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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小辞
四周堆满木柴的破败房内,韩初昭昏昏沉沉苏醒,她被绳子紧紧的绑着,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惧怕。
“有没有人!救救我!”她大声吼着,不停挣扎。
约莫三四十岁,艳丽非凡的女人推门而入,她轻蔑的看着韩初昭,似毒蛇般扯唇笑道:“喊什么喊?今后这儿就是你家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能保你此生无虞。”
女人说着,抬起她脸,细细观察。
韩初昭瞪着女人,咬住了她的手指。
女人一惊,往韩初昭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恶狠狠召来了门外的下人,“你敢咬我!来人,给我打!”
她吹着染了血的指,似乎仍不解气,“这两天都让她饿着!水也不许给她喝!”
门咔嚓关了起来,只剩几个拿着棍棒与皮鞭的下人们在屋中。
韩初昭仍持着那一份烈气,咬着牙道:“我乃北安初昭公主,你们今日若伤了我,他日父王母后来迎我,你们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六岁孩童被三个大男人围成了圈,显得异常孤立无援,下人们也只当成笑话,并未理会韩初昭,不带丝毫疼惜的一棍子打了下去。
“啊!”韩初昭尖叫出了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楚。
一棍接着一棍,一鞭接着一鞭,落在韩初昭小小的身体上,直到她晕了过去,下人们才停了手。
空荡荡的柴房,只剩韩初昭微弱的呼吸声。
韩初昭不知,他们为何将她囚禁在此,为何对她百般折磨殴打。
她不听话,就要被打,就要挨饿。
无数个漫长日夜里,她总想着,父王母后会来救她,会来接她回家的,亦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也曾服软,当然也只是为了逃跑的权宜之计,可次次都以失败告终。
再到后来,女人再也不信她了,只把她当成畜牲般囚禁于柴房之中,逃?根本逃不掉。
女人叫贾语蓉,亦是兴云郡守夫人,有一个“傻子”儿子,名叫陆蒙,年十岁,在这一方也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打死几个小婢是常有之事,因此人人避而远之,更何谈以后娶妻生子?
她将韩初昭从人贩子手中买来,为的就是待韩初昭及笄之时,嫁予陆蒙。
贾语蓉为了让韩初昭忘记过往,还给她取了个名字,叫“小辞”,意为辞别往昔。
起初,韩初昭并不愿意成为“小辞”,可打着饿着一通的虐待,也让她日渐屈服。
整整十年光景,她被囚于那脏乱不堪的柴房中,就连话也说不清楚了,渐渐的,别人问起她的名字,她也只会说:“小辞。”
韩初昭本已认命,都十年了,她或许再也见不到父王母后了,嫁给个傻子,起码不用挨打,于她而言,倒也不错。
可林竟遥的一通话,又让韩初昭有了再次出逃的念头。
林竟遥从下便被母亲陆文秀寄养在陆府,陆府上下亦看不起这寄人篱下的小公子。
那时,他得知贾语蓉为陆蒙讨了个小媳妇,一时好奇,便想着去瞧瞧这“小媳妇”的芳容。
不想,他却生生目睹贾语蓉虐待韩初昭的非人场面。
他对“小媳妇”一时心存怜悯与愧疚,趁着贾语蓉不在时,偷偷潜入了柴房。
“你叫什么名字?”
韩初昭那时才十岁,她缩在墙角,眼神空洞洞的,不说话。
林竟遥小手中捏着糕点,递给韩初昭,“给你吃……”
韩初昭眼神微动,却没有伸手接过糕点,垂下头不再看他。
“很好吃的,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林竟遥见她不接,有些急了。
韩初昭拗不过他的执着,还是将糕点接了过来,如视珍宝般小口小口的舔着。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韩初昭顿了顿,她不知,自己到底该是韩初昭还是小辞。
许久,她才讷讷道:“韩,初昭。”
“这名字真好听,我叫林竟遥。”林竟遥微笑着,与她面对面坐着。
韩初昭只是点点头,继续舔着糕点。
林竟遥眼中带着忧伤,轻微皱眉道:“抱歉,我救不了你……我也没想到,舅母竟是这种人。初昭,我以后经常给你带好吃的,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虽说林竟遥语气温软,言行举止也并无恶意,可韩初昭仍有些疏离,先给点甜头,再重重的打上一巴掌,于她而言已是最为寻常的事了。
韩初昭垂下眸,并未回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林竟遥凑近她,语气轻松。
韩初昭不为所动,一动不动的缩在角落。
林竟遥倒也理解,她成天被欺负,哪能轻而易举的就相信自己?
“那我先走了……不过我说到做到,我会时常来找你的!”
林竟遥在往后的六年,应了他那句承诺,时常带着点心与其他吃食来柴房找韩初昭。
韩初昭也日渐放下防备,与林竟遥交上了朋友,。
她时常会将自己的过往诉于林竟遥听,林竟遥也时常为她策划逃跑,几次三番均未成功,慢慢的就连林竟遥也放弃了。
林竟遥深知自己无能为力,但大婚在即,韩初昭若是坦然接受这一切,她就真的再也逃不了了。
他准备赌一把,哪怕被赶出陆家,他也要帮韩初昭逃跑。
“初……小辞,你当真要嫁给那傻子吗?”
简陋的屋内冷得可怕,屋外外却贴着一张张“喜”字,挂着彩,热闹非凡。
韩初昭穿着嫁衣,坐在墙角,手中攥着朱钗,“阿遥,死了,会不会,好受一点?”
林竟遥紧握着拳,他的愤恨无处发泄,只能往墙上重重的打了一拳。
他指缝间冒出了血,红着眼道:“你是韩初昭!不是小辞!韩初昭乃北安国公主,她不该被囿于这小小深院中!也不该死!”
这是林竟遥第一次,以如此愤怒的语气与她说话,韩初昭心头微冷,她若不死,就要嫁给陆蒙,就算嫁给陆蒙也仍是死路一条,有何区别?
韩初昭十年前就该死的,她现在只是小辞,小辞要嫁给陆蒙,也该死。
她站起身,麻木道:“我,是小辞。”
林竟遥疯狂的摇头,紧抓着韩初昭的双臂,失声道:“你不是小辞,是韩初昭……初昭,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救你出去,这次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若是嫁给他,你这辈子当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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