫无反击之力,在一片惨叫与哀嚎中接连倒地。
那只雪妖似是被下了咒,或是中了毒,他拔出剑刚欲反抗,却摇摇晃晃跌倒在地。他用长剑朝自己的胳膊上划去,指尖蘸着流出的鲜血,在手臂和双腿上画阵,然后重新起身冲入这混战中。
离炽沐觉得,这雪妖像极了雪武神,他以一敌百,长剑所到之处,敌人必是血溅当场,一时竟无人可挡。
但是双方战力实在悬殊。这只雪妖应当也明白这点。
他挥剑杀到宴席主座附近,欲救助他的父王,却眼睁睁看着那戴着王冠的男人被敌人射中数箭,跌坐在高背椅上。
“雪商——”他转身,身后的女人替他挡了一刀,口吐鲜血倒在他面前,口中喃喃,“快逃……”
他跟着雪妖的视线不自觉低头,看向女人高高隆起的腹部。
那雪妖起身一剑削下对方的头颅,站到长桌之上,目光所及之处已然全是敌兵。他沾血的长剑直指天空,瞬间调用灵力在虚空中聚出一个法阵。
阵下的士兵仓皇四散,却未能逃出法阵的攻击范围,纷纷被长约半米的冰柱贯穿身体,堆叠在他们杀死的尸体之上。
“都别动他——”离炽沐听到战场上有人喊着,“——二王子要留着!”
话音未落,那只雪妖被巨兽扑倒在地,与人同高的野狼正撕咬着他的肩膀。
眼前的场景逐渐模糊,离炽沐短暂地脱离出了雪妖的回忆。
离炽沐独自等待在纯白的牢房之中,方才的队伍带走了雪妖,应该是受到了法阵的影响,没人注意到角落莫名多出的活物。
牢房空后,法阵的禁锢也逐渐减弱。离炽沐站起身,凝神聚气尝试了几次,再次认清现实——这里没有暗灵力可调动,而自己全然失去了往日的力量。想以现在的身形逃出这陌生之地,简直异想天开。
虽说现在这“主子”也是危在旦夕,但他还是决定先从盲眼少年口中打探出点儿线索来再做打算。
他竖起耳朵,听见好像有人在远处喊着什么。起先以为是有人送那只雪妖回来,片刻后意识到是又接入了雪妖的神识。
“蠢材!都听不懂我的指令吗!……他的血是多珍贵的药!……给你们召唤的那些畜生喝上一滴都是浪费,居然敢……”
“剩下的都杀光!”
“不是号称起死回生的妙手吗?废物!要你们何用!不把王子医治如初,你们就都没必要活着了!”
“一群饭桶!一个重伤病员都看不住!”
这声音很熟悉,离炽沐想起来,应该是那个叫卢斐的男人。接着声音变得多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在叫喊,有男有女,有老有幼。
“……放开王子!”
“救命啊!救命啊!”
“……二王子!……二王子!”
“你们不得好死!”
“神啊!救救我们!……”
嘈杂的声音如潮水般涌来,谩骂声、求饶声、痛哭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那团声音到鼎沸之处,忽然归于寂静。
离炽沐又在幻象中看见了那个金发男人。
卢斐笑得阴森:“二王子果然彪悍,伤成这样还能逃过看守,杀出这宫殿。是我低估您了。”
雪妖被摁倒在地上,却倔强地抬头盯着仇人。
男人将刻着法阵的铁链往地上一扔,“这东西怎么困得住二王子?不如试试我们新研究改进的‘锁仙阵’,一定配得上您。”
然后离炽沐看到了,这雪妖是怎么被挑的筋。
五、六个精通法阵的法师围着雪妖,十几人轮番上阵,调用灵力画出直径数米的繁复法阵,将其缩小至指甲盖儿大小,一寸一寸刻入雪妖腿部的经脉。刻入体内后,虽不见血,但那一小片皮肤上显出诡异的青色纹路。
在漫长的岁月里,离炽沐听说过有一种法阵,每刻入一处,必带来极大的痛楚,而这不同于普通的伤口,痛楚不会随着时间消减,伤处也不会愈合。最终每一处小阵会连结成一个大阵,让被刻上法阵的人,在失去行动力的同时,还要永生体验这钻心的疼痛。
这更像是一种残忍异常的高级刑罚。在离炽沐的印象里,这种法阵盛行于凡界。他对这样弯弯绕绕的手段向来不感兴趣,也没有再多去了解。
卢斐看着那群人折磨这雪妖,眼中满是兴奋:“二王子是珍贵的药,要是直接砍了腿,或是药傻了人,保不准会影响药效。我们这法阵可不同凡响,绝对不会影响功效。”
“哟,都弄疼二王子了。”那男人上前,命人掰开雪妖紧咬的嘴,往满是鲜血的口中塞了根木棍,“这脸可得保护好,日后二王子还要为雪妖一支延续血脉呢。”
雪妖愤然要甩开木棍,却因新一波席卷而来的痛楚疼晕了过去。
那只雪妖现在正再次经历这一切。
小猫耳朵一动,听到有人叮叮当当地在开锁,这回他确定不是神识中带来的记忆碎片。
冰雕大门果然被推开,牢房又变得通亮。
“妈的,里面一塌糊涂。”说话的长得尖嘴猴腮,尾骨处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看样子像是妖族。
另一个应是同族,有着一样的长尾巴,嗓子更细一些:“这破地方还隔绝灵力,法阵也施展不开,全靠我们自己动手,又要弄好久。”说着,细嗓子提着一桶水走了进来,拖地粗布往桶里一扔,拿棍子搅起来,“也不多派两个来,总是咱兄弟俩。”
瘦脸的那个也搅着布:“平时打扫还方便点儿,妈的,今天整什么幺蛾子。”
细嗓子说:“听说是那个……要自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总管气得都冒烟了。”
“连累我们跟着倒霉,妈的。”瘦脸的撩出粗布,用棍子抵着在地上拖,“这废水还能不能卖出价来?效果不打折扣?”
“反正人家乐得买。这东西对我们妖族没啥用处,不过对召唤兽真有奇效,比他们供应的粮食据说好上不少。”
“妈的,召唤兽都是畜牲,喝什么血不是喝?”
小猫听这话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
“那不一样啊,召唤兽现在不都是当高级兵器用吗,他们的粮食都是特殊的,管控的,多不得!可这雪妖一族的血,就是高级弹药,还是没限制的啊!”
“妈的,你上哪里听到的,真的假的就跟我显摆?”瘦脸的那个不耐烦地加快拖地的速度,“屁话少说,快干活。到时候总管来了,看到这里没收拾好,妈的,又得挨鞭子。”
细嗓子不服气,“我可是仔细打听过了……”
“要这是真的,妈的,大街上随便抓个抽管子血不行?非要买我们这桶废水干嘛?傻的?”
细嗓子觉得说得有理,瘪瘪嘴,从桶里撩出布来乖乖拖地。
离炽沐还在角落趴着,虽说爪子底下还踩了几个血印子,不过那两个只顾打扫中间那一摊血,倒也没往角落看。
他伸爪,好奇地嗅了嗅爪间的血,尝试般地舔舐了一下。接着,他对自己作出这样的智障行为感到无语。
药的说法是真的,但是这血肯定不是这样用的。
“妈的,角落怎么还有血,你去擦干净。”
见细嗓子眯着眼睛朝自己走过来,他赶紧伸爪把脚印给抹了。
细嗓子觉得挺奇怪:“这血也不像是溅的,怎么搞到这里。”说着将布往前血迹处推,抹去了血印,忽然那布像是卡住了什么,他棍子没带动,一下子脱开了。
离炽沐不紧不慢擦了擦爪子,才往旁边跳开。
细嗓子也没多想,以为是角落有缝隙,将棍子重新戳上,又接着干活。
小猫趁机走到门口,往外看,监狱走廊也是一片纯白。他踏出牢门,立刻感到空气中温度骤降,宛如跌入冰洞——这才是这里正常的温度。
他打了个哆嗦,湿润的鼻尖被刺得生疼,爪子也几乎被冻得粘在这冰地面上。
小猫跳了跳脚,快速打量着走道。两头走廊远处没有光亮,看不真切。近处每扇门外侧都绘制着法阵,另有一道机关锁,和一道普通的锁。
其他的门看起来都比这间小许多,门与门的间隔也近些。他抬头看向自己这扇门,上面绘的法阵竟有三个,图案也复杂许多。
小猫抽抽鼻子,还是忍不住对这刺骨的寒冷提出了抗议:“阿嚏——”
与此同时,细嗓子“啊!”一声,发出尖锐短促的惊叫。
离炽沐退回房间,抬抓抹去胡须和睫毛上的霜,看着瘦脸的没好气地拿拖地长棍戳人。
“妈的,吓死人,你叫屁啊?”
“我听见外面有声。”
“妈的,这是监狱,这些日子关进来的还少?”
细嗓子嚅嗫着:“可……可是应该都隔音啊……”
“妈的,估计巡逻的,要么来看我们收拾好没。快别废话了,干活……”
“……”
小猫找了个打扫干净的角落窝着,试着给自己回温。然后看着那两个斗嘴,又叨叨半天,总算走了。
牢房的门锁上,一切又陷入了寂静的黑暗。
离炽沐等了半天,那只雪妖还没被送回来。他开始有点儿犯困,迷糊间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从前,他都不知道什么叫做“饿”,也鲜少又“困”的时候。全是新鲜的体验。
意识涣散时,雪妖的神识更容易接通进来。他又断断续续地看到那些场景。
他看着在漫天飞雪中,几名老臣被腰斩于刑场,看着他们的族人被拉扯着扔上已经被血染红的平台,惨叫声不绝于耳。温热的血不断流过此前结冰干涸的地面,往台下滴去……
那只雪妖就在正对着刑场的高台上,被沉重的铁链捆绑着,被迫看着这一切。只是他是坐在地上,已然失去了直立的能力。
卢斐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又传入脑海,语气极为柔和。
“二王子,你看,不听话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不仅自己被罚,别人也要跟着被罚。”
“所以你要听话啊,明白吗?”
离炽沐被现实中的动静吵醒,睁开眼。
进来几个干事的,上下左右检查了一番牢房,随后两个长着兽耳的将雪妖架到牢房中央放下。
那个金发男人没再跟来。
确实不必跟来,来了也折磨不了雪妖。少年已经晕过去了。
为了防止这位王子再顺手藏什么利器,这回,雪妖□□。
离炽沐能清楚看到他双手、前臂和双腿,均盘绕着繁复的青色花纹,下半身的图案几乎延伸到了隐秘处。那些印记呈现在如雪的皮肤上,竟有种诡异的美感。除此之外,雪妖的身上找不到一处伤口。
那个折磨雪妖的男人,像是在做一件外表华丽、内里残破的艺术品。看起来极美,但是又满足了他折磨人的变态欲望。
凡界的生物果然奇怪。离炽沐一向不懂,为何雪武神对他们甚是费心,这些生物凭什么?
牢房的门一被上锁,光亮瞬间全被夺走。
等眼睛再次适应昏暗,他抬爪去推雪妖的身体。预料之中的,毫无反应。
他绕到雪妖的脸边,爪子搭上少年的脸庞,一片冰凉。好在还能感受到雪妖微弱的呼吸。
他凑上前,略有凉意的呼吸轻抚在鼻尖,有种熟悉的气息。很香,让他莫名觉得饥饿万分。
“二王子是珍贵的药……”
“雪妖一族的血,就是高级弹药……”
小猫歪歪脑袋,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用尖利的爪子,在雪妖的小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离炽沐料想,在“锁仙阵”的作用下,雪妖对这种小伤口带来的痛楚应是毫无感觉。
他嗅到一丝微弱的血腥味,上前舔舐那道伤口。果然那冒出的血珠不同于此前流淌在地上的,这活血当中竟蕴含着纯度极高的暗灵力!
血液摄入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
离炽沐发觉自己五感的敏锐程度显著提升。稍稍认真看,身处这昏暗的光线却如同立于白昼;稍稍仔细听,即使在这隔音的牢笼中,也能听到几十米开外的踱步声;稍稍辨别空气中的气味……
终于,他嗅到雪妖体内的气息,明白为何那些魔兽会发了疯地想要撕咬他。
哪怕是他,也不由想将雪妖剖开果腹。
那纯度极高的暗灵力气息,在这个世界中,是魔族的致命诱惑,宛如沙漠中的一汪水!
但雪妖的血只是承载暗灵力的附属品。那些妖族、人族无法探查暗灵力,对此毫无感觉,但是作为魔族……或者说,作为稍微高阶一些的魔族,离炽沐感受到他体内蕴藏的另一种力量。
他暗恼,莫非是失去灵力的缘故,怎么之前对此毫无察觉?
他顺着雪妖的鼻尖,嗅到嘴唇,又滑向颈脖,然后一路下探,在这只雪妖的丹田处,在气汇聚的地方,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离炽沐暗笑,解开困局的钥匙原来就在眼前。和魅魔玩儿了那么多回,他倒是知道如何充分将这些力量为自己所用。不过问题在于,如何让这只执拗的雪妖能够“乖乖听话”?
离炽沐盯着那只雪妖,他似是被梦魇缠绕,眼角渗出泪水。也不知怎的,他着魔似的上前想接住那滴泪。
小猫上前一舔,舌尖的倒刺刮过皮肤,雪妖不适地皱皱眉。
那舌尖的水珠下肚,像是打开了什么封印,离炽沐惊觉得体内的力量自丹田源源不断地涌出。
他下意识后退两步,随后发现自己竟直立起来,视线位置高出先前太多。他低头再看向雪妖,视线中的那只雪妖此刻显得颇有些娇小。
呵?
小猫伸爪,这下看到的可不是毛茸茸的爪子,而是指节分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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