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郁金香

　　3.

　　Richard 带来了意外之喜——原本包括她在内的四个女奴隶该同另外四个男奴隶一样被Boleyn公爵送给其他大贵族作玩物。恰巧新王继位，公爵意图维护自身利益而将她们献上以表忠心——不过她猜测是Boleyn公爵为了维护重伤退位的老国王的权力，将他们送入宫中做个眼线什么的。

　　这倒不是她胡乱猜测，而是Richard满口老国王，不闻新君，转折着联想一下，大概也能猜出这也是Boleyn公爵的意思。

　　死水一般沉寂的房间在他离开后便立即活跃了起来，所有人都在翻找自己最华美的衣裙和首饰。

　　“小金丝雀，”年纪最长的那个女奴隶没有动作，而是望着她最明艳的面庞，“Richard说你是公爵中最耀眼的宝石，大概这次能够得到国王青睐的，也只有你了，毕竟连最严格的教习女佣也总是惊叹于你的聪慧。”

　　她语气苦涩，神色也有些黯然，像是久居匣中的蒙尘珍珠——放在其他国度该被众星捧月的美人，生在托克罗的普通家庭只会因为贫穷而流落到奴隶贩子手中，最终被训练成贵族的玩物。

　　小金丝雀是大家给她的绰号，因为她年纪最小最讨人喜欢，刚刚说话的最年长的女奴隶因为歌声动听被大家叫做夜莺。夜莺的话不免勾起了众人的几分心酸，“命运所至。”不知谁轻声说了一句，大家叹息着默默散开。

　　她拉开匣子，取出被手帕小心包好的耳坠，坐在梳妆台前试戴。透过镜子，她看见众人脸上都带着对险恶命运的坦然，但她不甘心，她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次机会，落选的三人会被送往其他贵族府邸，比起受桎梏的新王，她更不愿意成为年迈老头的金丝雀。

　　尽管皇宫只是另一个更大的金丝囚笼。

　　4.

　　看来Boleyn公爵确实不将他放在眼里，只派了自己的管家带着那四个女奴隶入宫。

　　的确很美丽。Marius大概地扫了一眼，难怪许多贵族都想和Boleyn公爵搭上线。

　　尽管大家都心知肚明，国王今天是必须挑选一名留下，但Richard还是十分尽职地将每个奴隶都介绍一遍，每个被点到的奴隶都会抬起头，Marius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一瞬，心中平静地叹息着：可惜美得毫无灵魂，像动人的玩偶。

　　没有什么会比玩偶更方便那些野心勃勃的贵族操纵。

　　Marius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名女奴隶身上，把玩羽毛笔的手指微微一顿。

　　在那飞快的一瞬，他似乎看见了兄长的灵魂，那种带有极强反抗意味的桀骜的清醒的灵魂，以及不属于这个宫廷，或者说是整个托格罗的热烈与生机勃勃。

　　拥有这样一种眼神的人会是“金丝雀”吗？大概自己比她更像金丝雀吧。

　　“那就要最后那名留下。”本能比理智更迅速，他感觉有些懊恼，但看见她脸上毫不掩饰的欣喜，Marius又忍俊不禁。

　　就是不知同为“金丝雀”的自己是否能够护住这只眼里写满反抗的金丝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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