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兆头CAC】 欲望白鸟/Desire White Bird

　　黑暗，寒冷，无力裹挟着灼烧般的刺痛一阵阵向他袭来。Crowley努力蜷起身子试图将这种极致的疼痛感折叠起来，却依旧于事无补。本命蛇鳞的丢失带来的魔力空虚是精神上的，但被痛苦吞没和蚕食的影响，却确确实实的来自于□□上。

　　“你和别西卜都是笨蛋，一个两个都愿意为了蠢天使背叛地狱，甚至不惜神形俱灭。”
　　神智模糊中，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shax不屑又带着几分疑惑的质疑：
　　“值得吗？”

　　Crowley疲惫地清醒过来，双臂颤抖着支撑起身子。望着眼前的瑰丽的星云在眼前绚烂的绽放，一个疯狂而大胆的想法也随之在脑海中成型。

　　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会偷懒摸鱼耍点小聪明的恶魔。会害怕，会退缩，会疼，会有私心，会想拉着Aziraphale去一个只有他们两个的星球，远离所有的一切。但，他的天使不一样，他勇敢，善良，坚强，敢于直面困难和挑战，不惧艰难险阻，一往无前地爱着这个世界。所以，Aziraphale不想看到他珍爱的地球毁灭，他不想看到生灵涂炭，他不想让这属于人间的一切美好消失。

　　倘若这是他的愿望，那么哪怕倾尽所有，他也会和他一起实现。

　　Crowley微笑着慢慢闭上眼睛，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值得。”

　　因为，Aziraphale爱这个世界，而Crowley爱他。

　　“那么，基督再临那个计划究竟指的是什么？Metatron让你回来重新掌权又是要让你决定什么？”

　　时间回到几天前，刚从圣殿出来的Crowley慵懒地倚靠在Aziraphale在天堂的办公室桌子旁，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事实上，他们还没有告诉我具体的计划，”Aziraphale打了个响指，将Crowley在书店常坐的那个沙发变到了办公桌对面：“但看他们的反应，我更倾向于他们也不清楚具体的计划。”

　　Crowley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将自己重新埋到熟悉又舒适的沙发里，看着面前的Azi像指挥家一样挥动双臂，将空无一物的办公室按照书店的标准重新装修着。

　　正常来说，天使不需要像人类一样吃饭睡觉，也没有和人类一样的娱乐项目，所以他们的办公室都是除了桌椅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极简主义。在Crowley到来之前，与挚友理念不同分道扬镳的痛苦覆盖了失去书店与可丽饼的伤痛，以至于Aziraphale在上任之后一直都没有心情重新修葺他的新办公室。

　　所幸，他的好心情现在回来了。

　　“看他们的反应？”Crowley皱了皱眉，换了个姿势继续窝在沙发里：“什么叫不清楚具体的计划？”

　　“奥…是的，不具体，你知道的，因为这一切都是不可言喻什么的…”Aziraphale伸出食指，略带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咕哝道：“他们只告诉我生命之书出现了一条预言：‘罪恶升腾，信徒遭苦，洗礼将至，救主再临。’天堂对此的解读觉得需要剿灭所有不美好的存在，才能在救世基督的引领下创造一个更美好的新世界。”

　　“这就是天堂打算开战的原因？剿灭地狱，清洗人间，净化世界？”Crowley不屑地嗤笑一声：“天堂是不是认为这个世界除了自己都是不美好的存在？”

　　罪恶升腾，信徒遭苦，天堂的家伙们似乎就认准了罪恶指的是地狱和人间。但，天使和恶魔谁比谁又能强到哪去呢？如果用笑里藏刀来形容天堂和地狱，地狱是刀，那么天堂就是裹在尖刀外面的那层虚伪的笑。

　　“清洗人间？”Aziraphale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突然扬起的声调凸显他的惊讶：“我没收到也要毁灭人间的消息，你…你是听谁说的？”

　　“emm…下面的人，”Crowley伸出手指若有所思地指了指脚下：“我不能确定消息的来源，但以过去的经历来看，他们的一些小道消息也不能说完全不正确。”

　　“和地狱开战是天堂计划已久的，这我倒是不意外，”Aziraphale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几分颓丧继续道：“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想毁灭地球。”

　　“我以为第一次世界末日的时候你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angel，”Crowley干巴巴地说：“天堂和地狱只想决出胜负，根本不在乎对于他们渺小脆弱的人类存亡问题。”

　　“或许我应该去和Metatron谈谈，关于这个计划的实施，或者说，关于圣战在哪拉开帷幕的问题，”Aziraphale眨了眨眼睛，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期待地看向Crowley：“只要不在天堂和地狱，宇宙那么大，总能找到一颗闲置的星球打响圣战，不一定非要让无辜的生物作为战争的牺牲品。”

　　不太可能，angel，Crowley撇了撇嘴，天堂既然铁了心的要消灭地狱和人间，那就说明这个独裁计划根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可是，当看到对方带着亮晶晶希望的眼睛时，Crowley还是咽下了还没出口的话。

　　“那不可能，”Metatron面无表情地拒绝了Aziraphale：“选择地球圣战之地是有原因的。既然计划是消灭所有罪恶的存在，创造一个只属于天堂的真善美的新世界。那么作为污秽存在的地狱和作为不完美存在的人类，也是必须清除的部分之一。”

　　“可人类也分坏人和好人，我们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决定所有人的命运！”Aziraphale握紧拳头，不甘地高声反驳道：“人类是拥有自由意志的高级生物，任何人或者任何生物都保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而我们作为神使，更不应该就这么干脆地抹除人类的存在！”

　　“但我们能，而且我们应该，”Metatron无视了对方的愤慨，脸上依旧挂着近乎漠然的波澜不惊：“这一批人类已经违背了神的旨意，他们自私，扭曲，嫉妒，自相残杀，他们是丑陋的，不完美的。他们是应该被抹除然后重新更迭的一代。只有将这一代的污渍彻底清除，我们才能够在全新的土地上制造更完美的生物。”

　　“不…不是这样的…”Aziraphale的眼底涌出大片的悲伤，难过地低了头：“我们作为更强大生灵的意义是保护这些弱小的生物，而不是站在更高的角度肆意妄断他们的好坏，决定他们的生死。”

　　“准确来说，不是我们，而是你，Aziraphale，”Metatron勾起一个非常官方的天使式微笑，连雪白的胡子都在翘起虚伪的弧度。他伸出手拍了拍明显被震惊到的天使的肩膀：“你的权利让你吹响战斗的号角；你的身份让你拥有下达命令的资格。你是祂完美旨意的实体化代表，你将代替祂传达神的决定。”

　　“为什么是我？”只是接受这一切尚且都不容易，更遑论去亲自当这个刽子手。Aziraphale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他们认为这个加百列宁可被流放也要拒绝的末日计划会在他这实现。

　　“因为生命之书预言的救世主就是你，Aziraphale，”Metatron恢复了冷峻的神色，掷地有声地宣判了属于他的判决书：“而生命之书，从不出错。”

　　“所以，他们告诉你的预言是不完整的？”Crowley像几个小时之前一样保持着Aziraphale离开时的姿势，窝在沙发里拄着下巴，皱眉看向对方：“据我所知，生命之书会记载所有已经出现的人或者已经发生过的事，但我从没听说过它竟还能预言。”

　　“在此之前我也没听说过，但天使从不说谎，”Aziraphale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而且，我也想不到除了生命之书的预言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我接任大天使之位的理由。”

　　“那我们去看看吧，angel，”Crowley撑着把手重新站起来的那个瞬间，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腹部的伤口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又有了流血的趋势，这让他不得不庆幸自己穿了深色的衬衫，以及开始思考Aziraphale发现的可能性有多大。

　　“Crowley？”Aziraphale看到对方僵在原地，疑惑地走上前，关切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什么？没有，什么事都没有，”Crowley看着逐渐靠近的Aziraphale，像被烫到了一样快速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我可能只是太久保持一个姿势不动突然起来有点僵住了而已，没什么事，走吧，你先请（after you）”

　　Aziraphale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对方强烈坚持，自己也只好咽下疑问配合带路。

　　圣洁的光芒穿过墨镜刺痛了Crowley的眼睛，他看着面前展开的白色羽翼，却没将视线移开半分。他总会在翅膀的主人看不到的地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注视着这道柔和的、温暖的，柔软的米白色身影，直到对方转过来对上他的视线，他才略带心虚地将目光移开，随即发现他的天使应该注意不到他墨镜下的视线变化。于是干脆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将炽热的爱意投向对方，一如过往的六千年时光。

　　“生命之书上怎么说？”Crowley试探性地问道，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哑得厉害。

　　“我打不开，”Aziraphale摊了摊手，将手里的一本看上去就颇有年代感的书递了过去：“它说我权限不够。”

　　“你可是至高大天使，还有你无权观看的内容吗？”Crowley清了清嗓子接过书，不解地在手里来回拨弄着：“这么薄的一本书就能概括世界上所有的人或事？我以为它起码得是两个人高、半层楼厚的巨书呢！”

　　“额，事实上，它早期的样子确实是这样的，甚至比半层楼还要厚，”Aziraphale重新将送回了原位：“但是天堂现在也在逐渐和人间一样与时俱进，所以现在的生命之书更像是人类常说的硬盘，移动终端之类的东西。需要什么内容，就可以查和身份匹配的相关内容。”

　　Crowley隐隐地觉得有些东西有些地方不对劲，但那迅速忘却消失的一切就像鸭子背上的水一样滑落（like water off a duck\'s back）：“那你的权限可以查到什么？”

　　“除了与基督再临计划相关的一切。”

　　“包括关于你自己的那部分？”

　　“是的，也包括你的那部分，Crowley。”

　　“well…好吧，看来我也被拉入伙了，”Crowley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我是不是得说，很荣幸能成为这个伟大计划的一部分。”

　　“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亲爱的。”

　　“当然，关于这点，相信你我都心知肚明，angel。”

　　“关于无从判断真假的预言我们该向谁求证呢？Metatron告诉你的就是全部了吗？”重新回到办公室的Crowley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将双手搭成塔状置于胸前：“我怀疑这里有其他的阴谋，angel。天堂虚伪卑鄙，他们虽然不说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为了达成目的而隐瞒什么。”

　　“你是说…”Aziraphale也侧了侧身子，若有所思地刚要开口，就被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打断了。于是他和Crowley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默契地闭上嘴，终止了这个话题：“请进。”

　　“Archangel，每周例会的时间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天使站在门口礼貌且疏离地通知道：“本次例会将继续讨论圣战相关事项，请您带好相关文件并准时出席。”

　　“好的，知道了，”即使面对地位不如自己，态度也算不上友好的天使，Aziraphale还是对他绽出了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我这就去，谢谢你。”

　　“哇哦，”Crowley模仿着那个天使的语气，看似毕恭毕敬实则阴阳怪气地拉着长声：“archangel~~~”

　　“好了，别打趣我了，”Aziraphale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不知道这条六千岁的老蛇又在闹什么别扭脾气。他把双手撑在Crowley坐的沙发两边的扶手上，将他圈在自己的阴影下，用哄孩子一样温柔的语气低声道：“我会在这次会议上把你的名字加到圣战名单里，给你一个能在天堂来去自由的身份。但在此之前，你先乖乖地待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喔…好的～~”Crowley眨巴两下眼睛，往沙发里缩了缩，然后用乖巧得有些过头的甜腻语调矫揉造作地回答道。

　　“那一会见咯亲爱的。”Aziraphale当然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中对自己被孩子化对待的这件事的巨大意见，但他对这样的恶作剧依旧抱有一种恶趣味的意犹未尽。于是，他在Crowley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又轻又快的吻，并在对方的双颊升起红晕之前窃笑着迅速逃离现场。

　　“好吧，”Crowley摩挲着被亲吻的位置，仿佛以此为媒，触碰着那个转瞬即逝的柔软。他突然觉得此刻自己的脸温度能够媲美在地狱火里炙烤半个小时的效果：“我得说，这感觉还不赖。”

　　但，事实上，如果你相信一个恶魔会乖乖听话，那么你不如相信Metatron会在每一个下班之后的夜晚去人间的脱衣舞俱乐部和十八个gay一起跳热舞。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原因？”一直把他晾在门口的Metatron突然回过头，出声打断了Crowley天马行空的想象。

　　撒旦啊…我怎么真的会想象那种画面啊…

　　Crowley连忙甩了甩头，把他刚刚想象的画面一点不剩地全部倾倒出去，并迅速冷静了下来，隔着墨镜狠狠地瞪着对方：“对！我怀疑你根本没说实话。关于那个救世主的预言，你骗了Aziraphale多少？”

　　“天使是圣洁高贵的存在，他们不屑于说谎，”Metatron还是那副不怒自威的模样，言语中透露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天使不像恶魔，由谎言和欲望组成。”

　　“天使不屑于说谎，那隐瞒呢？”Crowley突然上前，摘下墨镜，金黄的蛇瞳释放出愤怒的火焰：“你们隐瞒真相，哄骗他，利用他，诱导他，让他做出错误的决定，然后再降罪于他。你们又有什么阴谋？”

　　“注意你的态度和用词，恶魔，”Metatron只是随意地一挥手，就将Crowley整个人都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上：“不要以为现在有至高大天使护着你就可以在天堂为所欲为，你还没正式编入天堂圣战的正规军内，现在的你依旧只是个令人憎恶的恶魔罢了。”

　　“哈……哈…”Crowley大口地喘着气，刚刚的那下撞击让他后腰处的伤口狠狠地撞在了冷硬的门把手上，强烈的疼痛差点让他一口气没上来。他单手握拳，将手臂垫在身下努力地撑起身子看向Metatron，自信地而笃定地开口道：“你们在怕Aziraphale。”

　　“你说什么？”Metatron皱眉看向Crowley：“我们为什么要怕他？”

　　“是啊，我也在想，为什么呢？”Crowley直起身子，靠在门前。他将一条腿伸出另一条腿弯曲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以天堂的标准来看，你们似乎对他过于‘纵容’了。如果说，Michael是出于阶级问题不得不服从，那么你的态度则是彻底证明了我的猜想。你纵容了他对你的不敬；你纵容了他放任一个恶魔在天堂为所欲为；你甚至纵容了他对你们‘伟大计划’的质疑。而上一个质疑你们伟大计划的大天使长甚至因此被流放，包括我也是因质疑而堕天。这么不允许‘质疑’存在的天堂却默认了他的行为，这背后又是出于什么理由？”

　　“恶魔，你在为Aziraphale受到的特殊待遇而感到嫉妒吗？”Metatron轻蔑地看着Crowley嗤笑道。

　　“嫉妒？不，我才不嫉妒。我巴不得天堂能给他更好的待遇，我只是不相信你们罢了，”Crowley略带嫌弃地歪了歪头：“你们在忌惮他，但不是忌惮他本人，而是他的身份。很明显，这个身份绝不是什么一直被你们强调的什么至高大天使，而是那个预言中的救世主。”

　　Metatron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所以，”Crowley放下腿，皮笑肉不笑地呲了呲牙：“关于Aziraphale的救世主身份，你隐瞒了什么？”

　　“这就是圣战下一步的安排和相关注意事项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在终于结束了枯燥而冗长的每周例会之后，Aziraphale归心似箭地收拾起了文件，并在最后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所有会议都会有的结束语。

　　“关于那个恶魔，”尚达奉将手中Aziraphale写的厚厚的申请报告丢到了一边：“让他加入圣战会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不能将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隐藏在我们圣洁的军队里。”

　　“Crowley不是威胁，他已经通过了圣殿的考验，他是真心归顺天堂的！”Aziraphale有些急了，虽然说他也可以不顾任何人的反驳，利用自己的职位强行给Crowley一个合理的身份，但是他更希望对方可以真正被接纳，而不是暂时借助了他职务之便却为以后带来更多的猜忌。

　　“他现在可能真心归于我主，但谁能保证他以后不背叛呢？他毕竟是一个恶魔，背叛对于恶魔来说就像呼吸一样简单。”尚达奉眯起眼睛，略带得意地享受着台下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更何况，恶魔还擅长蛊惑人心，虽然说坚定的天使不受恶魔的诱惑，但据我所知，您当初差点都被这个诱惑了亚当夏娃的恶魔诱惑，更别说我们的军队中那些意志没有您那么坚定的小天使了。”

　　伴随着台下越来越大的讨论声，Aziraphale绝望地闭上眼睛，攥紧的拳头又缓缓松开，再睁眼时，他又恢复了那副处变不惊的大天使模样：“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一个恶魔有什么资格参与这场计划？”Metatron狠狠地瞪着Crowley，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你凭什么认为只要你问我就会告诉你所有的一切？”

　　“因为，我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你们只能保证Aziraphale的部分按照计划进行，却无法控制身为恶魔又随心所欲的我，”Crowley看着对方恼羞成怒的模样，心情大好地弯了弯嘴角，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赌对了：“生命之书只能预言结局，却无法显示过程。你们怕我的存在会干扰你们的计划进程，但碍于Aziraphale的身份不敢动我。所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只要你告诉我关于Aziraphale的那部分预言，我就如你们所愿履行计划上属于‘我’的那部分。”

　　“我不信任恶魔的承诺。”Metatron瞥了对方一眼，将视线转向了别处。Crowley知道，那是天堂会议厅的方向。

　　“那如果，”Crowley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低下头，无奈地浅笑着：“是天使的承诺呢？”

　　“你说什么？”Metatron猛地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Crowley。

　　“我的意思是，将他转换（transform）成天使，”尚达奉腆着肚皮，得意之色愈发无处隐藏：“这样就不担心他会背叛或者行恶魔之事了。至高大天使长，您要做出足以服众的决定啊。”

　　“我不同意，”Aziraphale的拒绝速度远超尚达奉的反应速度。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天使官方微笑，但平日里如午后温暖湖面的眼睛此刻却像两处万年不化的深渊寒潭。他的声音冷峻而清晰，带着不容挑战的威严：“我不会因为任何事而伤害Crowley。无论你们接纳与否，他的加入都不容置喙。”

　　“至于你说的，”Aziraphale面向尚达奉，嘴角的微笑半分不及眼底：“我不需要做出足以服众的决定。因为我是至高大天使，所以我的决定，足以服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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