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大禹系统，我治水救世

　　海辰坐在左手方的驾驶位，晏清清顺势走向副驾驶。她刚靠近飞行车，车门就自动打开。
　　她惊讶地发现，车门有两层。外面那层可以自动打开，里面的门需要她自己动手。
　　门很沉，她试着拉动，但没有成效。晏清清双手用力，终于打开车门。

　　车内，海辰已经系好安全带。安全带是背带式的，也分为自动和手动两层。
　　晏清清刚坐下，奥克斯就为她系上第一层安全带。系统适时提示，她笨手笨脚地调整好手动安全带。

　　海辰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无奈和自责。“别告诉我你连安全带都不会系。我开始后悔让你出任务了。”
　　晏清清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一个飞行车，有必要搞这么多安全措施吗？”她心中嘀咕。

　　“每一条规矩背后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海辰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冷冷开口，“无论是双层门还是安全带，都给执行队员提供必不可少的保护。”

　　谈话间，奥克斯规划好最佳路线，车辆自动驾驶，飞离大楼。
　　“车辆已起航，自动驾驶开启。请确保主驾驶有司机，请司机将双手放在操纵杆上。”奥克斯宣读交通规章。

　　海辰双手搭在不同的操纵杆上，紧盯车辆前方，时不时看一眼导航。他这幅架势，似乎车辆随时有失控风险，需要他顶替AI来驾驶飞行车。
　　晏清清也被他感染得有些紧张。她在裤子上擦擦手汗，攥紧安全带。

　　车子飞出水利学院，掠过居民区。
　　水利学院是教学战斗一体单位，晏清清和海辰的车辆有顶级路权。空中其他车辆都给他们让路，两人很快就达到城市东南方的上空。
　　晏清清侧着身体，透过窗玻璃俯瞰城市。

　　不日城东南部有世界上最大的垃圾处理厂。如果晏清清没猜错的话，那个冒着黑烟的大型不规则建筑就是。
　　相比其他城区，东南部环境不好，资源匮乏，因此居民不多。在此定居的大部分是垃圾处理厂的员工。
　　这次疏散的重点就是垃圾处理厂。

　　“我先送你下去，”海辰指指处理厂的大烟囱，“水利学院和城市保卫部的人员已经在工作了，你去找他们汇合。”
　　晏清清点头。
　　飞行车正在降落，她耳边又响起大禹系统的提示音。
　　面板在眼前展开，晏清清看到自己的任务进度条往前走了一点。

　　【不日城危机|任务进度：17%|倒计时：10.5h】

　　她稍稍安心。看来自己跟随海辰的决策是正确的。系统体积略缩，只显示任务进度和倒计时。晏清清视野左上角漂浮着一个绿色字体的“17%”，还有一个红色的“10.5h”。
　　飞行车停在处理厂的顶楼停车场。晏清清解开一层安全带，奥克斯又为她解开一层。
　　她拉开车门。下车前，回头问道，“队长，你接下来要去哪里？”

　　晏清清想知道自己的小队在哪儿。疏散人群后，她要尝试前往第一现场，这样才有机会完成大禹系统的任务。
　　洪水即将冲破防护墙。城墙很长，她需要决堤点的精确定位。

　　“A12到A14决堤风险最高。学院派出的小队都在那边巡逻。”海辰没有吝啬自己的信息。
　　为了方便管理，防护墙被分成一段一段的，每段城墙都有自己的代码。A12和A14就是即将决堤的城墙代码。
　　晏清清记住决堤点代码，和队长道别，“你注意安全。”

　　海辰点点头。“你也是。”
　　车门关闭，再次起飞，飞往城市最边缘的地方。

　　晏清清向天上看了一眼。
　　天空阴沉沉的，像盖了一块黑色网纱。网纱遮盖着层层叠叠的云浪。
　　不日城并不是完全没有阳光。只是常年阴天，光线很差，照明需求主要依赖灯光。
　　借着微弱的光线，她观察到云层情况。
　　晏清清眯了眯眼。

　　在地球上，这样的云层代表着下雨。晏清清打开自己的手表，查询天气。从奥克斯提供的天气预报来看，未来三小时会有小雨，而后转为暴雨。
　　不日城外的水位不断上升，如果在这时候下雨，城市一定会被冲垮。
　　留给晏清清完成任务的时间不多。

　　“平海队员晏清清，您有新消息。”手表内置的奥克斯机器人发出电子音。
　　她马上点开信息，处理厂工作的安保人员发来工作内容。
　　处理厂需要撤离的人不算太多，分派给晏清清的工作也不复杂。她需要到处理厂的女生宿舍组织撤离。
　　跟随奥克斯的指示，她乘电梯离开顶楼停车场，穿过工作车间，来到女生宿舍。

　　员工们知道灾难即将来临，很配合她。众人麻利地打包好随身物品，将行李抬上飞行巴士。不出一小时，处理厂员工都上了车，被转移到安全位置。

　　“你也是执行队的队员吧？”晏清清正盯着系统面板走神，一个穿着相同战斗服的女生搭话，“以前没见过你。好啦，咱们也该走了。”
　　说着，又一辆巴士停在楼顶。水利学院执行队和城市保卫部的人最后撤离。这辆车开走，处理厂就再也没有人了。

　　“我还不能走。”晏清清脱口而出。
　　女生愣了一下。晏清清赶紧找补道，“我还要去找我的队员。”
　　“是吗？”女生眼神怀疑，“没收到有人要去现场支援的消息啊。”她在手表上点来点去，“奥克斯说让咱们和处理厂员工一起走。”

　　晏清清终于明白，她这个世界没有隐私可言。
　　执行队队员的任务、动向都被奥克斯监视着，学院内每个人的信息都被收录在同一套系统里。系统里的每个人都能获知彼此的动态。
　　晏清清没有被允许前往水灾现场，她被下达的指令是“撤离”。
　　同行的女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右手不自觉摸向腰间的激光枪，嘴唇抿成一条线，满脸戒备。

　　晏清清也只能蒙混过关。她计上心头，猛地蹲下身，夸张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诶呦！我的头好疼！看来伤还没好！”
　　女生条件反射地向她伸手，想起学院规章后，又后退一步。“奥克斯，调一辆医疗车！”

　　晏清清透过胳膊和身体的缝隙观察女生。女生稍稍靠近她，“你没事吧？受伤了为什么还被分配工作？”
　　女生不知道，晏清清是主动来的。她的目标也不是工作，而是系统任务。

　　红色倒计时只剩9小时了。
　　9小时内没有完成任务，晏清清会被抹杀。一个半小时后就要开始降雨，到她完成任务的难度会大大提高。
　　生存危机压在晏清清头上。她好不容易获得新生，绝不甘心再次死去。
　　她要去水灾现场。
　　女生成了晏清清的绊脚石。她不得不想办法解决这个女生。

　　在女生最靠近晏清清的时候，她算准位置，起身将女生撞翻。晏清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女生被撞得后仰，接了个翻滚，泄力保护自己。
　　晏清清则趁着这个时机飞奔到停车场出口。身后传来女生尖锐的嗓音，“奥克斯！疑似叛军！”

　　叛军？这个世界还有叛军？晏清清只是想完成系统任务，不会被扣上间谍的帽子吧？
　　她来不及思考许多。
　　顶楼停车场的地板伸出数十双机械臂，向晏清清扑来。地板皲裂，扬起的砂石像被预设了轨道，不偏不倚砸向晏清清。

　　她马上就要跑进电梯，突然回头，灵活走位躲开石头，往相反的方向跑去。奥克斯显然没预判到她的走位，机械臂扑了个空。

　　根据回忆，她猛冲到楼梯间，顺着楼梯下去。
　　她不能坐电梯。电梯是奥克斯的领域，进入电梯肯定会被抓起来。
　　在这个被超级AI统治的世界，越原始的方法越有奇效。

　　身后的楼梯不断涌出机械臂，追击速度越来越快。晏清清三步并作两步，扶着栏杆跳下台阶。垃圾处理厂的员工很少走楼梯，整个楼梯间灰蒙蒙的，角落里还挂着蜘蛛网。

　　晏清清脚下抹了油似的飞跑，带起的气流吹破几近透明的蛛网。
　　这具身体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再这么跑下去，她就要体力不支了。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机器，更何况她还是半个病号。

　　晏清清一面躲避机械臂的进攻，脚下速度还不能放慢。与此同时，她必须找出一个脱身的办法。
　　红色倒计时一分一秒走着，留给她的时间不断压缩。

　　时间是个问题，怎么到达水灾现场也是个问题。在这个世界，飞行车和巴士是最常见的交通工具，但晏清清没有自己的飞行车。
　　即使她有，她也不敢开。无论是哪种车，都装载了奥克斯智能。她正在被奥克斯追杀，怎么可能自投罗网？
　　思考间，她已经从顶楼下到一层。

　　“嘭！”天花板降下一只顶端连着注射器的机械臂，注射器满是淡蓝色液体。针头刺向晏清清，她敏捷躲避，矫健地转过墙角，忽然眼前一亮。

　　自行车！
　　墙边停着一辆原始自行车。自行车身上不存在任何高科技，完全是个老古董。
　　铁质车架上锈迹斑斑，车把歪了，轮胎也磨损得不成样子，但这都无法改变它是一辆自行车的事实。

　　或许在很多年前，墙内世界的科技还不像今天这样发达，自行车也曾是垃圾场员工的通勤神器。
　　随着交通日渐便利，自行车的主人不再需要这种原始工具，就把车子扔在楼梯间，正好被晏清清捡了个便宜。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她叫了一声，翻身跨上自行车，开足马力，蹬着车子冲出楼梯间。

　　出了建筑，机械臂的移动速度变慢，进攻频率也肉眼可见地降低。
　　晏清清猜测，室外装配的机械臂没有室内那么多，机械臂之间的信号连接也不如室内。
　　她看到了希望。

　　“系统！地图！”
　　她记得大禹系统中有地图。系统面板在眼前展开，地图上用小红点标出晏清清想去的地方。
　　A12防护墙距垃圾处理厂有2公里。晏清清用最快的速度骑车，十分钟左右可以到达。

　　距离倒计时结束还有八个多小时，距离下雨还有四十分钟。
　　晏清清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在任务进度已经到23%。
　　她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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