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你要是回去劝，他们肯定会伤到你的……
　　哒
　　臣妾参见皇上，见过燕北王……
　　哒
　　徐妃娘娘？她要是来坏我的事就糟了……
　　起吧……
　　皇儿，快拜见皇上吧……
　　怎么，思儿今日又不乖乖午睡吗？过来，让父皇看看……
　　他们才是一家人吧，当年你也对我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现在，陈治，你的承诺就是笑话。
　　我神情复杂的望了望他，他也正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是浓浓的某种情感。
　　我转开了头。
　　陈治，我们两人终究是有缘无分……
　　停顿
　　魏灵盏，这杯茶里有什么东西，你不和朕解释一下吗？
　　哒
　　解释？哈哈哈……
　　我还有必要解释吗？哈哈哈……
　　那个曾经许诺以江山为聘礼，护我一生一世平安的少年……
　　已经变成了杀我亲人，堵我退路，逼我到绝境的帝王！！
　　来人呐！把燕北王魏灵盏给朕抓起来！
　　唰
　　陈治！你别动！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呜呜呜，母妃救我……
　　魏灵盏！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保证你会后悔莫及！你不要命了！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要什么，难道你会不知道吗？放我回燕北。以后也不准因为有任何觊觎……
　　唰
　　魏灵盏！你要带着孩子去哪里！
　　呜呜呜，放开我……
　　放我回燕北！只要我平安回去，这个孩子一定会无事！
　　魏灵盏！放开孩子！有什么事我们慢慢商量！我说过了，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后悔的人肯定是你！
　　为什么你要这样逼我，陈治，非要我杀了他你才妥协吗？
　　住手！魏灵盏，我只知你生性纯良！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对一个孩子狠下杀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生性纯良，是啊，我若并非生性纯良……
　　又怎么会被你陈治逼到今天这地步……
　　呜呜呜……
　　呜呜……
　　若是弟弟还活着，恐怕也这么大了吧……
　　走神
　　来人！拿下！
　　唰
　　跪下！竟敢挟持小皇子！
　　砰
　　哒
　　真是可笑，陈治杀我全家，我却不忍心伤他之子……
　　放我出去！陈治！今日，你不杀我；明日，我必百倍返还！
　　哒
　　参见徐贵妃娘娘，不知娘娘到这来是为了？
　　本宫想见燕北王一面，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还请公公不要和皇上提起我家娘娘曾来过……
　　这是当然，当然……
　　你不用进来了，我和燕北王单独聊聊……
　　是，娘娘……
　　你来干什么？来给我送人质的吗？既然陈治那么喜欢你，用你换你儿子的命，也不亏！我挑眉，一脸的不屑和冷漠。
　　喜欢我？哈哈哈……
　　皇上若真的对我有情……
　　我为他死又何妨！真蠢啊！什么唯一的后妃，唯一的皇子，都是假的……
　　皇上从来就没有碰过我，他连睡梦中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魏灵盏，我好羡慕你啊，你从来不顺着他的意思，为什么他那么喜欢你？你不是想回燕北吗？我可以放你走，但你要替我杀一个人。只要陈思死了，这份出关文碟就是你的……
　　你疯了？陈思不是你的儿子吗？他还那么小……
　　唰
　　坐下
　　她却满脸厌恶对我说:“陈思当然不是我的孩子，可他是谁，你也不需要知道。”
　　一个孩子的命，和燕北鹅存亡，哪一个更重要？不需要我告诉你吧……
　　赶紧考虑一下哦，毕竟我的耐心有限……
　　一个孩子根本影响不了你什么，你何必这样残忍？
　　你应该抚养他很久了吧，你怎么会忍心？
　　徐妃这样做，莫非陈思的身世另有隐情……
　　一个妃子竟然有胆子杀害皇子，好好陪你玩玩……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
　　那便一言为定，事成之后我会把文碟交给你……
　　而且我希望你这一去，最好再也别回来了……
　　哒，哒
　　魏灵盏啊魏灵盏，就是要你亲自动手，这才有意义……
　　插在我和皇上之间的这个妨碍，就由你来解决吧……
　　启禀娘娘，燕北王不知怎么想通了，邀皇上在后园赏景呢
　　噗嗤，她这哪是想通了，分明就是有备而来。看来魏灵盏是打算今天晚上动手哇……
　　本宫就做一个顺水人情，把小皇子送过去吧……
　　可是娘娘，小皇子现在已经睡下了，是要把他叫醒吗？
　　管他醒着还是睡着，你抱到皇上的寝殿里，不会有人起疑
　　是，奴才明白了……
　　魏灵盏今晚会杀死他的胞弟，可惜这场好戏本宫看不到了……
　　晚时我邀陈治来御花园亭子内赏景，陈治看着亭内的我，有些犹豫。我看见他眉眼间的疲惫，便知道他一定是在朝堂上，因为我的事，处处受制于人。也是啊，整个朝廷上下，全是他们汉官满官，怎么容得下我这位权力仅次与皇帝之下的燕北王呢？何况我想杀陈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最后都没有成功，但大臣们的眼线，可是无处不在的。
　　我还以为皇上你今天晚上不会来了呢……
　　燕北王相邀，不管多晚，朕都会来
　　哗啦啦啦啦
　　这是南疆进贡的西域果酒，皇上尝尝吧……
　　拿我宫里的东西招待我，魏灵盏，恐怕只有你敢这样做……
　　这有什么办法呢？是你把我囚禁在皇宫，不许我回家。有时候我真的好奇，皇上是打算永远把我关在皇宫里吗？皇上是想逼着我妥协，那我现在答应你的要求。若是我能把燕北的藩王拉下马，让他们归顺朝廷……
　　陈治离我近了些，低眸看着我。他的神情有些悲伤，有些不甘，有些愧疚。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沙沙沙
　　你能不能给燕北军最好的安排，善待燕北的百姓？
　　好，我答应你！燕北归顺以后就是我的臣民，我当然会善待他们！但这件事还是交给你手下的人去做吧，我还不能放你回去。若是你出尔反尔，朕可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们谁也不信谁，却还能坐在一起交谈，真是可悲……
　　哒，哒
　　治哥哥，御花园的水仙兰花可开了？
　　哒
　　水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燕北没有啊，我都已经五年没有见到了……
　　五年，足以改变很多事了……
　　起身
　　拉
　　盏盏，你过来！盏盏，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你这样刺的我心很疼！
　　你回京这么久，我只顾打压你，却连你的喜好都已经忘了。御花园的水兰一定开了，走吧，我带你去摘……
　　如此良辰美景当前，确实应该共饮一杯，治哥哥，我敬你！我斟了一碗果酒递给他。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随后放下酒碗，静静望着月光下的我。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容俊美，他的五官轮廓深邃，他的眉目温柔，他的唇色鲜艳，他的眼睛深沉。我忽然发觉，少年郎的眼神里，满是我。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太过炙热......仿佛一团火焰，烧着我的心，烫着我的脸颊。
　　我垂下头，很快便把这将要复燃的情感抛之脑后，他已经负我一次，难不成我还要继续自讨苦吃？
　　陈治起身，似乎想要拥抱我。但在意料之中的，他倒下了。
　　盏盏，你！你还是在酒里放了东西，你还是决定要走，是不是？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少见的，狼狈的他:“你既了解我，就应该知道，我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是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陈思现在几岁了？他真的是你和徐妃的孩子吗？我想听你亲口说。”
　　陈治一言不发。
　　我叹了口气，道:“好，你不肯说，那么就由我来说。”
　　“陈思现在应该是四岁，安平元年出生，他应该出生在燕北。陈治，我不是傻子，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瞒不住的。”
　　“谢谢你照顾我弟弟，我不会杀你。”
　　“我要回燕北了，以后陈思拜托你照看。这件事算我求你，陈治。”
　　后会有期
　　我转过身，却看见了陈思。他穿了件淡红色棉衣搭白色狐毛披肩。他站在凉亭边，正看着我。陈思看我的目光很奇怪，有恨，也有怨，也有爱，更有依赖。我忽然心软了，走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问道:“陈思，你怎么会在这？陈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感受得到，陈思浑身在发抖。我慢慢蹲了下来，握住他小小的，有些冰凉的手:“以后你就好好呆在陈治……哦不，你父皇的身边。”
　　呆在陈治身边，比呆在我身边好的多
　　我轻轻拍着陈思的背，想让他放松下来。
　　他看了我片刻后突然扑到我怀里，我吓了一跳，却没推开他，只能抱着他，任他哭泣。
　　过了很久，他才停了下来，我扶着他的肩膀，轻轻帮他擦着泪水，哄道："思儿乖。”
　　望着眼前“去世”四年的弟弟，难受到有些呼不上气，那种窒息的感觉很久没有过。
　　其实我好想听他叫我一声姐姐，但我还没有勇气。我知道这个要求，对一个四岁孩子的伤害是致命的。他怎么会认一个挟持过自己的坏人做姐姐呢？
　　哒，哒
　　燕北！我的家，我回来了……
　　小姐，你可算出来了。奴婢在这等了好久都没见人影，我们是否马上回燕北？皇上他会不会追来……
　　这条密道只有我和陈治知道，能通向宫外。这还是小时候父王和先帝把我们放在一起读书时发现的。
　　哒
　　陈治中了药，暂时醒不过来。我们快走，回燕北！
　　什么！你说魏灵盏没有对孩子动手，反而迷倒皇上自己跑了？她竟敢私逃回燕北，看来是要回去集兵前来讨伐了！这次大战恐怕避免不了了，真是可惜没有让她死在燕京
　　这魏灵盏竟敢私逃，那皇上这次一定不会轻饶她了！谋反这是死罪，娘娘，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动摇你的地位
　　话是这样说，可本宫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像皇上那样善于用毒的人，怎么会轻而易举被魏灵盏毒倒了……
　　难道真的是一时不防才中计了……
　　安平四年末，被困燕京的燕北王魏灵盏回到燕北，举兵伐陈……
　　以朝廷刺杀忠良为名，打出“诛天子，立新君”的旗号挥师南下……
　　东平王，汗王，南安王等各地藩王纷纷响应，直逼燕京皇宫！
　　第三月，陈国皇宫
　　报——前方军情急报……
　　唰
　　皇上……
　　叛军已破玄康，朝燕京城而来！这可怎么办……
　　这速度倒是比朕料想的快很多……
　　不必惊慌，去请徐贵妃前来，就说朕要与她品茗下棋
　　下……下棋？皇上，这叛军只有一夜就攻进来了……
　　战时一个月，皇上却始终拿不出法子，任由叛军攻城，这究竟是怎么了……
　　臣妾参见皇上……
　　徐妃来了，免礼吧……
　　唰
　　前方战事吃紧，皇上却邀臣妾品茗，这实在是……
　　徐妃何时这么在意国事了？那你是希望陈国赢，还是燕北？
　　自然是大陈，我是陈国后妃，和皇上心愿自然是一样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是更希望燕北赢？
　　皇上，你怎么这样想，臣妾对陈国，没有功劳也有……
　　好了，朕只是开个玩笑……
　　徐妃，你抚养思儿这么久，恐怕早就猜到他的身份了吧？朕给你讲个故事听如何？
　　故事？
　　那年父皇病重，我在床前侍疾，父皇离开前最后一晚……
　　他把我叫到床边，将诏书交到我的手上……
　　治儿，把江山交到你手上，朕放心，只是……
　　燕北日益做大，往后恐怕不会为你所用。我已派人除掉燕北王，为了你的帝王之路扫清障碍……
　　你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作为一个帝王，往后断不可……
　　来人！快拦下太子！快！
　　彼时我心中大震，急忙带着人去燕北拦截……
　　可终究晚了一步，我亲眼看见燕北王中计，连人带马摔下悬崖……
　　在山下找到燕北王的时候，燕北王已生机断绝……
　　可是盏盏的幼弟被燕北王死死护在怀里，未受重伤……
　　我秘密带走了那个孩子，让魏家一脉不至于断绝，可是……
　　我却不敢亲自带回燕北王的尸首，只能放出消息让燕北自行寻找……
　　可笑又可叹啊，盏盏居然从来没有怀疑为何燕北王一死，我就出现在燕北……
　　那皇上为何不告诉魏灵盏，当年杀她全家的是先帝？
　　父皇做的，和我做的，又有什么区别？难道告诉她。她就能嫁我为后，心甘情愿的跪拜先帝？魏灵盏不可能跪拜她的杀父仇人。不可能接受皇家！而我这辈子，和她也已绝无可能……
　　唰
　　那我呢？因为我和陈思长得像，所以故意让我来扮演他的母妃？还是说皇上把我当做了魏灵盏的替代品……
　　都有吧，既然你想知道，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
　　皇上……
　　什……什么意思……
　　徐贵妃，你究竟做了什么，我们俩心知肚明！通敌卖国，既然你敢做，就该想到后果是什么……
　　哒
　　看在你照顾陈思四年的份上，朕本来打算留你一条命……
　　可你竟敢教唆盏盏对陈思动手……
　　当时朕还有点犯迷糊了，你照看孩子四年，怎么会忍心下手……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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