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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今天的天,真一蓝——啊—!”把周淮吵醒的是他昨天发疯录的音频,拿来定了个早上6:30的闹钟。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用蔚蓝的天空来慰藉他悲伤的心情,让他对明日的生活尚存一丝期待。
洗漱换衣一共只花了5分钟,周准拿了张100元的纸币打算出门晨跑,顺便再买个早餐——虽说昨天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却也没伤筋动骨的——他对昨天的伤没放在心上。
拉开房门,护工姐姐顶看笑脸不知从何处冒出:“秦女士说了您不能出病房,您的身上有多处擦伤,头部受到猛烈撞击,需要好好养伤,这是您今天的早餐,吃完放在床头拒我来收拾。”
周淮这才将眼睛移到护工的手上——一碗白粥,一小摞榨菜。油条、豆浆、米粉、豆腐脑什么什么的全飞了,一碗比盛着它的碗还白的白粥携着好朋友榨菜躺在护工姐姐的手心天妖娆一笑:“Hello baby,是我,不满意?”
周淮含泪接过白粥榨菜:“谢谢姐姐。”
白湛湛的粥和医院惨白的灯光真是绝配,周淮一边往粥里倒榨菜一边想。
周淮拿着勺子做了良久思想斗争,最终视死如归,舀了一勺白粥嘴里塞…眼睛一亮:“呜呜呜,真香,真香啊!”
行吧,作为在病床上输了几个月葡萄糖的病人一碗味道不错的白粥够他吃了=_=
“好吃吗?”林子清不知什么时候从门外闪了进来,如幽灵一般贴着周淮后背。
周淮被吓一跳,呛了一下,没来得及咽下的粥全数喷回碗内。他愤愤瞪了林子清一眼,狼狈的扯过床头柜上的纸巾擦嘴,再没食欲:“你干吗?”
林子清无辜的看着他:“就…想问一下你我做的粥好吃吗?”即然摆烂,就摆彻底,虽不知周怀为什么要把他推下去又拉回来,但他终究没出事,既然周怀还未动手,他也不会先动手。
“你给我做粥?!”周淮震惊。乱了,全都下乱了,不应该啊。
怎么可能是自己做的,当然点的外卖啊。林子清理不直气也壮:“是啊。”
不对,很不对劲,周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揉揉两颊,扯出一个笑:“那谢谢了啊。”
林子请欣然接受了道谢并留下一句不用谢后就不说话了,只定定看着周淮。
周淮受不了了:“你要说什么你说啊!”
“你为什么要在推我下楼后又把我扯上来。”林子清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遍。还自己掉下去了…总不能是手滑脚滑吧。
“?”
“我说完了。”
“推你是手滑,掉下去是脚滑。”
林子清:漂亮,预言家就是你了林子清小朋友。
周淮:尼玛总不能说周怀推你推到一半我穿过来了吧。
两人相望无言,周淮疯狂眨眼: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
林子清动了。
周淮大喜:他接收到我的信号了?
林子清扯开房门又“啪”的关上:尼玛见了鬼的才信你。
这一次重生整个世界都不太对劲,他得多跑几个地方验证一下。
秦怜坐在副驾驶位上,主驾上是她的丈夫——周意渠。
“最后一次了…小怀他真的回来了?”
秦怜噙着笑点点头:“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时针第五次转动,这一次的结束即为终结。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和谐友善的周怀,眼神包含关爱心疼的父母……他在第一次死亡时就不再奢求的一切居然真实的发生了……
对做所有事情都游刃有余的粉饰被撕裂,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在渴望被爱。
他痛恨他的敏感和仔细,这使他无比确定他们没有在演戏。
其余的地方却一切正常。
金碧辉煌的藏污纳垢之地还在逍遥快活着的跳板一号。(一切结束后,一通电话打给他老婆了,渣男,呸!软饭男且找情妇怎么敢的)。
漆黑小巷里正做着毒品交易的跳板二号(上次重生给他送去监狱了)。
还在酒吧里驻唱的跳板三号(帮助三号同学实现了明星梦,纯情的跳板三号同学回家继承家产后给了他很多钱)。
及……他偷偷躲在远处瞥了一眼的原跳板四号现炸游轮狂魔。
这次的他没有去掺和跳板们的生活,只是跑去各个地方看了一眼,然后他更懵了:明明…什么变化都没有啊。
周淮偷偷倒掉了那碗全是口水的粥——虽然是自己的口水,但是还是好膈应啊!!!本还想再翻翻□□微信等聊天软件的,但隐隐作痛的头脑呐喊着:给我去休息!
好吧,就是6:30起床有点没睡够,于是做罢,放下手机躺平睡觉。
一觉起来已是11:30,护工姐姐不知何时已将粥碗和榨菜盘收走。
环视四周:好的,除了空碗没了,其他一切正常…正常个鬼啊!一个大活人靠在门框那不说话,也不出声,就看着他。林子清,神经病又来了。不过这次的神经病和前两次不太一样,像是进行了剧烈运动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医院看他。
神经病今天穿的一件黑色T恤,在已转凉的九月末旬将黑色T恤汗湿了,微长的黑发粘附在额头和脖颈上,脸上浮出一片红晕,在冷白皮肤的衬托下红的像要滴血。周淮双眼一亮,虽然神经病了点,但光看脸还是能让他“嘶溜嘶溜”的漂亮老婆!但这人依旧很让人一言难尽就是了。
林子清见周淮醒了,走到床边:“爸爸妈妈中午有事来不了,叫我来看看你,顺便送饭。”随手将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上,不锈钢饭盒与柜面接触,发出“咚!”的一声:“妈妈特意给你做的,她怕你吃不惯医院的饭菜。”
周淮坐起身打开饭盒:“好香!下次不用这么麻烦,医院下面有吃的我可以自己去买。”
果然,变了。林子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要是是周怀的话肯定会拿饭盒砸他,然后骂:“贱人,不要你假好心!”
“周怀。”林子清突然叫了周淮一声。
“嗯?”周淮正吃饭呢,有些莫名其妙,应了一声。
饭盒是三层的,一层饭,一层菜,一层汤。白米饭软烂;菜油焖排骨、四季豆炒肉和上海青,分别三个小胖盘子装起来,温素搭配;小鸡炖蘑菇装在最下层,汤汁没有溅一点出来。
周淮夹着一块排骨,吃地满嘴流油。
回应的很自然……林子清想:“刚刚问了医生,你明天早上就可以出院了。”
“!”周淮正好啃完那块排骨,骨头“啪嗒”一声掉在饭盒盖子上:“真的吗?”
林子清微笑看他:“是真的哦。”
放在家里就可以有更多时间看着了,不用再在公司,家里,医院三头跑了,摆烂人生本应将摆烂姿态摆正,但对于林子清来说,这一系列事情都有些过于诡谲和玄幻了,这让他无法视若无睹。
周怀对名字的回应很自然,但他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秦怜不会做饭,而自己刚刚说饭是秦怜做的时,他没有反驳…所以他是经受过对周怀名字反应的训练,还是本身就叫zhou huai?
周淮吃完饭,将骨头倒入病房中的垃圾桶,放好盘子盖上盖子后将饭盒递给林子清。在林子清即将推开门时,周淮叫了一声:“等等!”
林子清回头看向周淮:“?”
周淮眯着眼笑:“谢谢你给我送饭,还有……我知道妈妈不会做饭,你不用和我说这是妈妈做的饭来安慰我。”
“真的…谢谢。”
“不用谢。”林子清淡淡回了一句,转身离开。半长的发在等待周淮吃饭时已风干,在脑后甩出了细微的弧度。病床上的少年三言两语修补上了破绽,推翻了他的结论,但他依旧选择相信少年的壳子中换了一个人:tmd要不就是他穿越异世界了!像周怀那种骨头血肉中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味,死了后感觉上面都会长满黑花的人,怎么可能笑的那么阳光灿烂,还对他说“谢谢。”啊!那天生绿茶脸(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绝对是换了个芯洗了遍髓,才能露出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笑吧!
此时的周淮:尼玛好险吃着吃着把秦怜不会做饭给忘了。
周淮反应过来这一点后,刹时冷汗涔涔,但当即敛住表情,借着收拾东西微微偏头遮掩住表情的僵硬:林子清已经意识到他不对劲了,甚至已经在怀疑他不是原来的周怀并开始试探了。他想起来林子清突然叫了他的名字…尼玛,还好他名字和周怀同音。
自以为手握剧本的周淮同学虽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不太对劲,却只以为是他穿越来后的蝴蝶效应。可惜这要真只是蝴蝶效应的话,这蝴蝶估计已经跨过大西洋飞越太平洋此刻已经正在朝印度洋进发了。
可怜的周淮同学,默哀。
而林子清同学,猜测到了周怀同学不对劲的真相……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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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周淮:清清~我想吃饭~
林子清:……不会做。
周淮一皱眉,发现事情不简单:那我以前住院吃的?
林子清:外卖
周淮:……请你今天晚上滚出我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