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野

　　林皎年踩停在复印机前，刚准备启动机器只听耳边一道平静的询问。

　　“准备什么时候扯证？”蒋柏忍注视着那束婀娜多姿的背影，“我这几个月有点儿忙，你要是愿意，十月中下旬差不多。”

　　林皎年手一顿。
　　这半年里她都被支配在母亲的相亲会上，每一个嘴上都说着对她满意，但一听见条件后全都不见了影儿。

　　林皎年继续手下动作，“可以。”
　　“...”

　　将照片打印出来，林皎年再向后一瞥，地上干净了，桌上也整洁了，蒋柏忍正为这个邋遢的屋子忙碌着。
　　他推开窗户，散了散空气里的酒味。

　　林皎年将照片装进一个纸袋，向着门口前进，“谢谢。”

　　蒋柏忍下意识张望去，林皎年已换上了高跟鞋，推开门向他示意。
　　“——”

　　画室在一块老小区，林皎年偶尔来一两次，此刻钻出去周边不是小孩儿的欢声笑语就是被狗遛的老人。

　　走出大门口，路边猖狂的停了一辆纯白色的兰博基尼。

　　蒋柏忍不动声色地摁下了裤兜里的车钥匙。

　　林皎年偏头看他，“方便搭一个顺风车吗？”

　　“不知道顺不顺。”蒋柏忍大步迈开，车门以一种极其炫酷的姿势敞开，“先上来再说吧。”
　　...

　　坐上车，蒋柏忍特高调地敞开了车篷。

　　“加个好友。”他将手机送去林皎年眼前，上面已点进了二维码界面，“不叙旧，聊公事。”

　　林皎年顶着周边的打量扫上好友，他的微信号依旧没变过，首写和末尾都是她名字的缩写字母，而中间一串是她的生日和两人在一起的日子。
　　林皎年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利落地甩了蒋柏忍一个导航。

　　这个时间路上很堵，蒋柏忍潇洒的举动扯着林皎年跟着一起出名。
　　停在一个红绿灯前，身旁打量更加明晃晃。

　　林皎年这个副驾自然成为了关注之首。
　　“——”

　　“可以啊兄弟。”喧嚣里，旁边一辆奔驰缓慢停下，冲着林皎年吹口哨，“妞儿不错！”

　　林皎年没去理会，垂眼划拉着手机屏。

　　“thank you，Your penis is small，too。”蒋柏忍轻狂地冲着对方竖去了一个中指。

　　闻言，林皎年手指微顿，还没来得及观察奔驰车主的表情周边的场景开始了变化。
　　迎着扑腾在脸上的夏风林皎年依稀能听见身后的咒骂声。
　　...

　　在林皎年的指引下，最后车子驶进了一个室外停车场。
　　她的视线在众多轿车里扫过，最后叫了停。

　　蒋柏忍疑惑看去。
　　林皎年刚要下车脑袋一转丢去了他的身上。

　　“这个。”林皎年手指轻点一下蒋柏忍脖子上挂着的项链，吊坠是一把银质小剑，“能借一下吗？”
　　“不能。”他没有思考过，很利落地拒绝。

　　林皎年面子薄，一个瘪吃一次就够了，被拒绝后就放弃了。

　　“送给你。”下一秒，蒋柏忍取下脖子上的项链塞去了林皎年的手心。
　　她抬眼，有些出乎意料。

　　蒋柏忍没什么邀功的表情，眉梢懒扬了一下，替林皎年打开了车门。

　　她捏紧手中的项链踩出去，“谢谢。”

　　蒋柏忍懒应一声，眼黏在林皎年的身影上飘。
　　她停在了一辆宝马车前，拿着他项链利刃的那一端贴上车身，表情淡漠，若无其事地在宝马周围绕上了一圈。

　　只有蒋柏忍这个角度才能将她的恶行一一记录下来。

　　做完一切，林皎年将照片塞去车前的挡风玻璃上以做威胁。

　　整套流程下来不到三分钟，林皎年重新坐了回去。

　　蒋柏忍什么也没过问，踩上油门驶出了停车场。

　　林皎年拿着捏得烫热的项链端详了起来，她的拇指在吊坠尖端磨了磨，这玩意儿刮车的话杀伤力还挺大。
　　林皎年拿着这条项链琢磨半分钟戴去了脖子上。

　　“去哪？”从停车场出去一段路后蒋柏忍问。

　　林皎年利落地发了个导航给他。

　　-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幢老楼房下。

　　“今天麻烦了。”林皎年解开安全带感谢了一句。
　　蒋柏忍偏头看向她，“住这吗？”

　　林皎年没回答，勾出兜里的手机给方馨拨去一通电话，同时示意蒋柏忍开门。

　　那边响了十多秒也未接听，林皎年踩去地上回头扫了一眼，车子很利落地离开了她的视线。

　　方馨家住三楼，林皎年走进楼房时一片吵闹声。
　　她迈上去，和方馨撞了个正着。

　　女孩儿站在狭小的楼道间显得十分无措，她的行李箱被扔了出来，锅盆和被褥正在朝外边儿努力的路上。

　　林皎年看得眉头一蹙，她前进几步，高跟踩在阶梯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方馨下意识瞧去，林皎年高挑的身姿和魅惑的容貌即使上个楼也尽显风情万种。

　　她成功踩上三楼，在门口停了下来。

　　扔被褥的房东见着堵在门口的林皎年一愣，一时间连带着手上的动作都忘记了。

　　“多少钱？”林皎年睥一眼躲身后的方馨，淡淡开口。

　　“不租嘞不租嘞！”房东回过神，立马将两人朝外吆喝。

　　林皎年刚要开口手臂被人扯了扯。
　　她转头瞅去，方馨对着她摇了摇头。

　　“重要物品都拿着了吗？”林皎年问。
　　方馨点头。
　　“不用搬了。”林皎年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房东，“里边儿的东西就留给下个租客吧。”

　　话毕，两边都是一愣。

　　“旧了的东西没必要一直怀念。”林皎年抬手扇了扇周边儿的闷臭味，踩着高跟优雅地下了楼，“走吧，我今天整天都有空。”
　　“——”

　　附近的大型商场内，林皎年领着方馨窜了进去，身上的热气顿时被吹散，而身后的人一直叭叭叭个不停。

　　“我们都说好了，本来打算年底结婚的，他说要拿钱做点儿生意，我相信他就把全部家当搬出来给他了，结果他一个人把钱全裹跑了。”
　　方馨气愤地说，“之前房钱我都是交给他的，但确实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现在我算是彻底被榨干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林皎年没理会她的牢骚，踩进了一家名牌店。
　　里边的装横高级奢侈，没有普通小店的喧闹，林皎年刚走进去就有人上前迎接。

　　“不用给我推销。”她及时打住，手指朝后挥了挥，“后面这位。”

　　方馨有些受宠若惊，她知道林皎年壕，但没想到她能对自己这么大方。

　　林皎年找了个位置坐下，宿醉让她有些难受，靠着沙发小憩了起来。
　　...

　　“哥哥，上次我就是和你说的这个～”

　　没一会儿，耳边一道阔噪，矫揉造作的声音传进了林皎年的耳朵里。
　　她浑身打了个轻颤，缓缓睁开了紧阖的双目。

　　视线模糊时林皎年正撞上了一双落在脸上的视线。
　　男人的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后立马挪开了眼，转而去安抚闹腾的女友。

　　林皎年看这人眼熟，脑袋怠机了半分钟才回想起来。
　　这不是今天那宝马车车主吗？

　　“年年你看我穿...”恰好，方馨抓着一件高腰上衣很是兴奋地奔了过来，话说一半却顿住了。

　　林皎年随着她的视线摸过去。
　　方馨面向着一男一女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在时间的消磨下一点点瓦解。

　　林皎年慢吞吞地站起身来，她径直朝着闹腾的女人走去。

　　“喜欢哪个？”林皎年轻声询问，视线放在货架上。
　　女人不解地斜她一眼，“你谁啊？”
　　林皎年的手抚上她面前的名包，“这个？”
　　“我先看见的。”女人警惕道。
　　“我也看见了。”林皎年说着就要提起包。

　　见状，女人连忙去抢。

　　林皎年很轻易地松开手，压根没想和她在这里像个赶集抢半价菜的大妈一样无理，“这里边卖的就是一个资本，谁先买下就是谁的。”

　　闻言，女人连忙去攀附身旁的男人，“哥哥～快点，就这一个了，人家想了好久的～”

　　男人有些出神，愣愣地看着一处。

　　林皎年随着他的视线瞟一眼，他依旧和方馨在那玩着木头人游戏。

　　“馨馨。”林皎年懒懒开口招呼着。

　　方馨这才后知后觉回来，她抓着手上的衣服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冲着男人刚要抬起的手被林皎年摁了回去。

　　男人慌乱地把着身旁的女人朝前台走，“走吧。”
　　女人扭着胯离去，“谢谢哥哥～”

　　方馨气愤地瞪向林皎年，但眸中全是不解。

　　“这做法太难看了，二十四岁的年龄你就想当泼妇了吗？”林皎年冷冷瞥她一眼。
　　方馨顿时哑了口，委屈被哽在嗓子里。

　　林皎年松开她撵上了两人的步伐，跟着一起停在了前台。
　　她的眼随意地朝女人手上的包瞟一下，“给我包了吧。”

　　前台认出林皎年神经一提，立马殷勤着应是，注意力甩去了女人的脸上。
　　“不好意思客人，你手上这个...”

　　“什么意思？这包我先看见的。”女人打断她，表情开始不耐烦。

　　“真不好意思客人，这个包...”

　　“诶。”这次林皎年挥手打断了前台的为难，指间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女人手上的包，“你真想要啊？”

　　“我半个月前就看上了。”女人立马说。

　　“我可以让给你。”林皎年说，“VIP客户可以享受优待。”她微顿几秒，红唇轻启，“比如先来后到。”

　　女人连忙去看身旁的男人，“哥哥，我们办一个吗？”

　　林皎年顺着女人的疑惑明晃晃地打量了过去。
　　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

　　“都来这里边儿了，就买几个包的钱也拿不出来吗？”林皎年故意挑衅。

　　男人满脸难色地瞟了林皎年一眼，为了面子咬了咬牙，对着前台说，“给我办张卡吧。”

　　“先生是这样的，在本店消费满十万元才有成为会员的资格。”前台姑娘认真解释。

　　“十万？！”听到这个数字后男人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
　　“是的先生。”

　　“就十万而已，不会拿不出来吧？”林皎年小声嘀咕一句，话语间带着几分嘲笑的意味。

　　“你少狗眼看人低了！”女人听着不满道。

　　林皎年完全忽略了她，转头对着前台姑娘说，“快点吧，帮我包起来，赶时间。”

　　“哥哥～”女人晃晃男人的手臂撒着娇。
　　“...”
　　思忖几秒，男人表情不是很好看，但死撑着面子对女生说，“行，今天你生日，玩得开心，把喜欢的都挑出来。”

　　听着，她连忙去挑选。
　　林皎年也紧跟上女人的步伐。

　　“看包得看这一块。”林皎年贴去女人身旁手指一方角落处，“你挑的那一块过段时间全烂大街了。”

　　不管男女，人们似乎都对烂大街这三字格外敏感，女人立马顺着她的指引前进。

　　林皎年满意地看去，那一块一个包都是十万起步。

　　“你干嘛呢？”方馨看着林皎年这一番操作不解地贴去了她的身旁。
　　林皎年没回答，只是看着女人的背影问，“选好了吗？”
　　方馨确定她这是在和自己说话才开口，“不用了，也不是太喜欢，而且这里边东西都好贵。”

　　话毕，林皎年这才正视她。
　　“八年的恋爱只有这么一次，正巧你伤心时我就在你身边，你确定不好好利用一下？”

　　方馨望着林皎年，她的胸背和下巴时刻都是昂起来的，像一只不受拘束的黑天鹅，她这个人光是站这一言不发就是高傲自信的代名词。
　　但方馨很喜欢她的这份傲气。

　　“你们家有绿色系的单品吗？”方馨转头去询问毕恭毕敬候在林皎年身旁的接待员。
　　“...”

　　女人在那块儿角落踌躇了五分钟，最后慈悲地挑了两个包。

　　林皎年顺着她夸张的步伐瞧过去，跟着挪动了脚。

　　“什么？！”还没走近，男人不可思议地扯了一嗓门，“两个包三十二万？你们抢钱呢？”

　　声音绕遍整个店铺，显得他有些掉价。
　　林皎年步伐不停，寻找了一下方馨的身影。
　　她美滋滋地从展柜上挑了顶绿色礼帽。

　　林皎年向着她招了招手。
　　...

　　停在前台，林皎年在女人挑选的包上瞟了一眼。
　　“这个也不错。”她喃喃一句，音量不大不小，恰好落进了女人的耳里。

　　她立马像护鸡崽子般将包抱在了怀里，对着犹豫的男人又是一两声撒娇卖萌，“哥哥？怎么样嘛～”

　　“怎么了宝贝～”方馨开朗地蹦哒去林皎年的身旁，学着女人嗲声嗲气一句。

　　“喜欢吗？”林皎年指向桌上的包，模仿起了男人阔气的语气，“今天你分手，玩得开心，把喜欢的都挑出来。”
　　“毕竟丑男人天下多得是，偶尔换个口味，一会儿带你找帅的。”她漫不经心地说。

　　方馨将手上的绿帽子放去林皎年的面前，“宝贝，我想要这个可以吗？”

　　两人这一唱一和，心虚的男人显得有些尴尬，硬着头皮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前台结了账。

　　员工帮忙打包好东西，待两人即将离开时林皎年和身旁的方馨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瞬间领会，抓着那顶绿帽戴去了女人的头上。

　　见状，女人上一秒的笑嘻嘻一掉，因为这个突如其来气愤地扯下了头上的帽子，冲着方馨大吼，“你干嘛啊？！”

　　方馨耸耸肩，躲去了林皎年的身后。

　　“送你。”林皎年的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去男人的脸上，“这绿帽挺贵的，一顶将近四十万呢，五个...或五十个？”
　　她惋惜地啧啧两声，“得去卖肾了吧，不知道得拿多少钱去供。”

　　闻言，女人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林皎年挑眉，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字面意思。”

　　“田漓，这辈子省着点儿玩吧。”方馨看向故作平静的男人，情绪有些激动，“我跟了你八年，你在我身上用的钱加起来还没她一天多！”
　　说到这，方馨话里掺上了几分哭音，“出去玩还要我出钱！我要是知道你在外边儿出手这么阔气我就不会一个月省吃俭用出来替你还烂账了！”

　　听到这，林皎年有些意外地看向前一秒还十分开朗的方馨，从她的视角，能瞥见女孩儿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你说你做生意。”方馨点头，“好，我资助你。”她吸一下鼻子，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结果呢？你那点儿生意就是在外边儿做慈善装大爷吗？”

　　男人脸皮还挺薄，听几句就受不了了，拉着女人就准备朝外走。
　　林皎年刚刚是真没看出来，这妹子还是个硬茬儿，一把甩开了田漓的手。

　　她狠狠地瞪向他，“这什么意思？！”
　　“宝贝，我根本不认识她！”田漓狡辩道。

　　几人这一吵，店里热闹了起来，周边的员工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全是看好戏的眼神。

　　“那她怎么知道你名字？”女人指向方馨，厉声质问道。

　　“因为在不久前，我发现他脚踏五条船把他给甩了。”方馨调整好情绪无所谓地说。

　　“我告诉你！”被踩着尾巴，田漓视线甩去了方馨的身上，两只眼瞪得大大，“你可别乱说！”

　　话音刚落，林皎年抬起手二话不说地赏了他一巴掌。

　　瞬间，周遭噤若寒蝉。

　　男人懵了几秒，似是第一次被女人赏巴掌，硬起骨头当即就要还回去。
　　但手还没碰着林皎年的一根发丝，他整个人被从店里涌过来的保镖摁住手脚压去了地上。

　　一瞬间，林皎年的视线从平视到俯视。

　　她甩了甩那只好看细长的手，稍显烦躁。
　　林皎年食指摁了摁耳心，“一句人话也不说，吵死了。”

　　田漓挣扎了两下，“放开我！”

　　见状，一旁木讷着的女人也回过神，连忙去扯钳着田漓的两个大汉。
　　“你们干什么啊？”她大喊着，“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好意思，在我的地盘里，天理就是资本。”林皎年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撩去背后，转头去看同样呆住的方馨，“欠你多少钱来着？”
　　“二十万...”她犹豫答。

　　林皎年啧了声，蹲下身拍了拍田漓的脸，“准备怎么还啊？”

　　田漓不吭声，愤愤地瞪着林皎年。

　　她垂眸抓起脖子上的项链瞄了一眼，取下它，捏住尖端一头迅速地送去了田漓的眼前，他动弹不得，瞳孔因为惊吓瑟缩了一下。

　　“你觉得这个东西能戳瞎你的眼睛吗？”林皎年贴去他耳边小声问。

　　田漓的艰难地吞了一下口水，汗滴打湿了鬓发，慢慢地从湿热的头发里钻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皎年闻见了空气中弥漫起的那股汗臭味儿。

　　她嫌弃地拉开距离，戴上项链站起了身来，眼却不离男人紧张起来的脸，“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然你今天还真就走不掉。”

　　林皎年左右打量一圈，已经有人好眼色地关上了店铺大门。
　　“不急，我们慢慢来。”她退后几步，从裙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来。

　　林皎年挑一根咬齿上，店里打着禁止抽烟的标志，但此刻没一个人敢出来说话。

　　方馨看这场景不免有些担心，轻扯了下林皎年的衣服，在她身后弱弱地开了口，“年年，可以了，我没事。”

　　“我可不是冤大头。”林皎年侧头冷冷地斜她一眼，“有事情让你帮我做。”

　　方馨没反应过来，懵懵地啊了声。

　　“我耐心不多。”林皎年没再搭理她傻乎乎的模样，她抬手扫一眼表，那根烟始终未燃起，“你的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那就昭告天下吧。”

　　“别别别！我真没钱了！”田漓听急了，主意打去了刚买的那几个包上面，“能退货吗？”他厚着脸皮说，“刚刚买的那几个包。”

　　林皎年顺着话语看向前台姑娘。
　　她被这气势震住，垂下脑袋没敢正视林皎年的双眼，“可以的。”

　　“那退了吧。”田漓说。

　　闻言，女人不乐意了，拎着手上的口袋大骂他。
　　“田漓你还要不要脸啊？你都送我了，哪有要回去的理啊？！”

　　“懂事点儿，体谅一下你家哥哥，毕竟还有几个妹妹要养呢。”林皎年语调散漫，从兜里掏出一根打火机摆弄。

　　“混蛋！”女人被这句随意彻底激怒，东西甩去男人的身上转头向外边冲，“没钱出来装什么逼啊？！”

　　林皎年向着店员丢去一个眼神，她很利索地将包归于原位。

　　“放开他吧。”林皎年拢手点燃烟头轻飘飘丢出一句。

　　见状，两个大汉这才松了劲儿，田漓也恍恍惚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了。”林皎年掀起眼皮盯了田漓一眼，见他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平淡开口，“这附近一片都是我家产业，你想耍聪明的话恐怕不行。”

　　闻言，方馨一愣。
　　她原来顶多了以为林皎年是个美强富的女强人，但此刻，这一句话彻底颠覆了她的三观。

　　“不会的不会的。”田漓讨好地说。

　　林皎年两指挑下嘴上的香烟向着身后的方馨示意一眼，她撞上那张勾人魂的脸可算回了神。
　　林皎年眼型本就上挑着，高处睨人时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美和冷艳劲儿。
　　...

　　解决完一系列破事儿林皎年朝着吸烟区走去，留下两人单独解决。
　　这根烟抽了半分钟林皎年就掐了，她勾出衣兜里响个不停的电话，瞥一眼来电接了下来。

　　“是皎皎日月老师吗？”对面的人客气地问。
　　“您好。”林皎年声音带着几分哑气，但正经的语气让她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平添了几分性感，“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夜色渐浓广播组的，之前有给您发过邀请短信。”对面的人毕恭毕敬地说。
　　林皎年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是的，我收到了。”她说，“我比较喜欢录音之前先将小说读几遍找到感觉，如果合适的话我会给准确消息的。”
　　“——”

　　一般来说，林皎年的档期都是排满的，但前半年为了画展就再也没接过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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