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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
老祖宗,也就是上一代沈国公沈丘,一个极致的聪明人,自从朝堂退下来后,就喜欢孙辈叫他老祖宗,有点小虚荣,但无伤大雅,改口倒是不难,大家也都愿意顺着他。
“没事就好”老祖宗摸着胡子点头笑说着。
沈宴拜完坐在一旁,看着沈钰和沈妤把老祖宗逗的笑口连开,自己也在旁边应和,一句话也插不上。
当然也不敢胡乱开口,开玩笑,一开口就暴露了。
沈傅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沈宴想开口,欲言又止的模样连连暗笑。
还是这个脾气,自小跟着他们在任上,哪里都是娇宠着,何曾如此说不上话,心里定是憋闷,吃点教训倒是好。
罢了,小孩子脾气。
沈傅抬手跟沈石吩咐,送些珍宝到沈晏院子。
沈钰倒是看到父亲的动作了,不过也没有放在心上,沈傅给沈晏的好东西多了,但是整个国公府都是他的,老国公给他的更多,并不把父亲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沈妤看到大哥脸色未变,也松了口气,一家兄弟姐妹虽然亲厚,但老人偏心都是难免的,厚了这个便薄了那个,再是亲厚,也难免被这种行为伤了心。
父亲心细,看不得三郎失落,又何曾看到她二人在家是如何撑起来的。
不过如何怨怪,也怨不到三郎身上,总归是父母的心偏了。
好在三郎并未长歪,有不敬长兄长姐之举,依然亲厚非常,亲近姐妹友爱兄长。
沈晏如木胎泥塑般,坐在正堂,像个工具人,一不小心就走神了,父亲兄姐之间的眉眼官司,一点也没看见。
至于老祖宗,更是眼睛糊住了,耳朵堵住了,不瞎不聋不做家翁,儿孙自有儿孙福,都不是他该管的事情,孩子大了,要留颜面,这已经不是他当权的时候了。
在家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当权者和继承者的战争,他已经退出行列了。
老祖宗笑眯眯的继续跟沈钰沈妤聊天。
沈宴在老祖宗面前,比不得沈钰和沈妤跟老祖宗亲厚,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安静的待到离开。
一家五口回到沈傅的书房,除了沈宴都开始变得严肃了。
“钰儿和妤儿多照顾照顾宴儿,才回景城,就遇见这件事儿,拖到了现在,钰儿多教教你弟弟的武课,妤儿多锻炼锻炼你弟弟的文章,他那手字啊!跟鬼爬一样,往常在任上,你母亲多有溺爱,回景城了,你们做哥哥姐姐的也多教教他,哪怕学到哥哥姐姐的半点儿好处气儿,都不会被人打成这样,说你呢!宴儿!听到没有!”沈傅假装生气的甩袖。
“是,父亲!”沈钰和沈妤拱手称是。
“是!父亲!”沈宴也赶紧看了他俩一眼,模仿他们赶快也称是。
“罢了罢了。你们兄妹三人下去吧!”沈傅不耐烦挥手。
三人退了出去。
沈钰和沈妤玩味的对视了一眼,要是没有父亲的纵容,母亲就是想溺爱都没有办法,到底是谁溺爱啊?
表明上好像是要教训三郎,句句都是关心爱护,三郎的文课武课好像都是父亲亲手教的吧?
双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又转头看向懵懂无知的沈宴。
唉!还是个傻孩子呢。
“阿宴是想先跟我学武,还是先跟阿妤学文章。”沈钰温润的声音传来。
“都行。 ”沈宴下意识的耸耸肩,无所谓,反正都不会。
看着沈宴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呢,沈钰和沈妤对视一笑。
既然沈晏回来,没有想跟自己争的意思,自己也不必那么小气。
“那你先跟大哥走吧!让大哥先给你讲讲要怎么做,每天都药浴,打打基础,等适应了,我们再开始 。”沈妤温柔的笑了笑,似乎有些理解父母为什么那么溺爱沈宴了,确实很可爱,傻的可爱,也让人不放心的紧。
然后沈宴就迷迷糊糊的跟大哥沈钰先走了一遭,去练武场看练兵,看铸造室看炼器,去武器库看兵器,去药房看草药,走完了一遭,交代珠儿每天来领草药,每天晚上回去让沈宴泡。
然后又回到了练武场,进行了惨绝人寰的训练。
最后被怀疑人生的抬回了清风阁,当泡到如同千万根针扎一样的草药里,沈宴才明白最后沈妤看她最后那怜悯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好家伙!一个个都笑里藏刀。
沈宴浑身的骨头都像被碾碎了一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离老远就听到声音的沈妤,轻轻的拨了拨琴弦。
“这才哪到哪呢?真是丢人啊!军功起家的沈家小公子出门差点儿被人打死,真是太可笑了。这下没个百十来人打不死了吧!”沈妤轻笑的对着空气说,似乎也没想得到回应,轻轻的和着惨叫拨动着舒缓的琴弦。
沈钰把玩着手中的棋子,看向清风阁方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还有的磨,黑子落下。
而沈傅老早的就带着夫人前往新山度假了,庄园温泉,是休沐的绝佳选择,把沈宴丢给兄妹俩,沈傅就跑了,生怕自己心软,再害了沈宴。
老祖宗更不会心软,毕竟沈钰和沈妤小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
因为沈傅会心软,没想到他倒是聪明,老早带着夫人出门了,倒是长进。
还是年轻啊!
黑暗中的过客,被这一嗓子给震的,差点儿脚滑摔下去。
事实上也真的摔了下去。
“扑通!”
!!!
沈宴看到一个蒙面黑衣人从天而降,掉进她的超豪华镶金浴桶里。
来不及说话,沈宴已经感受到来人的凹凸有致,下意识的远离,与此同时被来人同样点了哑穴。
冰凉冷硬的刀刃就这么直愣愣的驾在脖颈上。
不能说话的沈宴害怕的远离,瑟瑟发抖的靠到最边边捂住胸口。
黑衣人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贴近沈宴,又看到沈宴嫌弃的快速离开自己,本来应该自己感觉的厌恶,却被人抢先一步,止不住的郁闷。
黑衣人靠近,沈宴远离,再靠近,再远离。
要不是因为没穿衣服,沈宴都能跳出去。
黑衣人本来就是来沈府探明情况的,才刚来,就被这一嗓子吼岔气了。
不过也就是沈宴声音大,才没人发现沈宴浴室的房顶塌了,也没人发现有人进了沈宴浴室。
“再动杀了你!”来人低声在沈宴耳边说着,如恶魔的低吟。
沈宴止不住的颤抖,女!女杀手!
又酷又害怕!
沈宴又激动又害怕,最后乖乖的不动了,眼含泪水,看着来人。
黑衣人细细的打量着传说中的恶霸沈三郎,和情报中的张扬跋扈五大三粗的不一样,相反还十分的小白脸,脸比小孩都嫩,皮肤比女人都白,羡慕的想掐死他。
黑衣人的手慢慢的滑向了,沈宴如玉般的脖颈,轻轻那么一掐,整个朝堂都会震动。
不过今天她的目的不是来杀沈三郎,而是来取清漪长公主贪污案的账本侵占良田的证据,虽然不是由沈家奏报的,但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沈家一定是幕后推手。
沈家入局了。
而现在。
她改变主意了。
只是听说沈三郎贪花好色,在青楼跟人争的头破血流,没想到沈三郎还害怕女人,难道爱去青楼是伪装?其实恐女?
这倒是一个好把柄。
生意跟谁做不是做呢?沈家,可要压对人啊!
呵呵!
黑衣人从浴桶里跳出来,打开窗户,看了眼抱臂惶恐不安依然没有回神的沈宴,弯唇一笑。
随即消失在黑夜里。
沈宴久久不能回神,摸了摸自己差点儿移位的脖子,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原来真的有人可以在天上飞,也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夺走自己的性命,穴位也真的存在,飞檐走壁的功夫也存在。
现在沈宴还不能发出声音。
被迫沉默的沈宴,止住身体的颤抖,从五颜六色的浴桶中走出来,擦了擦,穿上衣服,沉默的走了出去,刚踏出房门就晕了过去。
隐藏在黑夜里的黑衣人,看着有人接住沈宴并叫人。
黑衣人才消失在黑夜里。
“怎么回事儿!浴室怎么有一个大洞!有人进来了?查!到底是谁!”
“是!”沈辉转身消失在书房。
沈钰面色如墨,父亲才离开不到一天,沈宴就在自己手里差点儿出事儿。
这会让父亲认为自己不能容人,表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却下杀手,可恶!
沈钰双手握拳,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受了惊吓的沈宴很快就发起了高热,一整夜沈府都兵荒马乱的。
沈宴的武学之路,也从此断绝了。
第一天,以失败告终。
又在家养了半个月的病,逃脱了武课和未知的文课文章。
练武那么恐怖,疼一次都要命了,大哥可还说要天天泡!那不是要了老命了?干不了!干不了一点儿!
相比较之下,令人厌恶的八百米都显得无比可爱,上天的恩赐了。
想起来读书的时候多么痛苦,相比文科,写文章也是要命的折磨人,想起来就满头大汗。
沈宴病好了干脆装头疼。
索性大家也没拆穿。
得知沈宴又被锻炼又被刺杀,沈夫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也不再让沈宴继续学武了,看沈宴不想学文,也就不强求了。
一儿一女具是文武双全,到小儿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好名远扬了。
还受了这么大罪,是不是改天要上庙里问问大师这是怎么了,灾祸接二连三的累到三郎身上。
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沈夫人对着沈晏怜之爱之,心肝宝贝似的,一会儿求神拜佛,一会儿我的儿!
沈傅假装生气的走了,然后这件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又休息了一个月,沈宴伸了伸懒腰,外面的翠绿的叶都黄了,满地金黄煞是好看,正是秋游的好时候。
沈宴犹豫要不要出去,还没见识过古代的集市呢。
沈晏并没有那么很急切的想要见识这古代的生活记实,可能她天生淡漠吧。
只有那么一小点儿心动。
看到珠儿抱了一打东西往书房放,沈宴也去书房看着。
这些天也不是没去过书房,只是书房里看着都是正经的书,一打开,没一本是正经的,说实话,某种意义上,原主还真是个天才。
走进书房,一边是珠儿刚抱进来的一打东西。
沈宴走进看,像是书信类的。
打开看看,不是道歉的,就是赔罪的,要不然请吃饭的,请听曲的,还有去打猎的,捕鱼的,游湖的,赏花的。
沈宴一个一个打开看看,反正也没事儿,略过辣眼睛的各种措辞,沈宴也终于看完了。
有信件,有请帖,好多都过期了。
沈宴分拣出来,挑出来最新的三个来回复,想到自己不会写字,麻爪了。
“珠儿!”沈宴大喊一声。
没多久珠儿就到了。
“三郎。”珠儿低头行礼。
“我考考你,这个字怎么念。”沈宴若无其事的托着下巴,用手随意点了一个字。
“康,幸福安康的康。”珠儿面无表情的回到。
沈晏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假寐,让珠儿把信件都念了一遍。
“那好,最近手总是不得力,疲懒的很,你把这些信件回复了吧!这三个我要去,明天游湖,后天听曲,大后天秋游,这安排怎么样?”沈宴似乎越说越上头,为自己的安排感到十分满意。
“是。”珠儿接过信件开始一一回复。
沈宴站起来,在书架面前走了走,随意抽出一本书来,只看封皮,走到另一间屋子里好像准备读书。
现在这书,可是不能打开,不知道打开哪本就会中招,似乎就没什么好书。
沈宴在隔壁的小房间打开书,不出所料,根本都没有字,全是图,还都不重样。
似乎被原主的本性所感染着,沈宴现在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看几本了。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主好像只是心里黄,脑子黄,倒是没干什么窝囊事儿。
沈家男女都是十八岁过了才能成婚,又不能有小妾,通房都没有,在任上虽然混,沈宴从来没去过青楼,回到景城,跟人看热闹,还没去就被打出来了。
所以沈宴大半的坏名声都是被传出来的,谣言这种东西,多么令人无奈。
沈宴在沈氏夫妇口中听到的自己,跟蹲墙角听下人口中传说中的自己,有着天壤之别,而且外面的坏名声还是家里有意散播出去的,沈宴不懂,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故意营造一个丑陋莽撞爱宿花田巷柳的形象是为什么。
沈宴想不通,但她觉得沈氏夫妇是真的爱沈宴且不会害他的,可能这件事儿沈宴也知道,并主动配合。
只是青楼事件却出乎了沈家人的预料,沈家人在打着某个主意,而别人又借着这件事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阴差阳错导致她来到了这里。
而沈家对此却并不意外。
坐井观天是不会有任何答案的。
沈宴闭上眼睛等待着明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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