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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世美男
今天的天气倒是晴了些,无风,阳光悉数洒在南城这片土地上。
李先生一如即往的早早出门,拐出了巷子,去学堂上课去了。
又是第一个推开了有些褪色的暗褐色学堂的门。
李贺清走入学堂前的院子内,依依给院中的小树小花们修了修枝条,微风轻拂,撩起了黑顺发丝,腰间的穗子也微微晃动,扶拖着枝条的人微微歪头,优越的鼻梁和纤长的睫毛,嘴唇轻抿,与这背后的屋舍植株相印成画,静谧美好让人舍不得惊扰。
王林涧刚刚踏过门槛便看见了这一幕,抱着书愣在了原地,心中忽的砰砰乱了起来,他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情况,他直盯着前面的人,匀称的手指捏着枝条,一根一根细心的修剪着树枝。,有些挪不开目光也不想出声打扰。
人总能感受到一些强烈的目光,李贺清似有所察觉般的一顿,又微微转头,就看见那书店老板站在学堂门口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还古古怪怪。
看见李贺清望向自己,王林涧才终于回过神来,脸颊忍不住的升温,开口都有些结巴的:“我,我来给你送书。”
“昨天先生去我那买书不是想买这本么,昨个没找着,今天一找到就想着给你送来。”话音透着些无措。
李贺清是没想到这书店老板这么早就给他亲自送来了,不免带着惊讶疑惑的目光移步至来人对面
眼神交汇间,那看着略微破损的书就被递至身前。
“麻烦老板亲自送来了,进来坐坐吧,现在还没开始上课。”李贺清诚心的感谢这书店老板。
“不不,不了,我还得回去看店,今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书都可来找我!”刚说完这句话,王林涧感觉自己的脸似乎又热腾起来了,语毕便匆匆转身离去。
李贺清呆呆的看着那个行色匆匆的背影。
“这是咋了?…”罢了,不去想了。
学堂名为汇材,寓意也不言而喻,取名之人为上任县令,那时的学堂还不是如今这般简陋甚至有些破败。之前的学堂还在繁华的中心,经年一过,早已经物是人非,学堂也逐渐成了较为冷清偏僻的地方。李贺清倒也不在乎这个,周围安静点也好。
虽说是上任县令时期,但统共也没过去多少年,满打满算二十来年。
但当时的社会风气与如今可不一样,前些年因为科考浊气漫天,官场包庇成习,士人们都对朝廷或多或少有些失望。
也导致最近的学生们也不全心全意于学业了,四书五经仍然是这个时候最根本的书目。
“先生早!”栓子是今天第一个到学堂的,李贺清朝着他微笑也以点头回应。
栓子是他比较喜欢的学生,喜欢原因也很简单,上课安安静静,作业认认真真,让他不操心。
李贺清转身迈步回了屋内,坐在学堂的最前方,看着学生们一个个的落座。重复着每天的流程,授课解惑。
临下学时,李贺清还是强调了一下抄写作业的字迹问题,也批评了几个学生,其实这抄写作业也无关思想理念,但李贺清也不愿意委屈自己,毕竟字太丑他不想看。
学堂里渐渐就剩李贺清了。
他倒是暂时不想回去,回哪都一样,学堂内也有他的专门住所。
最近也不知怎的,无聊的紧,他就独坐在学堂内练字,练了会又拿起来那书店老板今早送来的书。
因着已经入春了,天黑的也没有那么晚,也暂时不需要点蜡,就这样模模糊糊的看着吧。
陆鸷真觉得那个穿黄袍说要杀自己的是个傻的。
“禀殿下,北奕王…”
陆鸷撑着头听着半跪在地上的属下说着那个蠢的打算怎么杀了自己的计划,觉得自己真是头都大了。
留着他因为大鱼还没引出来,不留他是因为自己耐心真是要耗尽了,被他蠢烦了。
“起来吧,阿九。”
这个叫阿九的属下是陆鸷派去那个“黄袍加身傻子”的身边的,那傻子也没察觉阿九的身份,反倒觉得阿九聪慧用的顺手。
“我去随了那傻子的心意。”他毕竟还是要顾全大局。他身后的那个人才是他的目标,这个坑他不跨进步也不好继续迷住那傻子。
陆鸷倒也不急,按住桌上的砚台研起了墨,宽大的手掌显得砚台都有些玲珑可爱,又提起笔写下了自己的计划。
“啊九,这封信交给陛下。然后准备准备刺杀我。”陆鸷声音平淡的说道,仿佛这事儿跟他没什么关系。
阿九虽然也习惯了自己主子这般,但还是觉得自己主子身上总是无意识透露着厌世的情绪,有时候倒也挺会冷幽默的,比如现在。
也可能他理解错了,毕竟大多数人都认为摄政王是个无心肠的,也没人知晓他到底如何想的,平时也就对小皇帝还算真诚,其他时候一律都是不显山露水的,虽说脏活累活也永远是他做,但一般也不现真容。
“是,殿下。”阿九片刻不停的消失在了房间。
陆鸷觉得有点闷,而又恢复了撑着头的状态。但也没过多久,他就独自悠哉悠哉的走出了他和小皇帝暂住的伏翼院。一个兵都没带,身上也没佩剑,就这么明晃晃的出去了。
其实他只带了两把匕首,都放于衣袖中。
在巷中走了会儿后他看见阿九的衣角了……
陆鸷立在了原地,甩袖呼向了阿九的方向,掷出了一把匕首,扎穿了阿九的衣角。
刚刚出手后,陆鸷便被迅速包围了起来,陆鸷看见一抹银光超自己而来,没躲开,微微侧身让剑擦着自己的肩臂划过,鲜血瞬间浸透衣服显露颜色。
陆鸷又接了几招,从阿九刻意留给他出去的缝隙“逃了”出去,显出一副不堪一击的模样。
阿九见状大喊一声:“追!千万不能让他逃了!”说完领着这些死士朝着他主子追去,但在路上默默偏离原方向。结局就是这几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死士没杀成人还被罚了。阿九难免其就的跟着受了罚。无所谓,他主子满意就行了,阿九如是想到。
陆鸷也只是看过南城的舆图但并不完全清楚各个街区路况,前方无路,唯有牌匾破破烂烂的汇材学堂。
天色已经暗了,陆鸷也当然不会敲门,一跃跳进了学堂,但没想到学堂里竟然还透出了微弱的暖光。
李贺清本来因着着实是看不见书上的字了,便点燃了烛台,也只一盏,节省惯了,而且,他很穷。
不是哭穷,是真的没啥钱,全靠教书。
安安静静的看着书,想着今天便不回院子了,宿在学堂,毕竟学堂后他的房间里的衣物等也都常常备齐着,后院也有井和厨房。
很冷清,回哪其实都一……
突然,哗啦一声,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非常突兀。今晚也没风哪来的哗啦声。
李贺清端起烛台疑惑的望向院中,也看不清有人啊。
后背一凉,李贺清知道不是真的凉,直觉告诉他现在有点不妙。
李贺清端着烛台缓缓的低头,看见了一个银亮的东西抵着自己……匕首。
李贺清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虽然平时给自己灌输着没什么,人生无常的理念,但现在小命都要没了他觉得抱怨一句也没什么吧,老天爷也太不眷顾自己了。
过了几秒,李贺清眨巴了两下眼睛,发现自己还没死。
陆鸷盯着这个坐在学堂最前面的人的脑袋,好奇他怎么不叫,他本就没打算杀他,无辜之人不应受牵连。而且他还要事要人家帮忙。
李贺清又发现着匕首并没有抵的很严实,他的脖子不通,他努力往旁边瞥了瞥,看见了持匕首的人的手,还挺好看的。
倒也不是他不怕死,只是怕了也没用在如今这情况下。
匕首的主人将匕首收了回去,李贺清没了禁锢,举着烛台缓缓转身,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庞。
尽管光线微弱,但李贺清只能看清对面人的大半张脸,但依然认出这是谁。他整个灵魂都在一瞬间颤抖了起来,比刚刚被匕首抵住脖子时的情绪波动更大。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迅速淹没心底,痛苦伤心不甘的记忆化作微红的眼眶和逐渐湿润的眼睛。
这张脸可以说是一眼难忘。俊美邪气又不赢弱,没有谁会不记得,更何况他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
陆鸷倒是对这位先生的脸没什么感想,清秀干净罢了,没什么特色。
只是这先生看着好像是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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