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不是鬼

　　是啊，他们是我的亲爹呀！
　　要不是您舍命跑的快，我这次就白投胎了。
　　而且事后一点悔意都没有，没有照顾我一天一晚，反而说我的母亲受到了惊吓，需要日夜陪伴，我呸！
　　虽然女子珍贵但我并不是三个爹爹的掌中宝，他们一直嫌弃我体弱多病，肯定我活不大，秉承着能利用赶紧利用的原则，手段卑鄙。
　　外公看母亲被三个夫君牵制的死死的，想分庭抗争得招数。
　　就做主给母亲迎娶一房夫侍，也就是我的四爹爹，虽然出身落魄世家，但举手投足清列儒雅犹如寒梅傲放，确实是母亲的菜，外公赢了！
　　我也很喜欢四爹爹，他对我跟老憨一样真心实意，我也从他身上满足了我对父亲的所有的期望，我很喜欢很喜欢他！
　　不曾想三个爹爹又拿我做起文章。出游神母庙四爹爹抱着我下台阶时，我眼睁睁看着三爹爹伸出了魔腿……四爹爹抱着我叽哩咕噜的滚下来，幸好有个会武功的修士救了我们，四爹胳膊和腿都断了，被紧紧护在怀里的我除了擦伤安然无事……
　　母亲当时怀着四爹的孩子，五个月的身孕了都，由于惊吓孩子没保住伤了身子不能再孕，三个爹爹群起指责四爹不择手段争宠是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逼的四爹爹夜里自缢，外公气死。
　　从那开始他们才花重金求药力保我这颗独苗苗！
　　当然这些我都不能说：“我记得有一次你和外公对饮，外公筷子沾了一点酸酸甜甜的酒抹到了我的嘴里，哪成想我喜欢这个味道，拽着外公的筷子不撒手。拉扯间，筷子戳到了我的脸顿时就红了，心疼的你啊，把我抱起来哄半天，我还没哭呢你眼圈红了。”
　　老憨笑着点头:“戳的都肿了。”还是不信：“你外公跟你说的？”
　　墨白嘟嘟嘴：“有一天夜里你拉的我手哭了，你说你舍不得外公，舍不得母亲舍不得我。你说我的三个爹爹又在一起嘀嘀咕咕，看你的眼神不善，怕是来势汹汹这次你逃不掉了。不是死就是被发卖掉，这次怕是府邸的的缘分尽了，我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拿出来一盒糕点给你，然后又在一个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个我最贵的珠杈给你，我憋半天只说了一个音-‘逃’。你当时擦把眼泪把我抱起来，亲了我小脸儿一下说：真聪明，株钗真的是个桃形哎。”
　　老憨楞一下似在回忆！
　　墨白继续：“当初你被诬陷赶出府邸时。三爹看着你收拾东西不让你拿走一分一毫，是我又哭又闹，拉着你的腿求抱抱，你抱着我告别，我的小手伸进了你的衣襟，往里放了一小把碎银子和一个金戒指，嘿嘿金戒指是我偷大爹的！”
　　老憨猛的抬头，那时候家里还有一个老管家，老管家拉着他的脖颈衣往外拖，无情的摔出府门。
　　他漫无目的走了很远很远，饿晕了被镖局的人救后住宿时才发现怀里头有碎银子和金戒指，还以为是老管家薅他的脖领子是为放银子，一路到京城才没饿死，心心念念的感激了那么多年。原来净是眼前这个小东西干的。
　　从此父女的感情突飞猛进。憨爹爹给我买了几件换洗的衣衫……依然都是男装！
　　憨爹爹说:“你跟你母亲小时候一样白净漂亮文静，但是比你娘说话文绉绉的多！”
　　憨爹爹说:“难怪你母亲在破庙也把你藏着掖着，这要是被坏人抢骗了去，后果不堪设想”并且叮嘱进京可别乱跑 ！
　　憨爹爹说:“离京还得十几天路程了，你就一直扮成小男孩吧，有好多事爹爹和你说你也不明白，但是爹爹不会害你！”
　　墨白点头！懂！虽然足不出户也是知道社会大行情的，村里有个14岁姐姐长得漂亮聪明十里八乡的好姑娘，还不是惹不起镇长家小舅子，被迫做了填房嫁给了四个老男人，听说最大的四十三最小的三十五，最小的比姐姐的爹都大，虽然女子娇贵，在金钱权利年前穷苦家的孩子不得不低头！
　　听说憨爹爹是京城某店的力工，粉嘟嘟可人的女娃娃以他的能力怕是护不久，不怕贼偷就怕坏人惦记着算计着！男孩安全她懂的！从此男孩装扮！
　　……母亲曾经说，憨爹爹是个话语极少的人，一天说的话用手都能数的过来，可是这个朴实无华壮实黝黑的汉子一路上对我说好多好多话，不知实在疏解我的难过还是在疏解自己的悲伤，逝者已矣曾经的爱恨情仇还剩多少？对了憨爹爹还说，跟我在一起这辈子积攒的文词都拽出来了！”哈哈哈……他还是有少许可爱的。
　　那年我八岁。下雨了爹爹背着我穿着蓑衣快步行走在泥泞中，迷迷糊糊又梦到了那个世界～21世纪的我大学刚毕业还没谈过恋爱就心脏病复发离世，没想到我睁开眼睛就穿到了这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墨白身上嗷嗷待哺，这世我虽然身体依然不好，所以把我禁锢家中养着，我自知体弱从不哭闹出门，不能见识外面天地虽有遗憾，但是能让母亲外公少操心我也不委屈！……没想到第一次真正出行，接触的外面的世界就是与三个爹爹和母亲一起所谓的举家逃难进京算计老憨。
　　一路女扮男装！没想到还没到目的地我就失去了她们……大夏国相对还是很安全，可来京城的路上逃难的人多，为了活下去有的人变得疯狂，抢掠钱财伤及性命屡见不鲜，父亲身上有些银子，路上漏了富夜里被偷走了，于是父母还怕有人起了坏心思把我拐抢了去，女孩可是金疙瘩虽然体弱多病也珍贵无比，所以又把男装的我弄得一身污垢邋遢不堪。一路上还是心惊胆颤！
　　母亲最后几日趁憨爹爹不在时总是叮嘱:“不知你憨爹爹是否放下仇恨……你自己穿衣洗漱处处防范。”
　　“看着还如当年一样憨厚，不过你要多考察一段时间，如果他败絮其内趁机逃跑，跑去府衙他们会送你去育幼堂，哪里虽然清苦也算妥善安置，到了年纪会官配婚姻……唉”母亲哽咽拍拍她的小手:“官配到什么样的人家都要活着！”
　　“千万小心别让他把你卖了，倒腾那腌臜之地你这辈子就完了！”
　　“若他一如当年视你为如己出，你也不要做那忘恩负义之辈，给他养老送终……”

　　……

　　……

　　母亲这是绞尽心血细细为我盘算了许多事许多年！我默默的听着不住地点头安慰母亲自己记住了，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母亲就是一朵白莲毫无心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判断力极差好哄骗，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也多了心机，都用在了孩子未来……这就是母亲！我心中知道憨爹爹是位好人母亲多虑了，毕竟我记得幼时点点滴滴！

　　小雨继续……

　　憨爹爹一个脚滑向后仰倒，就在一瞬间他一个侧身摔实了自己没有压到背着的墨白，忙转身:

　　“小白没事吧？”

　　“爹爹没事吧？”

　　瞬间都想着对方的伤势，爹爹抱起我暖心的笑了。

　　“爹爹刚一定摔得很痛，放下我，我可以自己走！”

　　“好！小白好懂事！”爹爹应承着，并没有放下，反而把蓑衣裹的更紧步伐更快，天黑前赶到了家像样的客栈，免去了风餐露宿寒凉之苦！

　　爹爹打了热水，试了水温拿了件干爽的衣衫:“过来小白，你洗澡我外面等你。”说着关门出去了！窗上映出他门神一样的影子！

　　“慢点洗爹爹一直在门口，有事喊一声，这两天赶路累莫摔着了！”

　　墨白点头心中暖暖的，这两天确实赶路大部分都是您在背我，最累的是您呢！

　　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之后，爹爹像哄小孩一样将在床里背对着他的墨白拍睡之后，才用她洗剩下的水迅清洗一番，坐在脚踏趴在床边守着她睡了！他睡了之后墨白轻轻回头，见他还有仅存的意识挥动着手给自己驱赶蚊蝇，眼里蓄满了泪水感动的无以言表:您怎么如此善良呢！爹爹们的挤兑母亲的退让，让你有苦难言最后背井离乡……我是他们的孩子你不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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