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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历险记
距九龙城迎来肉眼可见流星雨的第二天,又迎来了初秋的第一场大雨。
大雨脏了小区楼一层大厅看着大气无比的落地窗,泥土夹着草坪上的枯草在上面糊了一小层,形成了墙外脚踢线。
气温有了明显变化,换作往年萄酥苏早就把之前露脐露背齐胸的衣服放回衣柜里,老老实实穿好早秋装。
这天大清早,萄酥苏睁开眼睛,迷迷糊糊感知九龙城的秋雨还在下着,雨势甚至还不小。
一阵冷风吹过,逐渐吹醒露宿街头的萄酥苏。
不过这卡视野的角度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昨晚喝酒把眼喝瞎了?
一阵兵荒马乱,萄酥苏极力将头从什么毛茸茸的重物下移出,萄酥苏:“!”
一张熟悉的狗脸大咧咧撞入视线,什么鬼!
“喵——!”
萄酥苏一愣,接着想伸手摸一下自己疼到爆炸的脑袋,就看着自己伸出了一双沾了水的毛茸小脚,怎么回事!还有这一声不是人发出的动静是怎么回事!
坏了,她好像喝大了,还没醒酒。
萄酥苏睁大眼睛,支起沉重无比的脑袋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看到比自己高出好几倍的垃圾桶,和睡在自己身边的路边流浪狗。
等等,流浪狗?这不是她天天在路边遇到的“恶霸”吗!这睡在自己身边算什么,还有这高死人不偿命的世界是怎么回事!萄酥苏试图叫出声表示她的惊讶,哎去,这个世界怎么贼鸡儿大。
可发出的却是一串凄惨中夹杂着迟疑,迟疑中夹杂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中夹杂着惊恐的,喵喵喵。
喵,喵喵……喵?
萄酥苏:反了这世界了!
不受控制的后腿蹬了蹬,一脚蹬到人家大狗的脸上,把睡着的流浪狗吵醒了。
恶霸歪了歪脑袋:唔?
随后反应过来淡定地瞥了酥苏喵一眼,转头又保持尾巴揽住酥苏喵身子的姿态呼呼睡着了。
等等。
萄酥苏挺着僵硬炸毛的身子,蛄蛹,蛄蛹……
这浑身是毛的生物是她?是萄酥苏?
这腿,这白花花因沾了雨水弄脏的梅花爪爪,这长了长毛的身子,是她的?
谁能告诉她,这是喝醉还没醒过来,还是她变异了!
刚要张口喵喵就啐了一口猫毛,酥苏喵一脸难堪,颤着嘴唇要哭。
尽管一只猫并没有那么丰富的表情,猫猫痛哭全靠萄酥苏自己一人加戏。
流浪狗可不知道萄酥苏现在吱哇乱叫的精神状态,揽着才比拳头大一点的猫唔唔睡着。
萄酥苏气得炸毛,不是,大兄弟听不到自己说话吗,咱俩认识吗,就算是上下班路上的点头之交也不能这样啊!
放开我!
酥苏喵拍拍自己尚且不灵活的爪子:喵喵喵!
她听到的可是自己喵喵叫了!谁正常人发这声啊!
啊啊啊啊!狗桐乡救命啊!她变得好奇怪!她好像变异了!
来到九龙城她没有家人,在这里最依赖的人便只有桐乡了,现在发生这事,她心里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桐乡,就只有一个桐乡。
她下意识就呼叫桐乡救命,可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喵喵机,只会喵喵叫……
没有人会关注下雨天酒吧转角堆放垃圾的角落。
这里就有个变猫的萄酥苏……和流落街头很久没人要的流浪狗。这种离奇的遭遇也并非一般人能遇上的……
所以萄酥苏是二般人。
在此期间恶霸犬像是被萄酥苏吵得不耐烦,抬了抬头,张大嘴巴。
酥苏喵:!
大兄弟有话好好说啊,别吃我啊!
萄酥苏还没在自己变异的情绪中缓过来,现在被恶霸犬一张大嘴吓得直直惨叫,咪——!
直到自己被一舌头掀倒。
萄酥苏:……
打住!大兄弟,不用给我舔毛!
打脸总是突如其来,萄酥苏在一次次顺毛的动作下渐渐收起了自己炸毛的灵魂。也不嫌脏,毕竟再恶劣的环境她都待过,很快就舒服地眯起眼睛倚在大狗温暖的身上,踩起了奶……
长叹原来做猫猫是这样啊,等等!做猫猫?她好好一青年为什么要做猫猫!
看着这变了视角熟悉又陌生的世界,秋雨一层层下着,丝丝凉气吹散酒气。
待冷静下来,她想起流星夜星星划过夜角桐乡说过的话,你敢分手就变成猫的诅咒……
不可能!
下一秒,不确定,她要再叫几声试试。
萄酥苏以为的:喂,有没有人啊。
现实中的酥苏喵:“喵,喵喵喵喵!”
听清声音,萄酥苏着急地小脚踹开恶霸的保护,一扭一拐地跑到旁边的一下水洼,萄酥苏照一照样子——
小小的猫身,巴掌大。通体雪白的毛发,不,两只前爪被人类认作手腕处各有一小圈黑毛毛,像戴了串手链。
小小的爪爪,圆圆的脸,若不是被雨水打湿了屁股,萄酥苏或许还可以瞧见她那蓬松的尾巴。
眨眨眼睛,淡淡墨绿中泛着金光的眸子,光线暗的这时,眼圈大大圆圆的。
“喵——”奶奶糯糯的叫声。
坏了,她真变成一只猫了!
桐乡的诅咒变现了!
“狗桐乡!啊啊啊啊!”
雨里,意识到自己变成猫的萄酥苏仰头长啸。
我,萄酥苏,这次分手分定了!就算是变成猫也要让桐乡爱而不得!
狗男人,去死,去死。
咪咪咪咪……
转眼的功夫,等变身成功的酥苏喵照完模样一转头,身后打鼾的恶霸却不见了。
萄酥苏:!
不是,那么大一只狗怎么悄无声息地没了!
萄酥苏才刚接受自己变成猫的事实,可不代表变成猫的她就可以独当一面啊。
酥苏喵也是很脆弱的,脆弱!
她承认有时太聒噪,太无理取闹,但这不能是她被抛弃的理由。
萄酥苏稳住步子缩回刚刚的角落,睁眼看世界。幸运的是她虽然变成了一只猫,眼睛看到的却不是人们口中红绿色盲,她不仅能看到人类眼中正常的世界,视力好像还清晰了许多。
吼,有趣,好吧,她只是在安慰她自己。
作为一只刚入猫行不足一天的萄酥苏开始生疏地举起爪子,顺毛。
猫猫在雨中安静地顺着毛,可萄酥苏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昨夜她嘴上说着和桐乡单方面分手,可分完之后就觉得心情沉闷得很,回家放下工作包,揣着手机打车随便就去了家酒吧,俗气地说是去买醉。
路上看着手机界面加不停的好友申请,哼一声就把手机静音了。
以至于萄酥苏在不熟的酒吧喝醉后错过了闺蜜余昕硕好不容易打来的电话和桐乡的好友申请。
她今早一睁眼就发现她躺在昨夜酒吧后街堆放垃圾的角落,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哦,也有可能是她醉了之后大变活猫,被路过的恶霸衔到这里的。
流浪狗也认为脏乱的堆放垃圾的地方是安全的,少有人问津的。
可萄酥苏现在已经管不得这里是否安全,而是,她现在变成了猫,她怎么联系桐乡或者余昕硕和是否有人知道她变成了一只猫。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在怀疑自己变成神经病和变猫这两者之间,萄酥苏确信自己是后者……
还有,一直想着桐乡是怎么回事,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就是拜他所赐,要是让她碰到那个狗男人,他就死定了!死定了!
与此同时,前脚萄酥苏变猫,后脚就在萄酥苏同家买醉没有遇到萄酥苏的桐乡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昨晚赶回九龙城的路上,萄酥苏和自己提了分手,之后就发现自己被拉黑删好友了。他马不停蹄地去了萄酥苏小区,在她家门口敲了好一阵门才被萄酥苏的邻家告知,他看着萄酥苏下班回家后又出去了,估计现在人不在家。当时已经凌晨两点多了,那么晚不回家还联系不上,他迫不得已打开之前两人同意,在彼此手机里都安装的定位系统装置,开始定位:钦色酒吧。
他还是头一次对萄酥苏使用定位,萄酥苏可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夜不归宿,一个人,在酒吧!他可真是要被萄酥苏气笑了,“萄,酥,苏!”
……
萄酥苏在原地等了恶霸不知多久,后背莫名一凉,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萄酥苏便决定不再等候,熟悉自己的猫身后,一跃一跳踩着水花出了后街。
路上城市的一切景象在酥苏喵眼里又变得新奇起来,落上枯叶的棱形地灯,被地蛛织满蛛网的绿化带,高低不平遮住她看往路那边的景象。
唔!大蜘蛛!不小心和露头的地蛛碰头,原本小小的蛛子突然变大了许多。萄酥苏惊得抖着身子,咻地一下跑开了。
萄酥苏的左右视线变得很广,她可以不偏头不撇眼光就能察觉两侧的来物。
时而碰上撑伞出行的路人,却没有人关注雨中没有方向乱走的酥苏喵,他们习惯了这座城市有流浪猫的身影。
可萄酥苏不是流浪猫,她有家,她可以走回家。
终于,在萄酥苏认真又努力地乱窜下,她成功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萄酥苏:……
好吧,她好像忘了自己是路痴,不应该因为好奇就到处走动。昨晚来这个酒吧都是导航打车过来的。有手机导航能回家就不错了,更别提她现在什么也没有,手机更不知道扔哪里了,只有一身打湿的毛。
她试着原路返回,“!”
萄酥苏终究是高估了对自己的定位……的能力。
再次路过前几分钟就经过的公园,冷哼一声,回不去了,她彻底迷路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的萄酥苏只知道自己现在委屈的要死,她从昨晚起就没吃上一顿饭。还喝了一肚子酒掺着大半坏心情,现在又淋了秋雨。
再不变回来拿到手机,她怕不是要横死街头。
萄酥苏看着这个绿化做的很好的小公园,周遭的环境静得可怕。
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还不等她找个地躲雨求救,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串粗喘,悉悉索索穿过草丛的声音,转头一看:“咪——!”
我可去你的吧。
这特么长得凶神恶煞的生物居然是狗!怎么回事!还特么一群,啊啊啊啊!
眨眼功夫这群非同金华小区里友好的流浪狗狗群逮住机会朝着萄酥苏扑来。
一阵猫慌狗乱,萄酥苏穿过绿化,穿过街道,途中不幸被抓伤的后脚让她的逃跑雪上加霜,而更让萄酥苏绝望得是当她转过某街角,入眼的是一面封死的土墙。
来不及刹车她直直撞上,“咚”的一声,狗群都吓退几步。
萄酥苏:……
不是就非追她不可了是吗?她身上是有什么神奇魔力吗?萄酥苏吐出一串无语。
好吧,她都是只猫了,如果有点魔力也不足为奇了,那一定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可眼前,发疯的不是世界而是望着自己眼冒吝光的狼狗。
追她的疯狗,弓起后背一副要攻击的模样,张着大嘴露出恶臭看着却锋利无比的犬牙,黏糊糊的唾液在看到萄酥苏后疯狂地滴落地面,看得萄酥苏在恐慌之余不禁有点反胃。
酥苏喵:呕,能换个方式了结她吗。比如电脑格式化。
要是换作没变成猫之前,萄酥苏可能不会害怕这些个疯狗,找个地一躲便是,可现在她就是一只束手无力的猫,面对比自己大很多的疯狗,她简直怕的要死。
前面逃走的路已经被疯狗堵死,眼看下一秒为首的狼狗就要咬掉自己的脑袋,萄酥苏下意识露出猫的习性,炸了一身毛,哈了一声,不利索地往墙上爬去。
萄酥苏逃命途中还不忘吐槽自己:现在的酥苏喵是壁虎喵。
期间几次萄酥苏差点被狼狗咬住尾巴拽下来,她硬是扯下一坨毛咬牙爬了上去,一脚踩在了墙头防盗的玻璃碴上,一声惨叫响起。
萄酥苏忍着痛趴在墙头,看着底下等着她下去不死心的疯狗。内心终于接近崩溃,不是,就非得那么坚持地搞她一只可怜又弱小的咪咪吗,咪咪又没犯什么天戒。
萄酥苏不懂。
她现在脚上受了伤,身下还扎着玻璃,尾巴都快被狗咬秃了,又饿又疲倦还疼。好不容易得了口缓气的地儿,还不知道这群疯狗什么时候才舍得离开。她现在脑袋里糊着慌张二字,精神差得厉害,眼皮一坠一坠,下一秒淋着雨就昏死过去。
雨下了多久,她就在这墙头上待了多久,而这一切都是该死的桐乡一句玩笑话造成的。
萄酥苏在闭眼昏死之前都还在骂骂咧咧:狗男人。
“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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