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世残梦

作者:红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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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妍妍,下来吃饭了。”“来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女声,紧接着是咚咚的急促的下楼声,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凌风的眼中。凌风一个箭步赶紧躲在了旁边的树后面,生怕被看到。他的内心狂跳不止,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那身影,他猛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呼,呼,呼。”
      凌风微移身体,将头露出一点,两个眼珠挤到一边,想要再看一看,只可惜,除了一圈暖和的灯光,什么也没有了。他顿了顿,转身向家走去,时不时地还回一回头。
      到了家,凌风和往常一样,飞快地解决晚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凌风的家有四个房间,其中一个是杂物间,也就是剩下三个房间是住人的。爸爸妈妈住一间,他住一间,剩下一间用以待客。明天要上课,但周末的作业凌风周五晚上就写完了。要放之前,他可能会预习一下功课,但今晚,他的脑子很乱,什么也不想干。凌风撇了撇嘴,嘟囔道“奇怪”。他躺在床上,几乎每过几秒身体就要翻动一下,他猛地坐起来,望向窗外的月亮。蝉鸣声和凌风微喘的呼吸声成了这夏夜唯一的记忆。夏日难眠的夜在凌风的辗转反侧中渐渐过去了,谁也无法想象,那个女孩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多少遍。凌风很痛苦也很兴奋。很明显,第二天他就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课了。
      凌风所在的中学叫鲁村中学,是□□后建的,距今也就不到20年的历史,所以它的设备还是很新的。凌风在初三(2)班,整个年级也就四个班。在班上,放眼望去都是花花绿绿的衣服,但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衣服上有很多补丁,颇有种迷彩的感觉。可有一人不同。她身穿浅蓝碎花小洋裙,一头长发披过双肩,脚上带跟的公主鞋,这人便是凌风朝思暮想的人王妍。
      凌风跟往常一样踩着上课铃声进入教室。他通过长时间的观察知道,老师会在正式上课铃响后再来。凌风踩的都是预备铃,为此,人送外号踩点王。由于个子比较高,凌风长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他也想把位子换到前面去,但总是想想,没有勇气跟老师说。同时也怕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所以他就习惯坐在最后一排了。王妍是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子,每当上课上累了,凌风便会向王妍的方向看去。有时上课上的好玩了也会看王妍,烦心了也看,委屈了也看,好像无论什么情绪他第一时间都会想到王妍。但每当王妍扭头的时候,他总会收回目光,他害怕与她对视。这时候你就会发现凌风的目光没有焦点,双手也很无措。不过可惜的是王妍只是和她同桌聊天,根本没注意到这个男孩。于是,凌风又向她看去。他喜欢看王妍笑,她笑起来有一种奇特的魔力,让人一下子忘却了烦恼。他对王妍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一道谜题,值得凌风画心思去钻研。有时候,凌风想着想着便会魔症。他甚至想变成王妍手边的一支笔,一本书或是一个手环,这样他就能一直看着她了。
      凌风的荒缪,疯狂的想法在一声“嘿!”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脑子一片空白。来的人正是凌风的死党陈浩南。这家伙在十里八乡是有名的小混混,整天不学习,在学校里就是睡大觉美名其曰养生。但谁让凌风和他聊的来呢,凌风交朋友,主要看聊不聊的来不,合不合口味。很明显,陈浩南这小子可以。“喂,凌风,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陈浩南顺着凌风的目光看去 ,煞有介是地奥了起来。“你不会是喜欢王妍吧!你小子,看不出来啊,瞧着挺老实一人,唉…”陈浩南,你皮痒了是吧。说罢,凌风便要起身。陈浩南当然不会傻站着,他老早一个后侧步跳的远远的了。没错,就是篮球里的后侧步,这货的篮球还是打的不错的。
      凌风也没有去追他。只是缓缓的坐下,但心却静不下来。凌风将头扭向窗外,看着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风景,突然生出一种想要逃离的念头。虽然已是初三,但老师丝毫不紧张更别说还处于懵懂的学生了。凌风也没有这个思想,他不知道考不考的上高中对他自己有什么影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读书。在村里,和他同龄的人大部分已经不读书了,或是在家种地,或是整天玩。他的妈妈对他经常说的话就是“你要好好读书,将来就不会像我们一样辛苦了。”听的多了,凌风就会选择性的忽略这句话。
      终于,放学了。凌风感觉今天过的很慢,心里痒痒的,特别容易烦躁。他摇头晃脑的,嘴巴在微微的,不停的动着,有时眉头紧锁,有时又露出微笑,有时又垂头丧气。从他旁边走过的人都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看他,仿佛这人有病。但凌风没有察觉,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他眼中,周围的事物仿佛被打上了一层水墨,他就像一个透明人穿行在人群中。他的眼中天色渐暗,他在不停的走,不停的走,有人在呼唤,他不知道,他像一支箭苦寻黑夜中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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