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二曲
今晚有慈善晚宴!
卓远山决定今晚在他山上的别墅里举行慈善晚宴!
三层楼的别墅灯火辉煌,底楼的大厅里水晶的吊灯将整个大厅照得金碧辉煌。
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反衬出参加慈善晚宴的人们,高脚酒杯被擦得能找出自己的脸,血液一般醇香的红酒被整齐地成列在餐桌上,精心烹调的食物和蛋糕,用香槟酒制成的喷泉在大厅的中央缓缓地流淌出无比诱人的弧线,浓郁的酒香味散布在各个角落里。
那些自称为了慈善而来的有钱人,男人们则穿上剪裁一流的西服,女人们则尽可能地通过华丽的服装,昂贵的首饰来映衬自己身份的不同。
大厅的一角,乔梓默穿了一身乳白色的低胸礼服茫然地看着大厅里平日只能在报纸上看到的名人富豪。
礼服是她为数不多的一件,也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之一。虽然款式有些过时了,但恰当剪裁和优质的工艺却将身材纤细的她勾勒出不一样的韵味。
将平日里散落在腰间的长发高高盘起,路出白皙的脖子,额前的发丝自然的吹落,珍珠耳环点缀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不比那些钻石来的耀眼却有着独特的清雅。
她的美不庸俗,反而更显高贵!
也许连梓默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坐在钢琴前就如同一位优雅的名媛。虽然不会让人一眼就被吸引住,可却让那些注意到她存在的人无法将眼睛移开。
纵然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但她的气质却是独一无二!
“梓默,你今晚真漂亮!”手中握着倒满香槟的酒杯,一身宝蓝色礼服的卓绯就像女王般璀璨夺目,却还是让那一束空谷幽兰的梓默给轻易地比了下去。
“谢谢,这么多人,你不用特意来招呼我!”
乔梓默脸上有着一丝不自然,双手放在身前,紧紧交握,不想受到更多人的关注,因为卓绯的存在,注视自己的人比刚才更多了。
以前弹琴的时候也会有人一直看着她,只是那种眼光和此时此刻的眼光不一样。前者是欣赏,而后者则是探究。
有钱人一般都会先探究一个人的背景,然后才会去衡量这个人值不值得他们认识。
而她恰恰只是一个来挣外快的小角色,更不想有着方面的困扰。
“可是,梓默,今晚你弹什么曲子呢?”
卓绯假装在思考,因为她知道任何曲子都不回让梓默感到怯场,只是她忍不住想和梓默多说写话,这样她就不用敷衍别人了。
乔梓默当然知道,今天到场的人之中附庸风雅的不在少数,又有多少人真正地懂得音乐呢?
事实就是这样让人感到讽刺,有钱人听音乐不用真正懂音乐,而真正懂得音乐的人却依旧逃不离为有钱人弹奏音乐的命运。
微微嘴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但至少弹什么曲子还是能由自己决定的不是吗?
“……”她淡笑无语,就弹夜曲吧!
卓绯将手肘支撑在琴架前,看着梓默静静地坐下。一直以来她都喜欢听梓默的钢琴,她的音符中总是充满了对曲子的不同理解,那种蕴含不同意义的弹奏就像在表达自己不同的情感。
谁说乔梓默是木讷的,那只能说他们没有真正懂得梓默的音乐。
黑色的钢琴倒影出白色的影子。
闭上眼睛,慢慢地倾听着音乐与自己的对话,指尖跳跃的音符就像是在喃喃细语的情人。她是弹奏者,可全身心都享受音乐的人又何尝不是她本人呢!
即便是挣钱来的,可只要是与钢琴有关的都能让她感到幸福。
沉迷在音乐中的她宛如坐在云端的仙子一样,圣洁而不失儒雅,高贵却带有能温暖人心的柔和,绽放出不一样的光芒。
卓绯感觉到有许多双眼睛似有似无地投向这里,这不得不让她感到骄傲,因为弹琴的这个女孩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是平凡的,但又那么特殊,晏泽知道,只有坐在钢琴前的乔梓默才是真正的她,因为只有弹琴的时候她不会将自己的锋芒刻意地掩藏起来。
在父亲和他面前那个永远如同傀儡的乔梓默——从来都是伪装!
从刚才梓默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一刻都没有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即便身旁的古洛依有多门优秀的家庭,有多么高的学识,甚至她的美貌都是配得上他的,可注意力却总也无法聚焦在她的身上。
通常办慈善晚宴都不会有太多年轻女性,只有她们的父母回来参加。
但今晚不同,晏泽是今天在场所有名媛会之所以会参加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晏氏雄厚的家底,更因为晏泽致命的吸引力——尽管他只有二十四岁!
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向乔梓默,缓慢而深沉,就像一只沉默了许久的豹子,如果是人,就不会忽略那个人的注视。深邃的眼睛里更黯了,
那样的眼神会让人窒息!
乔梓默却只知道将自己埋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就像一个自闭的人,没有人能进入她的思想,她的世界牢不可破!
所有的人都将羡慕的眼神投向卓绯,没有人认为一个小小的琴手能吸引晏泽的注意,即便她很抢眼。作为一颗珍珠没有华丽的蚌壳做衬托,那么那个珍珠只能是蒙上了沙砾的珍珠,再美丽,再剔透,也比不上躺在蚌壳里的。
就连卓绯都感到不自然地紧张,晏泽自从出国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了。
依稀就得小时候曾经一起玩过,那时她就认为晏泽漂亮而有距离感。可如今的他早已褪去了漂亮的外表变得更为冷峻,冷冷得,这种感觉有增无减。
“你好……”
卓绯的声音在空气中迟疑了一下,伸出的手也随之僵硬在身前……
“……”
“和我回去!”
如烙铁般带着强烈怒火的嗓音,让场面一下自己静谧了起来,没有声音,只听得到抽气声。而夜曲的曼妙音符也因为这声低吼而错乱了几个音,停顿了下来。
乔梓默被外界的杂音干扰,却依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什么东西闯入了她的世界。
晏泽锁起了眉头,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了琴上。
眼前出现了一只手,随之那只手慢慢地移向手的主人。
乔梓默一双闪着星光的眼睛,隐隐地,渐渐地,暗淡了下去,最后归于死寂……
“和我回去!”
晏泽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嘴角慢慢地露出不经意的笑,及难察觉,却逃不过梓默的眼睛。
那是他生气前的征兆,每当他越是生气,就会笑的越浓。
乔梓默站了起来,仿佛被操控的娃娃,刚才只是进入了梦境中才会动,可现在梦醒了,娃娃又变成了木偶,不会动,只能任由主人随意摆动。
“她是谁?”
有人经不住疑问,向身边的人询问起来。
就连平日里和晏泽走得最近的古洛依都有些诧异,那样的晏泽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从来不会有表情的晏泽,竟然会动怒?
她的手下意识地捏紧了酒杯,心中的疑问油然而生……
这个女孩是谁?
乔梓默跟着晏泽的身后,快步地随着他的背影,毫无表情地走着,两侧的双手紧紧地捏着拳头,指尖泛白。
没有想到晏泽会来参加今天的晚宴,因为没有人告诉她晏泽已经回国了。
他没有像任何人说明为什么会立即离开的原因。
他高傲地无视了在场所有父亲的朋友。
他甚至没有将今晚的女伴古洛依带走的意思。
晏泽直直地走出了卓家,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梓默系上了安全带,开着他黄色的蓝宝基尼如同风一般地加速离开了。“”
“谁让你出来的?”
晏泽踩着油门,在高速公路上超越了一辆又一辆车,想借由这样发泄心中的不快。
“……”
她的沉默反倒让晏泽更为不舒服,突然急急地在路旁刹车,停了下来。
海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前方,无比寒冷的声音多了几分嘲笑。
“你进我们家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哑巴?”
“……”
“说吧,如果你没有让我满意的答案,那么……”
那么他会让她放弃她最爱的钢琴,永远的远离她的最爱。
这是威胁!而他享受这种过程!
乔梓默很清楚晏泽会做出什么事来,在这个家里,她只是个陪衬,而晏泽想做的时就连晏楠彬都无法阻止,就像当初他提出要收养自己一样!
“因为卓绯是我朋友,她邀请了我……”
晏泽玩味地凝视着梓默,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些痕迹……
风吹过夜晚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他从乔梓默的眼睛中看到的只是死寂,有时候他甚至都会产生错觉,以为自己看到了死人!
谁说晏氏的当家少爷是个冰块?
晏氏的养女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可她竟然会说有了朋友?
很好,那么他会让她的朋友一个一个消失,以前每当她身边出现了和她走的比较近的朋友时,他都会让那些所谓的朋友远离乔梓默。
“你是不是又想让卓绯远离我?”
朋友对于乔梓默来说早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名词了,曾经她视为生命中最好朋友的那个人却那样轻易地背弃了自己。
所以她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无法分割的东西只有一样——血管里的血液。
哪怕你将血管里的血液全部流光,也无法斩断的东西!
可惜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连唯一的那个人都已经离开她了……
晏泽所想做的不难猜到,她已经被这种方式无数次归于孤立的境地,久而久之她不再会对朋友付出太多的感情,所以失去一个卓绯并不是让人感到痛苦的事。
她唯一的朋友只有——钢琴!
“……”
晏泽依旧死死地看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些裂缝,他总在想这张脸上除了冷漠以外,究竟还能有些什么……
如夜晚冰潭一般漆黑的眼睛中倒影出梓默机械的脸,终究……还是失望了!
他冷冷地笑着,有着略微的残酷,似乎还有着让人看不到的落寞。
只要她还是他们家的人,就有的是机会摧毁乔梓默的骄傲!把她逼得太急不是很没意思吗?
难道他在这个家中就只剩下这样的乐趣了吗?
坐在车里,谁没有再说上一句话,仿佛他们是身处在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他看不到她,她亦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只剩下两个同样寂寞的背影在夜色下孤独的平行……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