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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雨剑
接下来几日,任客便接管了宫中的金吾卫来调查行刺事宜,但是因为他身受重伤大部分时间都躺在上不能事事照看,二是他初掌权位,而这金吾卫大都出身豪门贵勋,家中位高权重,无人服他,所以办事都极为敷衍。
眼看过了几天毫无进展,连他身边的亲卫也不由着急起来。
“殿下,你不是说这破局之处就在刺客身上,可是这如今十几天过去了,怎么一点儿线索也不见?"
任客知道余年为何这样着急,上次三皇子任定在他这里吃了亏,正准备看他无功而返的大笑话呢,听说任定早已纠集了一堆御史准备参他。
余年着急上火,坐不安寝,任客倒是气定神闲,他利用这十几天静心调养,等着一场大战。
“急了,难道你不相信你殿下我?”任客一边站起身来推开窗子,一边对余年解释:“我知道这宫中之人都想看我的笑话,可我初次办事,必然要给父皇办的漂亮,才能在这朝中立下脚来,我早已准备充分,余年,有人来了,请他进来。”
说着,就听门外报道:“大长公主府,令二公子到。”
“原来是令二公子。”不过余年还是没搞懂他主子在干嘛。
来人正是任客的表弟,大长公主与程王的次子,程令,大长公主是皇帝的姐姐,程令是皇帝的亲外甥。
程家可谓是一门显贵,程家跟随太祖起家,征战四方,凭军功封侯,又世代与皇室连姻,乃是上京城里第一大世家。至于程家的佼佼者,便是这位令二公子的父亲,本为程候,在军旅中厮杀三十年,前不久与草原一战退兵二百里,获封程王,这也是大周唯一一个异性王。程令是程王与大长公主的第二个儿子,嫡次子的身份虽然尊贵却有点尴尬,尤其是在他大哥太过优秀,早早就进了内廷当差,官拜三品的情况下。
前世他们虽是表兄弟人生却也毫无交集,直到任客在南境遇到这位隐姓埋名来参军的表弟,他们才一见如故,相交甚欢。
“我大哥那么厉害,已经能撑得起我们陈王府的门户,我才不和他比,我程令只和自己比,我要为自己活一回,用我手中的剑,为大周开疆拓土!”
曾何几时,在他身边振臂高呼,雄心万丈的少年,就那样浑身占满鲜血,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倒在他的面前:“五哥,我想上京城了,带我回家,把我葬在云岭山上,这样,我既能抬头看到我家,也能眺望南境!如此,便无遗憾了!”
可是,那时候,他们还哪有家?
“给五皇子殿下请安。”走来的少年满脸生涩,年纪轻轻却很懂规矩,看得出来,程令如今在他面前还很是拘谨。
任客微微一笑:“表弟不用客气,说起来我们还是一家人,以后,你唤我五哥,我叫你阿令好了,何必拘泥?”
“五哥?”程令觉得面前这笑意飞扬的少年一点儿也不像大哥说得那样混账啊,相反,还有那么一点亲切。
“唉,这就对了嘛。”简单客套几句,任客直奔主题,因为他知道程令这种人,言语根本收买不了他,唯有实力才能让他折服,心甘情愿的入他门下:
“这几天我瞧着,三百金吾卫中,唯有你和寥寥几人对我交待的事情还算上心,这有一份名单,今晚你叫上他们,咱们一起去抓那刺客,我瞧着你武功不错,今晚和我一起多照应一下他们几个。”
任客的武功在皇族子弟中公认最好,能得到他的夸奖,程令喜不自胜:“那个刺客我们找了他十几天了一个人影都没见,没想到殿下早有计划。”
任客简单客套几句,敷衍过去,其实他哪有什么计划,不过是因为前世的记忆犹在,所以知道刺客今日会在醉花楼接头罢了,不过这些可不能告诉程令。
程令离开后,余年询问道:“殿下,难道你真要带着他们去,金吾卫武功水平远不及你,带着岂不累赘?”
任客笑眯眯的:“不妨事,我另有计划,本来也没指望他们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是充当一下明面上的证据,顺便存了一些拉拢的心思,所以,真正能办事的,还得靠那么几个,余年,你叫上来福他们几个和济王府的暗卫,替我在外边照应着,等人给你们带路。”
天刚擦黑,任客他们就在宫门外集合完毕了,任客望着程令带来那四五个少年,有些名字对不上脸,不过还好,以后有的是机会熟悉。
开始行动之前,任客给手下开始画大饼:“这刺客武功高超又生性狡猾,你们一定得保护好自己,我等着你们生擒贼人,立下大功,加官进爵!”
大饼吗,前世画的多了,今生再画起来也是驾轻就熟,毫不违和了呢!
任客这番话一出口,说的人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与那刺客大战三百回合!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穿过中央大街,穿过落水桥,穿过上京夜市,来到了沿河十里,灯红柳绿之处,方才停下。
众人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妓院,不过名字倒还风雅,唤作醉花楼。
众人面面相觑,难道刺客就藏在这里不成?按说酒楼,妓院这种地方他们早已经搜了百八十遍了,绝对不可能在这里。
却见五皇子一副笃定的样子,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刺客是在与我们玩灯下黑呢。诸位,听我指令,待会我和程令进去,其余人分散着占据门口楼梯等重要地方,见到可疑人等,立即拿下,懂?”
众人依照命令散开,任客拿出两张人皮面具来给程令和自己换上,随即大摇大摆的进了醉花楼的大门。
虽易了容,但他们二人气度雍容华贵,在人群中格外惹眼,一进醉花楼就被老鸨和一大群姑娘包围了,任客挑起眉,挑剔道:“这些庸脂俗粉,小爷才瞧不上,换最好的姑娘来。钱不是问题。”
说着就随手掏出一大把金叶子塞给了老鸨。
老鸨笑得眼嘴都合不拢了,带着他们左旋右转,穿过几道垂门,走进一个开满梅花的幽雅小院,说时迟那时快,未等老鸨扣门叫人,任客便一掌将她放倒了。
接着,任客朝程令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去推门。
“小心!”只见银光一闪,其实一道暗器从屋内飞出见那暗器飞来,任客心神一动,一把拉住程令,示意他不要冲动,接着,任客飞起一脚,将门踹开,同时手中袖箭齐发,直逼屋中人的命门。
那人一把暗器已经用尽,便抄起剑直冲上来,那剑出鞘的一瞬,剑身散着的淡淡寒光,让人不禁心头一颤。
“好剑!”任客在心中赞道。
下一瞬,他的刀也出鞘,他的刀迎着战意而上,卷起阵阵微尘。
任客使刀,承自天下五绝之一,同时是大周的国师——楼采之,两年前他束发之时,楼采之将自己的武器,禅意刀传给了他,不过,这刀虽为禅意,在任客手中却是大开大合,霸气四露,一点儿禅意也没有,反而净是杀意。
前世,任客凭借这刀法也曾位列冠绝榜高手之列,罕有败绩。上次在宫里败给刺客,任客自认为是未佩刀的缘故,今日他特地带了刀出来,本来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刀剑相接的那一瞬,任客却听到了刀的怒吼和剑的悲鸣。
这是神兵相接的那一刹那,来自血脉最深处的共鸣。
原来对面那人,手中也中一把不逊色于他的武器!
任客沿着剑细细望去,那是一把通体澄净的剑,只在剑柄处雕刻着几朵闲适舒逸的云,剑身却隐隐发出淡淡寒光。
这是斩雨剑,几乎在一瞬间,任客便确定了这把剑的来处。
任客本能的去看对面人的脸,却只看到一副玉制的面具,完美的盖住对面人的脸,只露出那一双明亮至极的眼眸,这是一双熟悉的眼睛,可是他不知道曾经在哪里见过。
任客出手极快,招招要命,可是对面那黑衣人却也反应迅速,电光石火间两人已交手百十招却依旧难分高下。
这时程令已经生擒醉花楼里的那位紫衣姑娘,前来助战,可是凭他二人之力,竟然也不能斩杀对面这黑衣人。
任客心沉了沉,只好搬出来他早已准备好的救星。
“师父,您还不出来,真要看着我被打死不成?”任客突然大喊。
话音刚落,一青衫老客便从屋顶翩然落下:“没出息!人家一对二打了这么久都没叫救兵!”
“啊!”任客没想到这辈子师父见到他的第一面竟然是骂他没出息。
不过,骂归骂,活也没落下,他师父楼采之一掌劈空而出,直取那黑衣玉面人的命门。
任客于是施施然抱拳立在旁边,自信的对程令说:“阿令啊,我师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你就瞧好吧!”
程令在一旁,眼里满是惊羡:“禅意刀!我竟然见到活的禅意刀了!”
楼采之为人太过随意,虽然是大周的国师,却总是不见踪迹,偶尔出现几日传给任客几招功法,所以程令很少见他。
“注意言辞,小子,我还没死呢!”难为师父他老人家,边打架还边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为自己正名!
任客垂下头看了被程令点住了的紫衣姑娘,果然很美,清丽脱俗的长相绝对担得起这花魁之名,便怜香惜玉道:“阿令,把她挪到床上去,别等会血溅在了美人身上,那就不好看了。”
却低声附耳道:“捆紧点儿,别让她跑了。”
程令:!
真是,好人坏人都让您做了!
他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身后有一股浓厚的杀意!凭着前世的经验,任客断定,来人是高手,绝对是高手!还是想杀他的高手!高手过招,就在分秒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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