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春旅

　　魏行雪戴着口罩，穿着随意，没什么人注意他。

　　一个中年女人将一碗瘦肉粥打包好端到他面前，魏行雪道了声谢。

　　出了店，魏行雪深吸了口气，拎着一碗粥，穿梭人群去到隔壁的七仔，拿了一瓶冰水和一袋冰激凌付了钱回家。

　　进门，他将那袋冰激凌细数放进冰箱，粥吃完后，拧开冰水猛喝一口，手机来消息了。

　　G的沸点：哥们，怎么样？墨域好玩吗？

　　W型血：玩个屁

　　G的沸点：？

　　W型血：我是转学过去，不是去度假，OK？

　　G的沸点：我觉得以你的聪明才智，开学前好好玩玩还是可以的。

　　W型血：可以带着你的马屁一起滚了

　　魏行雪把手机直接扔到沙发上，有时候连标点符号都懒得打，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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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后——

　　手机振动，床上的人以一种奇怪的睡姿爬起来，懵了一会儿，抓起电话，看到是魏姚的，接通，“干吗？”

　　“再不去学校，你就等着开学以三千字检讨恭送你吧。”

　　魏行雪：……

　　他拿开手机，靠……？快八点了。

　　他换了件前几天魏姚给他送过来的校服，他看了看校服外套，皱眉嘀咕道，“要冷死谁啊。”又看了看那件丑不拉几的棉袄。

　　二话不说拿了自己的外套，戴了个口罩，象征性的收拾书包便去学校了。

　　还好魏姚给他挑了个近的公寓，他过了一条街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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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学校还怪财大气粗的，这排面也是没谁了。魏行雪想。

　　三月的风还是有点冷的，春日和煦，青树袅袅。照在门前的“墨域第一中学”是如此耀眼又仿佛那么易碎……

　　魏行雪进了学校，根据路牌指引，慢悠悠到了高一办公室。

　　“咚咚”魏行雪单肩背着包，叩响办公室的门，“请进，”一个半驼背，发型不太自然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魏行雪对吧？”

　　“嗯……”

　　“来来来，”肖元良一般对好学生都当活宝，伸手揽过了魏行雪的肩膀，魏行雪不矮，肖元良一只手臂搭上去，直接抬高了五公分，手臂高度几乎与自己眼睛水平，“你怎么不穿学校外套？”

　　“额…刚洗没干。”魏行雪绝对不会承认他因为嫌棉袄太丑而不穿的，随意扯了个谎。

　　“那你明天记得穿，诶对，这是你的校卡，还有入学手续你有空去招生处取一下，还有，和你家长说一下，听说你是从外地转过来的，你可以去咨询一些途径，外地在我们这高考有一些优惠，毕竟啊，这难度比其他外地的难度还是有的。你要加把劲，这A班的进度还是很快的，多适应适应。”

　　“不急。”

　　“啊？”

　　“没事。”魏行雪干笑两声，心想，哪天他爸妈脑子一热又把他带回去了。

　　“你可别不放在心上，”肖元良提醒，“诶，赶紧跟我去礼堂吧，你等一下开学典礼先站我旁边。完事后我和你介绍介绍我们学校。”

　　魏行雪轻轻嗯了一声，跟着那个挺着几个月肚子的中年主任去了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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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堂。

　　闹哄哄的，这俩月不到的暑假，礼堂里的人各说各的，大概找好了一个队伍的雏形。

　　“我靠，别挤行吗……”

　　“就一个月你吃了多少？”

　　“嘘……嘘！诶靠？谁……”那么找揍。

　　苏志问莫名其妙的被抽了一记天灵盖，一回头就看见肖元良那副慈爱下老谋深算的嘴脸。

　　“嗯？”

　　苏志问哑了声，梗着脖子默默回头坚定地看向主席台。此时学生会主席走上台主持开学典礼，向肖元良的方向扫了一眼，收回目光低头念稿。

　　——
　　魏行雪从厕所出来，刚去礼堂的路上突然肚子疼，本就没吃早餐的的肚子更空旷了，脸上染上浅浅苍白，又戴上了口罩。

　　“有请高一学生代表，尚渡浅，上台发言。”

　　礼堂掌声乍响。

　　魏行雪慢慢悠悠挪动到肖元良后边，抬起眉眼，低垂的眉眼被周围女生尖锐的声音吵得懒散。

　　他抬起眼，聚焦到台上高高瘦瘦的少年，少年身上的衣衫不比他的崭新，多是素净。额前碎发没过眉毛，中部稍薄，发梢柔逸，鼻梁上架着眼镜，眼神淡漠，整个礼堂响起他没有温度的机械声音。

　　魏行雪定了定神，睫毛颤了颤，脑海里闪过一抹熟悉，随即嘴巴在口罩下张了张。魏行雪感到一丝不真切，就好像他与台上那个毫无关系又出奇淡漠却受到极度追捧的人在一个全新的位面被高精准度的计算，而产生高度巧合。比半夜爬床摸黑解手，随眼看清隔壁家阳台昙花一现还要巧。

　　是了，是那个机场出口被他骂的……哦不，不合适，是被他评价为机场出口的花瓶。得，学生代表，有本事。

　　魏行雪觉得又有趣又好笑，心虚似的抬手隔着口罩刮了刮鼻子，又抓了抓头发，一系列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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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机械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倾了倾身后，抬脚，下台。顷刻间，又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掌声。特别是A班那边…

　　？？？

　　按照常理不应该是“我的讲话完毕，谢谢大家。”吗？好，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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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会主席宣布典礼结束，有序离开，礼堂又是乱作一团。

　　魏行雪往角落一站，看着礼堂里的人越来越少，直到走得七七八八了，肖元良才从组织离场的工作中抽身得空，肖元良向魏行雪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魏单肩背着包，将薄外套拉链拉到最高处，微微耸着肩，朝肖元良走过去。

　　魏行雪低着头和肖元良一同走出礼堂，听着肖元良絮絮叨叨讲墨中长，讲墨中短。

　　“咱们学校校风好，这环境也不赖，咱遵循的就是，优秀的人，没理由受委屈。看这草木亭还是依着那些老来晨跑的住宿生建的。”

　　魏行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胡乱的地跟着点点头，“那个学生代表……”他有点呆，莫名其妙的来了一句，前面的他都没怎么听。

　　“噢！你是不是好奇今天那个学生代表，他也是你们班的，你要是学习上有些困难啊，多找找他。”

　　一个班？

　　魏行雪呆了呆，看到主任提起那个花瓶时嘴角都肉眼可见的扬到了大气层往上。

　　治治吧，周围性面瘫，没跑了……

　　“那这样，你现在可以去教室了，我还有别的事，你教室在那边。”

　　肖元良朝某处指了指。

　　魏行雪朝肖元良所指的方向看去，又看了看被他自己挡住以至于肖元良没看见的不起眼路牌。

　　“嗯。”

　　他们又走了几步路，离开了路牌可视区域。

　　“快上去吧，虽然下午才正式上课，但也不能迟到。”话毕，拍了拍魏行雪的背，示意他回教室。

　　魏行雪挑了一下眉，顺带着肖元良的目光走进了其中一栋教学楼。

　　肖元良走后，魏行雪慢下脚步，低垂着眉摇了摇头，轻笑了一下。脚下步子随即转了个方向，抬步朝另一栋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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