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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肺部像是要炸了一般酸痛,胸腔剧烈的起伏,冷气从口鼻窜入,引起胸腔一阵又一阵钝痛,奔跑的动作全由着肌肉记忆和强大的意志。还在身后吗?
楚自修迟钝的想着。
“咚——”是斧头砸在地上的声音吗?
手撑过墙角,借力拐了个弯,背后一阵利风像是贴着脚跟砸下。
“咚!”
他还在后面!
心脏似乎从身体蹦到了耳边,声音一下一下的砸在耳膜上。
“咚!咚!”他又开始狂躁了。
楚自修觉得自己快跑不动了,他被身后的男人追了十几分钟,期间男人神经质的狂躁又平静,然后又措不及防的狂躁,有一次直接向他扔斧子,要不是他躲得快,他就成两半了。眼前已经开始有些发黑了,腿已经麻木了,楚自修发誓,他第一次跑这么快又跑这么久,他快跑吐了!
“啊——”腿被什么东西猛的拉住,整个人一下子迎面摔在了地上。
向后看去,是一条猩红的长舌头,吊着腥臭的粘液,有一端正缠在他的腿上,他就是被这个绊倒的。
楚自修闻着腥臭味表示:这次是真的要吐了。“yue——”捂着嘴yue了几下,楚自修觉得自己命苦,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就左寅砚手贱碰响了开关,广播直接“滋啦”一声,直接把男人引过来了,虽然是他主动引怪,但是——这怪物明明那么老,为什么跑这么快还不带累的!被一点一点往后拖,楚自修咬咬牙,忍着恶心抓住舌头狠狠一拧!
这还是他学他妈拧耳朵的方法拧的。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痛的松了舌头。
翻身爬起来,楚自修刚迈一步就跪下去了,他膝盖受伤啦,估计还不轻,直接给他痛跪下了。
完了,天要亡我。
我好饿啊,不会当个饿死鬼吧。
“真源!”走廊那天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楚自修抬头,只见六个拿着铁棍子的少年疾跑过来,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坚定和无谓。
左寅砚和云无凭见楚自修跪在地上愣着,一人一边一把把他架了起来,掂了掂拔腿就跑。
还没跑过来的盛元夕和楼醒也直接转身就跑,程洄安和夏槐序倒是一棍子砸到了男人的身上再转身跑走的。
而被架着跑的楚自修则表示:能不能把我往上头扶一扶,脚磨地了。
七个人伴着身后的斧子磨地的声音和男人的鬼叫,中途又是丢石头又是扔箱子砸木头,终于把男人甩掉了,闪身进了一间存放木头的仓库,垫后的程洄安关上门确认把锁锁好了,才回来瘫在地上喘气。
楚自修也靠着箱子瘫坐着,回想他们就来了一个小时,却经历了怎样魔幻的事情。
一个小时前——
“云无凭,你确定是这儿?”程洄安看着面前破旧黑暗的工厂,拉着肩上的手电筒的扫了扫,只看了“加工厂”几个字,还生了锈。
“如果我说,这座工厂白天没有晚上没有,只有凌晨三点到七点才会出现,你们信吗?”云无凭扭头认真的看着大家。
六个人都默契的看着他一言不发,沉默很好的代表的他们的意思。
云无凭就知道他们不会信,实际上要不是有视频,他也不会信。
他几天前拖了他爸爸的朋友帮忙察那串手机号码,过了几天,一串地址和信息发在了他的手上,同时还有他爸爸的一条短信。
“儿子,我不知道你找这个地方干什么,但这里有古怪,你别好奇心旺盛去这个地方啊。”
怀着古怪的心情,云无凭点开了随着地址发来的视频。
五分钟后,他惊的睁大了眼。
而现在,他要和他的六个同伴再一次看这个匪夷所思的画面。
画面的前四分钟,只出现了一片荒野,可就正好凌晨三点整了,画面的荒野之上,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座工厂!
六人长大了眼,程洄安的眼睛甚至重现了双眼皮。
七人一齐看向身后的工厂,寂静的有些不寒而栗。
楼醒咽了咽口水,迟疑的问道:“假的吧……”
云无凭摇摇头:“我一开始也怀疑那个人诓我,专门做了鉴定,是真的,而且这只是其中一段,他们一开始来到这里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为了保证业务质量,他们加了个摄像机放在这,录了一天。”
盛元夕也懵了,虽说是要来拼一拼,但一上来就这么高能,他有点遭不住。
楚自修左看右看,见都有些踌躇,提议道:“那要不我们今天先回去?”
云无凭:“来都来了……”
“大过年的……”盛元夕摸着自己被勒过得脖子,下意识的接了话。
几人都望了过去。
盛元夕:……
几人收回了目光。
左寅砚看了看盛元夕,又看了看黑暗中矗立着的工厂,也提议道:“要不我们先回去?”
其他人也都点头,只剩下云无凭盯着手机眉头紧锁。
“云无凭?”楼醒拐了云无凭一下。
“我们可能回不去了。”云无凭抬起头一脸严肃。
“什么意思?怎么会不去了?”几人都扭头盯着云无凭,程洄安走上去看着他的手机问道:“是那边有人说什么了吗?”
云无凭摇摇头:“没有。”
“那出什么问题了。”夏槐序也走了过来,其他几人也都跟着围在了云无凭身边。
“正因为没有我们才回不去了。”云无凭点开他和司机的聊天界面,众人看去,只有云无凭的一条“你好,我们现在要回去,你能进来接我们一下吗?”
收回手机又点开通话记录,说道:“我刚刚也试着打了通电话,电话显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众人盯着通话记录,那明晃晃的红色昭示着,不会有人来接他们了。
“……那要不我们自己走出去吧,来的时候也看过路,树林子也不是很大,几分钟就出去了。”夏槐序说道。
众人同意,一起走向了树林。
十分钟后——
众人站在树林边缘,看着立在面前的工厂,终于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恐慌。
对视几眼,没人说话。
后面的树林突然传来一声狼嚎,风突然猛的一刮,树林顿时嘈杂的想了起来。
几人吓了一跳,工厂的门突然打开,破旧的铁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刺激着七位少年的神经。
这大概就是SAN值狂掉吧,楼醒扯紧了云无凭的衣服。
“看来只能进去了。”程洄安看着向他们敞开的大门,看向黑暗的工厂,他恍然间似乎看到了一个女生的影子。
其余六人也无可奈何的同意了进厂,毕竟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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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就是进了加工厂,在一个操作台,左寅砚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开关,全场的广播刺耳的“滋啦”了一声,工厂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手机里,那个男人熟悉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你们,你们来了呀!”一个男人突然从黑暗中显现,电筒的光照在男人身上,他瘦弱褶皱的手臂上,举着一把锋利的斧头。
“咚!”
站在盛元夕一旁的左寅砚抱着已经吓呆了的盛元夕往旁边一闪,斧头砸在了操作台上,一阵电流由斧头流向男人。
七人转身就跑,楚自修跑在最后关上走廊里的门,最后一眼,看见男人浑身电流却丝毫不受影响的举着斧子狂奔而来。
转身向身后跑去,朝着前面的人喊到:“快跑!”
接着在拐弯处顿了一下,见男人已经破门而入,捏了捏拳头,向着和六人相反的方向跑去。
男人转了转眼珠,看见了楚自修逃跑的方向.舔了舔嘴,提着斧子快速的跟了上去。
再来,就是现在他们七个人瘫在仓库里。他的膝盖受了伤,动一下都疼。
“真源,把裤子卷上去,我给你上药。”夏槐序平复了一下呼吸节奏,微喘着翻出背包里的医药箱。
先给楚自修受伤的膝盖消了消毒,再喷了药,又贴上绷带,再询问了其他人有没有受伤,夏槐序才把东西收拾好。
刚拉上拉链,就听见了门外斧子拖在地上的声音,连忙把背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躲在了箱子后面一动不动。
隔着铁门,拖着斧子的男人似乎笑了几下,像是心情极好似的哼起了嘶哑的歌:
“Cyrus Gold,
(所罗门·格兰迪,)
born on Monday,
(星期一出生)
baptized on Tuesday,
(星期二受洗,)
married on Wednesday,
(星期三娶妻,)
became ill on Thursday,
(星期四染疾。)
died on Friday,
(星期五病危,)
died on Saturday,
(星期六死亡,)
was buried on Sunday,
(星期日下葬,)
Cyrus Gold, and went to the end of his life.
(所罗门·格兰迪,这一辈子走到底。)”
男人哼着歌,拖着斧子渐渐走远了。
几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背后惊了出一身冷汗。
盛元夕把额头抵在左寅砚的肩膀上,背后还抵着楚自修,楚自修的右边是楼醒,他也紧张的抓着云无凭和楚自修的袖子,见男人远去,也不禁长舒了口气。
夏槐序站在靠近木箱的边缘,绷紧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轻捏了下程洄安的小拇指,可他总感觉自己的脚踝处有阵风,可这里是仓库,也没有窗户,哪来的风。
过了一会儿,风扔在脚踝处荡漾,痒痒的有些不舒服,夏槐序忍不住疑惑的低头看去,一双白色的眼睛正悄悄地看着他们……
松弛的神经霎时间绷紧带起一瞬疼痛,瞪大了眼睛,喉咙像是被扼住一般什么也发不出,只是本能的捏紧了程洄安的手,程洄安看了过来,接触到那双眼睛,猛的一激灵。
下意识的抓起箱子里的木材就戳了过去,男人裂开嘴角,腥长的舌头猛的一卷,程洄安手中的木材被卷了过去,甩在了木箱上,惊醒了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左寅砚。
“跑!”左寅砚就在程洄安旁边,自然也看到了那双眼睛,推着另外一边的四个人道:“快!”
程洄安也反应过来,扯着被吓呆的夏槐序就跟了上去,男人猛然伸出手差一点就抓上了夏槐序的脚踝。
趴在地上的男人僵硬的笑了笑,拖着斧头从箱子后面游了出来,双腿并在一起,舌头像蛇信子一样“嘶嘶”出声。
手中的斧子一扔,直接扔到了云无凭的前面,众人瞬间被逼止步。
男人还在嘶嘶的发着声,云无凭带着楼醒绕过斧子继续跑:“快走!”
七人在走廊跑着,身后的男人没有跟过来,可不对劲,还是不对劲。
楼醒感觉自己的心脏不安的剧烈跳动着,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犹如被盯上猎物的一般的感觉又出现了,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脚扫到头,最后停在脖子上。
有那种感觉,那种在地下室的感觉,不安,慌乱,心慌的想吐,那湿滑冷腻的舌头似乎就扫在后颈。
可没有,身后没有那个男人,前面也没有,前后左右都没有!
到底在哪到底在哪!
还有一个地方……还有一个地方没看,如果真的在哪,逃不掉的。
楼醒僵硬的停下脚步,云无凭疑惑的跟着停下,其他人也都跟着停下。
“楼儿,坚持一下,再不跑会被追上的。”夏槐序有些焦急的劝着。
楼醒没有理会,只是一点一点的抬头,众人跟着他,也一起抬了头。
不在后面,不在前面,
不在左边,不在右边,
除了脚下还有哪里呢?当然是——头顶。
笑得诡异男人趴在天花板上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静静地看着他们。
果然在头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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