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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日(一)
走了不知道多久、多远,落九感觉怀里的布料也完全干燥之时,终于感觉一阵阵凉意袭来,天色也远来越暗。
落九强忍着肌肉酸痛,一步一步的往前迈着,她想趁着凉快,多走几步,走得越远,希望越大。
而当天空完全黑去的时候,落九不再行动了。一是确实走不动了,二是天黑了,可视的范围减少,她不太能看得清了,如果直接走进白天见到的流沙里,她直接就可以结束了。
第三,是最重要的一点,降温了,估计快要接近零度了,只有短裙的落九以及冻得牙齿都在打摆子。
第四个问题,她明显听见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看来白天隐藏的居民们开始夜间活动了。如果是白天,这些动静她会很高兴,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只是在她死亡的筹码上再添加一些。
落九快速的找到一个比较大的沙丘背风坡,然后环抱着双脚蜷缩着靠在沙子上。
她不敢平躺,不敢睡沉,只能不断上下揉搓着双臂双脚,企图增加点摩擦的热量,怕一个不小心,直接黄沙长埋。
第一次见沙漠的星空,很美,很绚丽,但落九却无暇去欣赏,她在担心自己今晚能不能存活下去,也在忧虑明天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但,不管,落九再怎么担心忧虑,第二天的太阳也在她疲惫的双眼下缓慢的升起。
随着太阳的升起,落九也缓慢的起身,一步步的往前,跟着太阳上升的轨迹而行。
当太阳在正中悬挂之时,落九无力的扑倒在地,即使地上的黄沙很快将她裸露的皮肤烫红,但她也无暇顾及。
落九感觉自己摇个头的费劲,她从来就没有受过这种苦,光是尿都喝了不少,但随着太阳的暴晒,她感觉自己身体里已经再也挤不出来如何的液体。
落九再次忍不住舔了下干裂的嘴唇,她总是控制不住去瞧自己细微跳动的静脉血管。
“不行,再坚持一下,你能行的,华国的女孩不能认输……”,落九艰难地往前爬了一下后,再次双手缓慢的将自己支撑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可刚走两步,落九就感觉双腿提不起来,身体在垂直往下移动。
落九立马低头一看,好家伙!踩流沙里了。
落九尝试着想上挣扎了一下,发现瞬间又下落了不少。
她想像着以前无聊时刷小视频的看见的求生博主一样,倒在流沙上,增加面积,增大下移的阻力,缓慢用力的爬上去。
然而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也很久没有喝水,一晚上没有好好休息的落九已经是精疲力尽。
她很自然的爬在流沙上,也仅限是趴在流沙上,她没有力气向上爬行,只能这样趴着,希望有奇迹的出现。
然而,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黄沙缓慢的将落九往下拉。随着时间推移,落九已经能明显的感觉到心脏因为黄沙掩埋带来的压迫感,双肺已经被挤压得呼吸困难。
眼看眼黄沙已经掩埋着落九的下颌,包经磨难的落九终于承受不住的昏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落九还不由地庆幸,没有感受到活生生被掩埋的死亡体验。
昏过去的落九,很快被拉入黄沙里,一阵大风吹到,连带着落九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也随之消失。
沙漠就是这样的残酷,有时生不见人,死也不能见尸。
————
“咳咳!”,一阵剧烈痒意从喉咙由内而出,压抑不住的咳嗽将落九给惊醒!
“咳咳!咳咳咳!”
落九也顾及不了太多,喉咙的痒意太过难受,想咽点口水压制下,可惜喉咙只有一片火辣辣的疼痛。
难受得眼角都不自觉的溢出晶莹的泪花,就在泪花即将眼睛浸润模糊之时,一个缺了一个大口的土瓷碗。
而这个土瓷碗只能浅浅盛一些刚刚可以冒过碗底的东西。
看着努力将土瓷碗倾斜,尽力地使这个碗能容下更多水的手。
一个骨瘦如柴,皮肤黝黑,指甲长长的,可能长时间没有清理,指甲缝里还满是一些黑色的污垢。
就这样一个手,端着一个破破烂烂的土瓷碗,里面盛着半碗都不到,色泽偏黄的水,低头仔细一闻,还能闻到轻微地土腥味。
放在两天之前,落九不要说是看见咯,就是电视或者电影里拍到,都会感觉过度夸大了,生长在国旗下的花骨朵,何时遭受到这样的待遇。这东西放在孤儿院里,也不会见到有人去搭理。
而现在,落九怀着满腔的感激与欣喜,缓慢、平稳地接过面前的土瓷碗,然后抬头看向对面。
对面站这个一个佝偻的瘦老头,骨瘦如柴这词感觉就是给他量生打造的,黝黑的皮肤与老头花白且参差不齐的银发成为鲜明的对比,高高地鼻梁现象了他西方人的立体五官,两颗不再明亮地绿色眼珠,深深地镶嵌在两个黑漆漆的眼眶里。
老头上半身裸露着,下半身有一块看不出年代的出布包裹住,脚上也没有穿鞋,脚上也是长长的脚指甲也是布满了污垢。
只见老头点点了头,并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并用手指了指落九的脖子,并做出了一个仰头喝水的动作。
即使,听不懂老头说的话,但是怎么简洁明了的动作,落九还是看明白了。
努力压制咳嗽,生怕将这点点水弄撒的落九,顾不上欣喜,立马低头小口小口的喝着。
喝完后,落九用舌轻轻地舔了下刚干裂的嘴唇,抬头,面无表情地将手里的土瓷碗递还给老人,努力地睁大眼睛,想把满腔的感激之情,从眼睛里传递给对方。
可惜,落九是一个先天性神经性面瘫,不管如何用力都做不出任何表情。而且,她自以为的眼神传递,不熟悉的人,也就只能看到面无表情地瞪大双眼,无法从中提取任何的信息。
一个冷酷严肃脸再加上一双瞪得大大的双眼,怎么看,都有种说不错来的诡异感。
亚伯拉罕·罗伯特皱了皱眉,伸手借过落九的土瓷碗,没有说话,转身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一个稀奇古怪、落魄的贵族小姐,她,或许是个麻烦,嗯,一个很大的麻烦……
亚伯拉罕·罗伯特如此想到。
带亚伯拉罕·罗伯特走了出去,落九从低头查看自己,白色的短款睡裙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身上的黄沙,随便一擦,大把大把的往下散落。
落九缓慢坐起,扭头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一个如同地窖的地方,周围的一点点光亮好像是通过一个类似铜镜的大圆盘折射进来的,只能看见光影折射进来照亮的地方。
狭小的空间,能看见的地方是坑坑洼洼地黑色沙土,地下放着几个破烂的瓦片,介于刚刚到那个破土瓷碗,落九也不确定,这些瓦片有其他的用途。
而自己则睡在一个单人床那么大的草席之上,草席也不知道是什么编制的,落九摸着席面粗糙刺手,韧性很好,但是一点都不柔软。
落九缓慢的才草席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亚伯拉罕·罗伯特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也就两三米的距离,落九就看见一个大约一米高的圆形洞口,落九没有犹豫的钻了出去。
一出去后,视野瞬间开阔,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百里米宽阔的平地上,散落着一部分挺拔的五彩斑斓的水晶。
周围漆黑的穴墙壁上悬挂着无数和刚刚洞穴里的铜镜的东西。
光线的来源,源至与洞穴最顶端的一个大约就一个五厘米宽的小孔,通过铜镜与水晶的折射,勉强将这个洞穴给照全。
而这洞穴的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像自己背后一样的小小的洞口。
这是一个群居于地下、贫穷、落后的西方部落。
这是落九直观的第一影响。
洞穴的平地上,也只能看见几个大约三岁左右的孩子,正举着一个小小的瓦片,站在一个墙壁上突出的石头凸起下。
落九缓慢地挪了过去,还没有来得及和这几个小孩打招呼。
几个人中,年龄略显较大的男娃,听见脚步声,立马转身怒视落九,嘴里还发出奇怪的吼叫。
“滚开!你这个落魄的吸血虫子!”
男孩转过身来,便和里面的孩子错开来了。
落九这才发现,里面最小的孩子连下身的遮羞布也没有,就这样赤裸裸地站在原地。
听见安德鲁·巴里的声音,里面顶着瓦片的男孩好像也想回过身来,却被安德鲁·巴里侧过身,一把按住并训斥道,“昆特·阿博特,别动!马上就来了!你在想死吗?”
落九只见刚刚怒视自己的男孩,扭头冲着里面的更为年幼的孩子大声的说了什么后,里面的孩子瞬间不再扭动,站得更直了,并且将双脚用力的垫起,双手将手里的瓦片用力的往上托去。
眼看就在关键时间,安德鲁·巴里也不敢有丝毫地松懈,以及大意,他扭头,再次向着落九大声的怒吼道。
“退后!杂碎!现在这里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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