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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蘅之
6.
他说：“嘿、等等，”来者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我，“这……这？你难道是场地哥的女朋友！？”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场地哥居然会有……女朋友？”
什么？
我在草稿纸上画猪头的手停了下来，回过头不可置信地怒视那个混小子——染了一头金色的头发，梳成奇怪的发型。脸蛋算得上清秀漂亮，猫一样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穿着一身黑色的特攻服，上面还绣着几个字：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这种衣服我以前见过，好像是一些暴走族穿的？不对，为什么可以穿进学校里面来啊？保卫科的警备员为什么没有拿防爆叉抽他？
我觉得好玩又好笑，忍不住用中文慢慢地读了一遍。然后又反应过来我现在应该还在生气才对，面对那个无礼而无端的猜测：“场地的女朋友？？”
面前的少年，听到我的声音后一愣，随即被场地大声呵斥，“太不像话了，千冬！Zasu可是实实在在的男生啊！”
关注点在这里吗？给我重点澄清一下“女朋友”这个问题啊！话说场地看起来就是个有点笨有点呆成绩还不太好的学生，怎么会和这个看起来是不良少年的人扯上关系？难道这少年是来收他保护费的？！那也不对，毕竟叫他“场地哥”啊。
“场地哥，今天晚上集会你会来的吧？我们在哪里集合？”那个叫“千冬”的少年看起来神经十分大条，在对我道歉后非常自然地转向场地，一点不避讳我，场地圭介有点犹豫地看着面前讲了一半的卷子，千冬也凑上来看，发出一声惊叹：“哇啊！场地哥你很有进步呢！”
有进步？我垂眼看着卷子上红彤彤的12分陷入沉思。这家伙是在嘲讽他吗，还是真的有点缺心眼啊？
“哦？真的吗？”黑发笨蛋用力地拍拍千冬的肩膀，笑得一脸灿烂，“我觉得下次小测能考得更好呢！多亏了Zasu的指导！我可不想再让妈妈伤心了。”
少年凑过来看我刚刚拿到的卷子，呆呆地“哦！”了一声，随即心血来潮似的问我：“那我也可以听吗？你们的补课？”
他露出一个腼腆的微笑，补充，“我叫松野千冬，叫我千冬就好！目前是东卍一番队的副队长，场地哥就是队长哦！”
……什么，我是来开补习班的吗？现在不就是学校的额外补习吗，你们倒是给我好好听讲啊喂！何况我才不是那么自来熟的人，我和你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直接称呼名字吧？
等等，关注点错了，书呆子场地不仅是不良少年、还是不良少年的头子吗？！我震惊地看着埋头订正数学卷子的场地。
“……我是座主蘅，或者谢蘅之，你可以叫我Zasu。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问题可以发信息来问我。”槽点太多懒得细想，我直接在草稿纸上写下一行数字，将纸递给松野。
“诶？说到这里，我也还没有存Zasu的号码呢！”场地爽朗地笑了笑，掏出手机添加了我的联系方式。喂，别这么大大咧咧的吧，被老师抓到会很麻烦的啊！
7.
放学了。
路边小店里飘散出的章鱼小丸子的味道十分勾人，不是甜品因为它不够甜，不是零食因为它真的能吃饱，所以不符合师父说的少吃甜品零食中的任何一项！吃章鱼小丸子对我而言完全不用有什么负担感？！
脱下制服外套，从包里拿出一件轻便的卫衣外套穿上。穿着校服在外面溜达被老师看到也会被唠叨，破学校规矩怎么这么多。
我很喜欢看食物的制作过程，姑且算是一种消遣。等待了一小会儿之后，我就拿到了洒满厚厚的海苔与木鱼花的、香喷喷的章鱼小丸子。
好香喔。
原先还想带回家再吃，但是现在果然等不及了、先吃一个吧——猝不及防地，我被人拍了一下肩膀，顿时皱起眉。一回头就看到围在我面前、凶神恶煞的几个不良少年一样的男生。
……运气真是不好，我叹了口气。继续动作把章鱼小丸子塞进口中咀嚼。
“识相点的就把钱乖乖交出来吧！”他们狞笑着活动手关节。
场地
8.
听学校里的小弟说Zasu放学的时候被附近游荡的不良堵在巷子里了，场地圭介大惊，这真是个了不得的长句！
不、重点不是这个。
Zasu细胳膊细腿的万一被打出个好歹怎么办！三三坚持住啊！学生报答你的时候终于来了！
拉上千冬狂奔，紧赶慢赶终于到达巷子口，就看见躺在地上的一双腿。“Zasu！”他冲地上躺着的不明物体惨叫，却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怎么啦？”
Zasu完好无损，倒是地上躺成一片的混混已经昏迷，手脚不自然地扭曲、显然被人扭断了。
而始作俑者笑眯眯地看着他，“有束头发的皮筋么？我的刚刚断掉了呢。”说话间用鞋底狠狠碾过地上一个不良的手指，“……阴沟里的臭虫。今天就先饶你一命。”粗暴的动作和充满恶意的话语，引起地上不良的一阵抽搐。
现在的Zasu和教室里爱睡觉的优等生好像是两个极端。
场地圭介递出手腕上的皮筋，看着Zasu脸色郁郁地用皮筋扎好头发。他的头发很长、到腰部，被保养得很好，难怪被千冬误认为女生，此刻却有一些凌乱。扎好头发，他又扬起了笑容，走到恢复了一点意识的不良面前，轻轻踢了踢他的头，温柔地指着自己的脸：“记住这张脸。以后记得绕着我走，不然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千冬在后边哇了一声：“谢君好厉害啊！真是人不可貌相！要不要加入我们东卍？今晚正好有例会呢。”Zasu唔了一声，“加入东卍吗？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我会好好考虑的，至于今晚、我另有安排，不好意思啦。”
场地敲了一下千冬的头，“不能随便招人的吧！至少也要问一下Mikey他们。”然后转头对Zasu说：“Zasu、你的嘴角，”伸出手指了指，“有酱哦。”
“啊啊、真是的。”Zasu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纸擦了擦嘴唇，将纸巾团在手心里。“哎。真是麻烦你们来找我了。这样，我请你们吃晚饭吧？请不要拒绝我。”
有点礼貌，但不多。那好吧。
原来Zasu反而是性格比较强硬的类型吗？
果然，场地圭介心里想，果然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招揽进东卍，优等生不良这个设定也太帅了吧！
9.
于是两个人坐在人均三万円的银座烤肉店里傻了眼。
“什什什什么？”虽然知道这家伙肯定家境优渥——毕竟用来玩贪吃蛇的手机还能触屏，刚刚也是直接打出租车过来了说自己坐不惯电车但是这也太夸张了吧？
一个人三万円那么三个人就是九万円，饶是神经大条的千冬也有些犹豫：“真的没事吗？谢君？”
称呼已经变味了啊喂…！
Zasu接了个电话：“病鹤？你现在在银座？诶，要给我带伴手礼啊，”他对场地和松野抱歉地笑了笑，“我的朋友能过来一起吃饭么？他正好来银座出差。”这有什么，他们连忙点头同意。
烤肉在灯光的照射下滋滋地冒着油，用木盒装着的高级和牛此刻在烤架上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我开动了！”x2
Zasu应该是外国人吧？场地嚼着牛肉放空。毕竟那么聪明还分不清敬语什么的也太奇怪了吧……或者，单纯地不想说？
“蘅之。”
白色的西装服帖地包裹着青年修长的身体，银白色的长发分出一股用簪子束住，剩下的散落垂在腰间，银白色的双瞳下各有一粒泪痣——场地身子一僵，他认识他、或者说，在这一带混不良的人没有不知道他的。在横滨的某些不良甚至会尽量避免在港□□动，生怕不小心招惹到港口mafia。
Tsuru，为横滨的港口mafia工作，已经完全不是能被不良招惹的级别……前辈们都叮嘱过不要去招惹的里世界人物。为什么Zasu会和这种人认识啊？
好像没察觉二人的僵硬，尘病鹤脱下西装外套，很自然地挽起袖子开始烤肉，并平均地把烤肉送到每个人碟子里。
他并不在意僵硬在座位上的场地和一边不知为何但突然警惕起来的松野，用中文和蘅之交流了起来：
“飞鹤需要重锻吗，大师兄最近又弄来一批新材料，我正好把怜蘅也送去保养了。”
“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过来拿呀。”
尘病鹤坐着烤了一会儿肉，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告辞了，留下一大盒包装精美的京都屋的甜点。
他走后场地圭介紧绷着的一根弦总算松下来，松野倒是很有兴致地接着和Zasu侃大山，Zasu一边烤肉一边笑眯眯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短短一顿饭的时间，松野几乎就把他的家庭住址兴趣爱好之类的信息统统套出来了。
一个人住在别墅区，没有父母，由大洋彼岸的师父捡回山里抚养长大，（怎么这么像少年漫？）顶上还有两个师兄。从小练剑。（中国功夫吗？）小学时期师父掐指一算这孩子命里有一劫，便送来日本寻求剑心历练。（真的不是少年漫？！）
“ …好像漫画剧情啊……”真的不是说出来逗他们玩的吗？
“当然是开玩笑呀。啊、你们不会当真了吧？”笑眯眯的表情。
“明天是礼拜二呢。学校明天下午没有课，要来我家玩吗？”
Zasu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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