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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任殷衽途中险遭计,纨绔史二坏风再兴波
临行前,皇帝特意下令,要求殷衽必须在五日内赶到关阙赴任。从上都到关阙,即便是走官道,也至少需要五日的时间。路途遥远且时间紧迫,殷衽决定减少休整时间,接连从好几处官驿门口直接掠过,打算往南直行进入菜乡后再做休息。
谁知从第三日起,刚进入蔡乡地界,一声巨雷落地,狂风肆虐,霎时暴雨滂沱,整个世界都淹没在这无尽的雨幕之中。
这一下子绊住了前行的脚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殷衽探出头见左明远身披蓑衣,骑马行至殷衽轿子旁,“大人,雨太大了,看样子是我们到之前也下了好几天。前面不少树木都被风折断了,横在路上,得先派任清理一番。”
殷衽撑伞下了轿子,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折断在地上的树枝。他招呼左明远,亲和的问道:“千户大人意将如何啊?”
左明远被点到,一头懵。还能如何,要么找个地方避雨,要么另寻条路,这布政使大人这都要问。
正欲开口,发现不远处烟雨中恍惚有一杆高挂的老旧旌旗仍在飘摇,上面赫然写着“汪”字,瞧样子是废弃的驿站改建的。
汪……
菜乡……
左明远不由心惊!
朝中传言,菜乡河道总管的妹夫乃是史堪的门客,那河道总管的岳母家又是当地恶贯满盈的地霸汪家,汪家近些年借了姐夫的势,越发手段毒辣,暗中帮史党不知残害了多少不与其同流合污的忠良。
如今史党眼睁睁瞧着关阙布政这块肉使掉到了一个不争不抢的小吏头上……
史党莫不是要对殷衽下手?念头一出,左明远连忙环顾道路旁两侧的树木,树皮暗灰,表面粗糙爬满纵裂的纹理。这是菜乡特有的铁木树!
大崇境内,铁木多数用于作达官贵人家的棺材板材,其硬度极高不逊于铜铁,极难折断。
看来,史党把殷衽的棺材板都准备好了。
左明远看向一旁的殷衽,摸不到这布政使大人是果真不知还是方适察觉了异样,保险起见他答道:“下官意思不如另寻他路,毕竟皇上的旨意误不得。”
殷衽点头,思考道:“有道理冒雨赶路不甚安全,不如弃轿换马,把车马分成两队。采菲和我曾走商道去过关阙,一队只派锦衣卫弟兄与我同转商道,一队接管行李轿撵等待接应。”
左明远应下,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对了,把采菲叫过来。”殷衽好似想起什么,讪讪笑笑,“时间太长,我忘记了怎么走了,他应该记得。”
左明远:……
片刻后,众人安置妥当等待殷衽下令。
殷衽点点头,示意采菲可以出发。
采菲走到队伍的前面,喊道:“各位兄弟,咱们西南行进,改走山荔方向。虽不是山路,却也冒雨行进,大家小心,跟好我!”说罢扬起马鞭,转头向西南方向飞驰,众人也紧随其后,马蹄声在雨中回荡。
雨天地间一片苍茫,七人在荒野间飞驰前进,大雨在耳侧轰鸣,让人只能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蓑笠帽遮不住迎面而来的雨水,殷衽的视线变得模糊,前方的路也变得越来越难以分辨。
百里之外的上都,依旧是一副春意盎然模样。
城东南的临郎湾,又到了上都的公子哥们朝欢暮乐的时日。西侧游廊庭榭,雕梁画栋,飞檐翘角。一时好春光。丝竹音乐,花柳靡音夹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酒香,令在场之人心醉魂迷。
酒席中央,一身着锦缎华服的男子,肆意半仰靠在酒桌的主位上,与身两侧的章台女子挑逗玩乐,笑声在宴会上回荡,充满了轻浮与放荡。此人便是当今内阁阁老史堪次子——史容。
史容在上都的公子哥中可谓是臭名昭著,作为草莽纨绔之首,他身上的恶行足以让全天下的谩骂都显得苍白无力。花天酒地,狂嫖滥赌在他这里算是不值一提的恶习罢了。近些年,愣是仗着史堪与史津权势无恶不造。去年年末过街跑马时,史容盯上一对年仅二八的龙凤兄妹,见面容姣丽,便当街掳掠。那兄妹父母告求无门,跑到史府门前哭喊。恰逢史堪与史津皆不在家,被史容寻了乐子,令人捆手捆脚,吊到了寒冬的湖里活活冻死了。
事情被闹到满城皆知,人人愤恨。史堪气的差点昏厥,到头来也只能打了二十大板子,禁足几个月,草草把事情掩盖了过去。
众人玩乐间,突然走上来一个身段娇媚的男子,羞答答地给史容斟了一杯酒,送到嘴边,撒娇卖俏,“史二公子可是好久都没去三春楼了,想必是喜新厌旧把奴才忘了。”
史容轻佻地拧了一把那男子的柳腰,挑眉道:“瞧你这副狐媚样子,本公子想忘都忘不了!”
对方娇嗔着,顺势倒在了史容身上。
下一秒被史容一脚踹了下去,“不长眼的狗东西!本公子屁股没养好,都不敢正坐,你倒直接压过来——哎呦~”说罢痛苦地呻吟起来。
男子吓得连忙跪倒在地,磕头求饶,转眼就被史容身边的仆从驱赶走了。
一旁的琛王之子常羽,见此状不禁乐的开怀,打趣道:“呦,看来史阁老老当益壮啊,这下手够狠的!你母亲就没求求情,她老人家不是向来最疼你这个宝贝了吗?”
史容疼的龇牙咧嘴,冷笑道:“呸,什么老子娘的。妈的!他和我哥恨不得我死了清净,别死皮赖脸的玷污了他的门楣。但谁曾想老子我偏就命硬,把别人气个半死,自己活得自在!”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杯也顺手砸了个细碎。
谈笑间,一小厮着急忙慌的来通风报信。
“主子,您快回去瞧瞧吧,大爷带回消息,说是这次要把主子您派到那鸟不拉屎的西南去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史容。
“放你娘的狗屁,派到西南去干嘛!莫不是我那老娘又让你哄我回去。”史容呸道。
还未等小厮回话,人群中看热闹的一公子哥戏谑道:“难不成,是要派咱容二公子去祸乱那西掖蛮子,让敌军惶惶不得终日不成?如此,容兄竟也是国家栋梁啊哈哈哈!”话毕引得众人大乐。
立马有人接话道:“那即这样说,西南总督以后别叫孟大将军,叫容大将军罢!”此话一出,惹出一阵阵狂笑,席上沸热起来,
那小厮见史容竟也随他们笑起来,焦急地磕头道:“主子,千真万确,您快回去瞧瞧吧!”
史容见事情到有那八分真,不由也不安起来。只得护着屁股站起身来,怏怏地赶回家去。
常羽盯着史容滑稽的背影,不屑地冷笑一声,转头继续又投入觥筹交错的酒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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