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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曲家
听说曲书礼在方家的时候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通,这方身子还未痊愈,曲家主母也不着急刁难她,且让她好好养着,有的是时间消磨她。
曲书礼这段时间一直在房屋内未曾出门,曲家上下,无不对她这个刚丧了夫本就不受宠的小姐冷嘲热讽,刚新婚一年就丧了夫,这段时间克夫的名声,在外头传得可谓是沸沸扬扬。
曲家本是高官门第,贵妇圈中也时常听闻曲家有一嫡女,虽不受宠,但好歹是正妻生的。
上一任曲家主母,是京城东昌侯府独女,就算是嫁给了曲家,也是低嫁,高门显贵的独女,为了爱情,嫁给了曲连江,结果没过两年就怀孕难产去世。
东昌府侯爷痛心疾首,只恨自己当时没拦住,让自己唯一的女儿就这样香消玉殒。
东昌侯爷曾想将曲书礼抱回候府养,可是被那阴险狡诈的继母曲秦氏拦下。
说是书礼年纪尚小,侯爷年纪也大了,不方便照料。
每日在曲连江身边吹耳旁风,曲书礼是老爷现在唯一的骨肉,曲连江不放,侯爷身体日渐式微,无法跟这对奸诈夫妻撕破脸,不得不放弃。
……
云烟阁内许多时候未曾这般热闹过了,院子里上上下下忙碌的人不少。
阁炉上的陶罐不断冒着热气,弥漫出阵阵草药香气。
“姑娘…那蔺家简直可恨,各种药材法子用了个遍,姑娘身子还是这般孱弱,愣是一点好转未见得。”
“嘘!小点声儿,别惊扰了姑娘休息。”
春意将冬言拉到走廊上,示意她小点声。
“春意姐姐,你说我们姑娘怎么命就这么苦呢,姑娘什么也没做错,那蔺家凭什么这么刻薄我们姑娘。”
春意同样愤慨不已,可纵使万般不满,春意现在只想姑娘可以熬过去。
春意比谁都清楚,身子上的病日子久了都会消去,可是心病不会。
对于曲书礼来说,蔺遇之的离去,要比在蔺家受的委屈,痛上千倍万倍,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足矣要她一条命。
蔺遇之的丧礼结束后,她便一病不起,如今过去半月有余,仍是用药吊着一口气。
郎中来过,也曾频频摇头感叹“生与死,不过是她的意愿罢了,若她不想留,就算是那活佛神仙前来,也留不住的。”
春意当时就站在一旁,听完这话,当即啜泣不止。
她自小跟在自家姑娘身旁,就算自家姑娘在这宅院内的生活本不如意,也待她如同姐妹一般,从未苛待,她早已将自家姑娘当是亲姐妹了,可如今自家姑娘遇到这档子事,生死未卜,她怎能不痛。
那曲秦氏曾派了几个竹月轩的婆子来打听过,听着郎中说神仙前来都留不住,马不停蹄的就将这话传给了曲秦氏。
傍晚便同曲连江一同来看望曲书礼,表面是看望,实则是来验证那几个婆子的话。
看到是真的,潸然泪下,好不心痛,端的是一场虚情假意的大戏,演到最后,竟就此哭昏过去,倒在了曲连江怀里。
不久之后,曲家来了批木匠,不问还好,谁知一问,那木匠竟说是被曲家夫人雇来为曲家小姐打造棺椁的,听闻曲家小姐至今也只是吊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恐怕……
冬言听完又气又恼,自家姑娘还没过,这曲夫人就这般,这不是咒自家姑娘吗。
春意也只能日夜祈求,白日里早早去寺庙祭拜,夜晚便在姑娘床前祈祷,日日看守。
如今这棺椁已经打了一半,若是等这棺椁打好姑娘还未有任何好转,难免曲夫人会下手,直接断了姑娘的药。
到那时,姑娘最后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姑娘……姑娘醒醒吧,春意求你了……”
榻上的人躺着,呼吸微弱几乎看不到起伏,月白色幕帘垂下,被滤光过渡的面容,似是苍白,如同冬日里几近枯槁的枯枝,连带着寒意,一折便断。
她的手被春意握在手心,春意甚至隐隐感受到血管的跳动,似乎只需稍稍用力,这跳动就会消逝不见,春意第一次真切感受到生命的脆弱。
可这手,却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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