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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好吧,我知道我这么惊慌显得段位很低,匆匆忙忙和德伦沃斯求婚也很low class,确实很符合小说反派炮灰人物定位。
不过,虽然名字里有“德”,我也没认为过自己是个品德高尚的人。
常言道名字是缺什么起什么,比如缺水带个三点水,缺火带个火字旁。我曾经的狐朋狗友们便时常调侃我是命里缺德,我爹才给我起这么个名字;由此再牵扯出谐音梗的“没心没肺缺德佬”,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其实老头子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当时恰好看到《山海经》中的“有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凤鸟首文曰德”。可是比起鸟脑袋瓜儿上的花纹,我也觉得还是“德行”“道德”之类的含义更好听些,所以从来没和他们解释过。
现在想想,多少有些遗憾……多少该和一二好友解释一下,不然我人都死了,也没别的人知道我名字的真实含义,说起来是不是太可怜了一点?
咳,忽略这点无关痛痒的感伤,重生后我也不用区分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
其一,武德充沛的类人虫族并不在乎这种他们理解中“虚头巴脑的人类文明”。
其二,虽然名字音译一样,但我现在的全名不再是“辛德”,而是“辛德·冯·瓦尔伦特”——一个只有姓值钱的破落户。意译的话,“辛德”在虫族古语中代表着某种品类的珠宝,好像是什么紫宝石来着,反正和“道德”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其三……要什么其三,现在又不是计较名字的时候,唉,到底又怎么扯到名字上了?头大!
雄虫保护中心的虫姗姗来迟。要是他们再来晚一些,我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睡过去。
不过当我注意到来虫中有一位也有相当惹眼的红发后,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么晚了。
如果我的记忆还算清晰,我记得这个主角受(其一)确实还有个哥哥,同样是军雌,并且是星际文可攻可受可甜可盐可娇妻可霸总的必备少将。
至于我为什么记着……这你就要问玩兄//弟//丼还大搞特搞制服//诱//惑//的主角攻了。
我没多关注两个主角受,一番告家长(虽然无父无母,但我目前归属于瓦尔伦特家族)的吵闹威胁后,就专心致志和负责虫打嘴炮。
“他得付出代价!”我撇嘴,和负责虫抱怨,“没有德伦沃斯我就死定了,怎么能把这么危险的雌虫放出来匹配?你能负责?”我瞪他,好心帮他回答,“你不能!你难道比雄虫更高贵吗?也没有吧!那就别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
主角受(其二)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但我向来不会看眼色,索性盲猜他可能因为我嘴他弟而生气。
我不记得梅里森诺家族这对兄//弟//丼关系好不好,不过无所谓,反正最后他们都会在主角攻的床上完成生命大和谐,就当他们关系好吧。
请相信我,愤怒之余,我也不想这么拉仇恨,但没办法,我要当一只普普通通的雄虫,而普普通通的高素质雄虫就会这样做。要是素质再低一点,我现在就该当着主角受(其二)的面去踢爆主角受(其一)的蛋//蛋,视梅里森诺的脸面于无物,大拉特拉仇恨。
不过我不搞np,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当万虫迷。同样是动物,发//情的雌狮要是嫌弃雄狮不中用,还会嗷呜一口咬上去,狮子的身体素质好歹是同一量级,可再看看我这细胳膊细腿……炮灰攻当然没有主角攻的金//枪不倒肾//宝挂,也不能一夜七次夜夜笙歌。
真在家里搞一堆雌虫,看着就烦不提,最后还不知道是谁强了谁,乃至谁吃了谁呢。
所以,为了我的虫身安全与心理健康,外在性格上,我还是随大流比较好。
负责虫战战兢兢地看了眼面无表情、不知喜怒的主角受(其二),试图打断我的喋喋不休:“阁下,我们已经了解情况了,一定会对那只军雌做出惩罚,对,一定会严肃惩罚。现在先请您和我们去医院吧,您的身体更要紧……”
我翻了个白眼。
“去医院,当然要去医院,我现在还在脑袋疼。”不要苛责我,也不要高估雄虫的身体素质,我的头在十几分钟前就开始隐隐作痛,“但德伦沃斯要和我一起!”
负责虫噎了一下,他没有试图理解一只雄虫的思维——十分理智的想法,而是试图说服我德伦沃斯不配得到更好的治疗——十分不明智的决策
这是又一条无聊的虫族法规:任何一只雌虫都有保护雄虫的责任与义务,如果有雄虫受伤,在场的所有雌虫都将被追责。
所以,如果主角受(其一)是第一伤害者,德伦沃斯就将被视作第二伤害者,同样要被追责,因为他没能保护好我。
非常不讲道理的法律,但我不管。
虫族法律没有禁止雄虫否认护卫雌护卫失职,也没有禁止雄虫带未尽保护义务的雌虫就医。那么,法不禁止即自由,自由的解释权在我,获得解释权的方法则是耍赖。
德伦沃斯和我差不多一起长大,他这么好的翅膀——啊不,这么好的雌虫,我当然要让他恢复健康。一只聪明的雄虫要学会辩证分析雌虫的话,要是真信德伦沃斯说的,把他随随便便往治疗舱里塞两天,那就会错过最佳治疗期,永远也不可能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反正雄虫就是普适理解中无理取闹的同义词,我只要突破曾经循规蹈矩的底线,放肆地当个熊孩子就行了。
这么一想,莫名有点爽。
“他必须和我一起!我这次看明白了,两只眼睛都看得很明白!你们都是没用的废物!真有危险也只有德伦沃斯会帮我……”
尴尬,还是哭不出来。捏捏鼻子,假装无事发生。
我扭头去看注入镇静剂后昏昏欲睡的德伦沃斯,努力凹了一把遭受惊吓后寻找依靠的脆弱雄虫形象,非常坚定地继续尖叫、耍蛮。
“我不管,德伦沃斯不去的话,我也不去!”
贡献出两辈子以来的处子撒泼后,我成功为德伦沃斯争取到了费用全免、可使用到恢复期满的高级医疗服务。
在虫族,高等级医疗服务是权力与金钱的集中体现。
如果你是B级及以上雄虫,不仅可以免费享受这类医疗服务,还可以免费享受他们的雌虫、亚雌医生和护士——你明白我的意思。当然,这也有前提:对方未婚,或者已婚但雄虫基因等级比你更低。
如果你是雌虫,除了贡献点与金虫币,还需要足够的社会地位。
而在已然没落、这一代更是只有我一个雄虫的瓦尔伦特家族,能享用这类医疗服务的只剩下两个苟延残喘的挂名少将。
不是这边主角受(其二)春风得意、英姿飒爽的实战派少将,而是纯粹资历熬够、背景足够但能力又不够,索性先把待遇提上来的荣誉型少将,并且连薪水都没有,只有军衔和与之匹配的福利待遇,并且还仅限本人使用。
解释一下,就是那边那个主角受(其二)可以让他弟用自己的权限住院,但两个老瓦尔伦特就只能花钱让自己的子嗣去使用次等服务。
美美让德伦沃斯体验一把少将医疗待遇的成就感都快让我忘掉刚才胡搅蛮缠带来的羞耻心了。
“快”,意思是还没。
S属性大爆发!SHAME!
咳,忽略这点羞耻心,接下来我还有硬仗要打。
注意到主角受(其二)跟着我和德伦沃斯一起上了前往医院的悬浮车后,我就知道他准备跳过我的监护虫,直接与我进行交流。
呸,臭不要脸。不就是看我年纪小,觉得我不谙世事,准备哄我把损失降到最小。
不过,就算我的监护虫真的在这里,他们商讨赔偿金额的时间也不会太久。
毕竟把我这只“未经世事”“容易哄骗”,刚刚成年的雄虫的首次约会申请交易给梅里森诺的,就是我亲爱的瓦尔伦特。
这么大的事,我的监护虫绝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是克里斯托夫·冯·梅里森诺,那个不争气的家伙的哥哥。”主角受(其二)主动伸出手,“幸会,辛德阁下。”
我皱着眉头拍开他的手。
“我现在不想和梅里森诺的雌虫说话,还有,我没有允许你叫我的名字。”
***,我想起他是什么属性的少将了。他弟是狂野男孩,他是芝麻馅老毕登,把原主和德伦沃斯合法地送到主角攻玩具屋里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
想私了是吧?我当然乐意!这里最不想和你们扯上关系的人就是我。但一个虫生第一次离开软叶星——就是圈养雄虫的高档猫舍——刚刚成年的半大雄虫,根本不可能会想到这种事情。
他们只会喊家长。
主角受(其二)看看自己的手,亲切地笑笑,低下头。
“那,为我的冒犯,向瓦尔伦特阁下致歉。”
他咬重了“瓦尔伦特”。
我亲爱的朋友,你看得见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吗?我想大多数人都无法隔着几层衣物看到这种立毛肌收缩导致的皮肤微小隆起。
但他听到了。
主角受(其二)这种基因等级的雌虫耳聪目明的程度超乎想象。他盯着我,盯着我的心脏,直到我们两只虫的呼吸都与我的心跳同频。
因此,我做出“他听出了我心跳节奏的改变进而察觉到什么”这样的假设合情合理。
你们高等雌虫虫均测谎仪是吧?这日子真是和高等雌虫过不了一点!我说以前捉迷藏总被监护虫或导师抓住呢,原来是那老小子在作弊!
那我不装了。
屏息,三秒后再重启呼吸,我们两个不再以同一节奏分享这片空间中的空气。
主角受(其二)说:“您比我预想中的要更加警惕。果然,眼见为实。”
我切了一声:“那是因为你和你的弟弟都是如出一辙的麻烦,我身心健康,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爱好,更讨厌被麻烦追在屁股后面。”
他顿了顿:“我们也不乐见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说:“那就别随便把狗放出来咬人。”
他说:“您的指控,有点沉重。”
我说:“要是想玩社交辞令,我能和你说上一天,就是不知道老梅里森诺能不能同时把你们两个都捞出来……”
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耸耸肩。
“别太高估雄虫的身体素质,大梅里森诺先生。你已经有一个弟弟意图谋杀雄虫了,就不要让自己也不干不净。”
他笑了。
他笑了?!!
我说什么搞笑的话了吗?啊?!!我在认认真真地骂人啊!
哦,等等,***,我知道了。我顶着个16岁的壳子放狠话,不会戳中你这个炼//铜//癖的xp了吧!
我没有污蔑大梅里森诺!主角攻与我同龄,那个主角受(其一)——算了,对仗工整,我叫他小梅里森诺好了——小梅里森诺大主角攻10岁有余,这个大梅里森诺又比小梅里森诺再大10岁。
对,虫族平均寿命200岁,但雄虫16岁成年,雌虫25岁成年,原因懂的都懂,不懂也麻烦装懂。
所以我说他这个三十多岁奔四还喜欢高中生的炼//铜老处男,是逻辑通畅而绝无错误的。
至于为什么处男……这种np小说对非鳏夫非浪子非交际花角色的洁度要求还是很高的。
我恶狠狠地瞪他,但一想到这可能在奖励他,我就又平静了下来。
一帮变态。
大梅里森诺终于收了他的神通不笑了,恢复了原本面无表情、不知喜怒的模样,乍一看特别高冷。
大梅里森诺说:“我再次为我的失礼致歉。”
意思是我总得给他个面子。
给不给呢?当然得给……因为瓦尔伦特在梅里森诺面前实在不值一提。
他向上伸出手,而我在这个时候只想诅咒那个把吻手礼融到虫族礼法中的王八蛋。
你们这帮类人虫族既然要蔑视人类文明,那就干脆蔑视到底啊?!不要在这个时候讲究你们瞧不起的人类礼仪!
哦,不对,我应该骂作者附庸风雅,搞这些弯弯绕绕的小情//趣。
我心如死灰地把手递过去,并删除了这长达三秒的记忆。
是的,我知道我不是电脑也不是手机,但能不能让我装装鸵鸟?
大梅里森诺直起腰:“感谢您的宽容,瓦尔伦特阁下。或许我能有这个荣幸,直接称呼您的名字?”
不,你没有。
在我的祈祷中,这辆悬浮车终于到医院了,而我们的交谈也暂告一段落。
大梅里森诺话音刚落,悬浮车的门便迫不及待地被虫从外面打开,我的监护虫喘着气,半点没理大梅里森诺,迅速招呼医护人员搬运伤患。
我呢?我就感叹了一下下“监护虫原来还对我有点感情”,然后在两只高等级雌虫彼此打招呼的时候,被护士抬上担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坐悬浮救护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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