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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资愚钝
“爹,你要把我送到不归学府进修?”叶悠蝉惊谔地看着淡然喝茶的叶连章。
“这也是你娘的主意。”
“娘?”叶悠蝉转头看向叶母。
叶母心虚地不敢看她,顾左右而言其他:“听说这不归学府轻易不收外徒,蝉儿,娘可是下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帮你求到入学的机会的。”
“娘,那不归学府修的是玄术,路途遥远且偏僻,您让女儿去那里当道姑?”叶悠蝉无言以对。
她是愚笨了些,但不至于被家人送到破落书院学旁门吧,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什么道姑,蝉儿你不要乱说。”叶母急忙驳道。
“不归学府素日低调,所以不若其他学府出名,可府长岑夫子是当今有名的先生,他颇有成材之法,教授内容不只局限于经书,你去进修一段时日定会受益匪浅。”
“听娘的话。”
“我不去!”叶悠蝉坚决摇头。当今世道推崇经义理学,玄术被人看成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之堂,她才不要自降身份去学什么劳什子玄术呢。
“鸣柳说你这段时间一直被梦魇所扰,去不归找岑夫子看看也好啊。”叶母再三劝道。
“不要!”
“你这孩子!”叶母见劝不动叶悠蝉,一下子悲从心来,哽咽道:“从小就让我和你爹操碎了心。”
她掏出帕子轻拭眼泪:“蝉儿你可还记得当年母亲求高人替你算的卦?”
叶悠蝉嘴角有些抽搐,叶母又拿陈年旧事来压她了。
叶悠蝉五岁时,叶父迁官到江州府任职,随行路上叶家接济了一个落魄的道士,道士为报答叶家恩情便自请替叶家算卦祛灾,其他人都还好,只是算到叶悠蝉这,那道士眉头一皱,自言道:“女娃娃哪里都好,只是这姻缘难了。”
叶父叶母连忙追问:“先生,何解?”
“此生想求姻缘,且做梦罢!”
“娘,这种事你也相信?”回忆往事,叶悠蝉汗颜。
“女儿是叶家嫡长女,虽然资质普通了些,但好歹长得也算如花似玉,怎么就会嫁不出去!你们多心了。”
“你忘了前年陈家大公子上门提亲,走在半道上就被流寇劫了,大难不死留了条小命回来了。”
“那是他自己活该,带那么多金银财宝不好好藏在箱子里非要四处炫耀,不劫他劫谁?”
“赵家六郎呢?”
“……人总有倒霉的时候。”
去岁,赵六郎来叶府做客时无意瞥见叶悠蝉,被她惊人的美貌倾倒,此后多次在同窗间表达自己对叶女的倾慕之情。前段时间骑马出游,明明是平地却给摔下马来,断了条腿。
总之,凡是倾慕过叶悠蝉的年轻男子,都会不同程度的受伤受挫,一时间纵使她娇艳动人,想娶她的男子也都要摸着脖子想想是否有命消受这美娇娘。
“蝉儿,现在都在传言你命硬克夫,为了化解传闻,你先暂时离开江城避避风头,去不归学府进修段时间。”叶母满眼祈求。
“……能不能换个地方,不归学府据说又破又偏,女儿要是真去了,怕是连封信都传不回来。”叶悠蝉有些为难。
离开江城避闲言碎语她没有意见,但是如果去的地方环境恶劣,从小锦衣玉食养大的她适应不了呀!
叶悠蝉努力为自己争取福利。
“我们是让你过去求学而不是住客栈,哪里这么多要求!”叶连章斥道。
“呜……”叶悠蝉吓得不敢吱声了。
“放心,年底不管你学成什么样,爹娘一定派人来接你。”叶母再三保证。
叶悠蝉只好哭丧着脸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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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幔马车在乡间小道上缓慢前行,已过晌午,连着赶了三天路,早已人困马乏。
过往村民颇为好奇地驻足观看这少见的马车,聚在一起议论着马车的主人。
“这位老丈,请问不归学府从哪个方向走?”车夫勒停马车,向一旁的挑着担子的老农问路。
“向南再走三里便是了。”老农抬手指了指方向。
“谢了老伯。”车夫向他拱了拱手,驾车继续前行。
待穿过两片竹林,绕过几条羊肠小道,马车终于在一处古朴大方、雅致不俗的书舍前停了下来。
“姑娘,不归学府到了。”车夫轻轻敲了下车窗,里面正打盹的叶悠蝉一下子醒了。
“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起身略略整理下衣裙,便掀开车帘走了下来。
眼前的书院背靠山脚,青瓦白墙,虽然规模不大,但看着到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很多。
叶悠蝉稍微放下心来,她从怀中取出拜帖,交给门前的小厮。
“原是叶小姐,岑夫子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看完拜帖,小厮客气道。
叶悠蝉接过车夫递过来的行李,嘱咐道:“辛苦刘叔了,你回去吧。转告我爹娘不用惦记我,我一切都好。”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年底一定要来接我回家!”
“嗤—”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叶悠蝉呆了片刻。
旋即又听见另一个气急败坏的女音低骂道:“别挤了,老娘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明明是你胖!”
“哎,别乱,别乱。”
“……”
书院大门“嘎吱”晃了几下,终是撑不住一下子由内而外破开了。几名少男少女跌了出来,呲牙咧嘴地揉胳膊揉腿。
不出意外他们要么是自己的同窗,要么就是高阶的师兄师姐,凑热闹来围观她这个新人来了。
“诸位师兄师姐好。”本着留个好印象的想法,叶悠蝉绽开一个自认为礼貌得体的微笑。
“别,不归学府里没有师兄师姐一说,我叫司映墨,是岑夫子的课长。”一名黑袍少年朝她咧嘴笑了笑,眉眼颇为英气。
“司课长好。”叶悠蝉规规矩矩地问好。
“噗。”旁边粉裙少女掩嘴笑了起来,司映墨脸也有点挂不住。
“别叫我的姓了,映墨便可。”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司课长……死课长,叶悠蝉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司映墨的尴尬。
确实像在骂人。
“呵呵。”她干笑几声,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都围在门口做什么?我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吗?”身后传来一个威严的男音,本来聚在她身边的少男少女“嗖”地一下子散没了。
叶悠蝉有点摸不着头脑,便见一名着石青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朝她走了过来。
这是岑夫子?看起来无非也就二十五六岁。
她正惊讶岑夫子年纪之轻时,却听岑夫子淡声道:
“叶姑娘尽快安置好行李,到丹心阁找我,我要对你进行入学摸底测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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