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和橘子树

　　太阳摇摇欲坠，天上大片的紫红色，万物的边际逐渐模糊。余灿远远看见后院里有一个暗红色的身影在移动，她走过去。是一个僧人在浇花。
　　那僧人似乎也注意到有人来，于是起身向余灿行礼。
　　“施主。”
　　“啊，你是那个…”
　　在他抬头的一瞬，余灿认出了他，就是昨天在念佛堂里看见的那个小僧人！果然近看更加好看了，干净大方的长相。
　　僧人看见余灿的一瞬，微微一顿，黝黑的瞳孔在昏暗里微微放大。
　　“施主…有事找贫僧吗？”小僧人看着余灿的时候，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啊没有没有，哈哈哈，就是第一次见到长的这么好看的人，额不，僧人。”
　　余灿笑着打圆场，眼睛却不离小僧人的脸。那僧人再次行礼，“施主谬赞，身外之物，不必在意。施主自便，贫僧要浇花了。”
　　“不是，脸还是身外之物？”余灿腹诽。
　　僧人继续浇花，没有再和余灿说话。
　　余灿只好看着他浇花。
　　“你很喜欢这些花吗？”余灿问，
　　小僧人手又是微微一顿，说道：
　　“回施主，贫僧确实很喜欢。”
　　“为什么？”
　　“回施主，没有缘由。”
　　余灿没有说话，自顾自从旁边拿了一个小瓢，学着他的样子浇花。
　　花是栀子，开的很漂亮，像浮在绿云上的薄雪。
　　“养花挺好的，以前我外婆也喜欢花，我外公就养了好多花，开的最好的就是栀子花。后来外婆去世，外公就再也没有养花了。”
　　余灿一边浇水一边说着。那小僧人也只是听着，并没有说话。
　　“我以前每年都来这个寺庙，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不过我去年没来。”
　　小僧人没有搭话，只是悄悄打量了余灿一眼。
　　与参见他不回话，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他们离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僧人把余灿送到居士寮前，临走时，他突然开口：
　　“施主原谅，贫僧冒昧想问，施主如何知道贫僧喜欢这栀子的？”
　　模糊不清的光线里，余灿笑着打趣：
　　“那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年芳几何呀？”
　　对面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但天光太暗余灿看不真切，只听他答到：
　　“回施主，贫僧无姓，单名一个涛，唤我阿涛便可。翻过今年，贫僧就满二十了。”
　　余灿笑着点点头
　　“这寺庙我虽然不陌生，但是吧，没有陪伴的人。我们交个朋友，以后我常来找你玩。至于花嘛，我未见过不爱花的人贴着花的根茎慢慢浇水，况且，明明后院有自来水管，你却偏打了平日寺里吃的深井水。看的出，你极爱这栀子。而我呢，在你之前，只见过我外公这样爱花。”说完便转身进了屋子。
　　阿涛楞在门口，这个施主，这么细心。还有，她真的要来找他玩吗？小孩，都这样自来熟吗？还是，他想的太多了…
　　阿涛想着回了僧舍。
　　不远处，一抹淡红色的身影远远伫立，目睹了余灿和阿涛交谈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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