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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落花时节又逢君
段青衣系列之四
文/乐小米
第一章…………………………… 紫薇梦 黄袍加身
第二章…………………………… 并蒂莲葑菲之采
第三章…………………………… 大祭司怜我怜卿
第四章…………………………… 姻缘错 镜分鸾凤
尾 声…………………………… 卿卿
第一章…………………………… 紫薇梦 黄袍加身
1 丁小仙!你完蛋了!
云坞。如同仙境一般的云坞。
有段青衣守在身边的日子,一切美好到不真实。
我生怕这这美如泡沫的时光,一触即碎。
我从不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女子,打马江湖,三脚猫功夫就敢行侠仗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心神难安。
我开始嗜睡,段青衣总是轻轻拉过我的手,说,没事的。夏日里人困正常……
我就指着窗外的寒梅,笑他,我说,这冬日还没过去……
段青衣就看着我,说,冬日很快会过去!相信我。
他意有所指,我却难于知晓。
我在睡梦里。
这段日子,我反反复复做着同一个噩梦——梦里,是月光倾城生殉锦瑟夫人的那一天。
就在我跟着段青衣离开的那一刻,一个如同暗神的影子,挡住了我们的去路,他是凤凰城的新任大祭司;我曾在流云居的梅花树下“见过”他第一面。
黑色的斗篷之下,是他冷冷的话语:你!不能跟他走!
大祭司缓缓的落下斗篷,露出了一张精致如玉的容颜,眉心一点朱砂,让他在夜色里,像妖一样诡异绝美。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
我再次从这一场惊梦之中醒来,一身薄汗!
段青衣听到动静走过来,放下手中的书,他看着我,安慰我,说,没事的!没事的!
我说,我又梦到那个人了。
你说,大祭司?他看着我,问道。
是的。我说,我梦到他和我有着同一张脸!他在梦里,依然不准我跟你走……
段青衣轻轻揉揉我的小脑袋,说,所以梦就是梦啊,你不是还在我身边吗?
我想想也是,可是这个梦真够闹人。
于是,我对段青衣说,下次如果再梦到他,他不准我跟你走,我就不跟你走了!看看他会耍些什么鬼花招。
段青衣说,只是一个梦,别较真了。
说完,他问我,饿不饿?
我很诚实的点点头,说,饿。
段青衣端来炙烤的肉和熬好的米粥,他说,这些,你慢些吃。刚起床。
我说,你呢?你不吃吗?
他想了想,浅浅一笑,说,我吃过了。
其实我知道,他是要到梅坞,去陪阿羽——炙肉和酒,不失为人间快活事。
羽子寒最近在梅坞结庐而居,他知道自己要守卫的人,在梅坞可触的地方——段青衣不讲,他也绝不戳破;只是尽职尽责守卫着。
段青衣常在我睡着的时候,寻他。
两个人,一壶酒。
对饮,夕阳下。
一男子,白衣胜仙;一男子,青衫飘举。
——她好吗?
——还好。
——绿涯说,凤凰城新任大祭司……可能会有解迷情散的方式。不过这种人,邪劲儿得很。
——十殿阎罗!我也得为她闯!
——我陪你!
——你留下陪她吧!她爱闯祸,不能没人守着……
——……
——她最近睡着的日子越来越多……阿羽,你害怕过吗?
——小时候,在棋院里!和你走失……是我最害怕的时候。
羽子寒在心里想这个回答,但最终,羽子寒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笑笑,对着夕阳饮了一口水酒,说,我是杀手!也是你的侍卫!生和死,都不能是我该惧怕的。
说完,羽子寒将酒壶递给段青衣。
段青衣握着酒壶,没有喝。他说,我很少害怕……做皇子的怎么可以怕,先君臣后父子的皇宫,兄弟父子都是彼此会砍掉彼此脑袋的最无情的“天家”……说到这里,段青衣叹了口气,他说,但是,最近她睡着的时候……我就会害怕,害怕她一觉再也醒不来……
羽子寒说,那你回去吧!我看你,喝酒都没心思。还不如守着她去!
段青衣将酒壶递给他,说,阿羽,不喊我主上的你,不自称自己臣下的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羽子寒说,人就不能喝酒,你看我得意忘形了。主上!再见!再见!主上!
段青衣:……
段青衣离开的时候,绿涯牵着她的小毛驴从云门关下来,说是给羽子寒送食蔬补给之类。
她歪着脑袋看着段青衣,说,咿?姐夫!怎么就你自己?小仙女呢?
段青衣看着她,说,她在……云坞。
云坞是什么地方?绿涯刚开口,羽子寒就抱着剑挡在段青衣眼前,对绿涯说,不该问的别问!
凶什么凶!那么好看的脸居然没有人喜欢你!你知道为什么吗?绿涯白了羽子寒一眼,跟一只斗鸡似的,她说,还不是因为你凶!
羽子寒说,我哪里凶了?我只是正常说话。
正常说话会像你那么凶!我就问问姐夫云坞怎么了!绿涯说,姐夫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你就不该问!羽子寒一字一顿地说。
我就偏问!绿涯和他杠上了,她转脸问段青衣,姐夫,云坞在哪里……
绿涯的话还没说完,羽子寒的霓虹剑已经出鞘,直直的横在绿涯脖子上,他说,任何伤害到主上安危的行为,我都不会纵容!
绿涯看着抵在她颈项上的剑,一瞬间眼泪就崩落了——很显然,她没有想到羽子寒会如此待她。
她哪里是好奇什么云坞,她只是思念我;她哪里是什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明明就是在和羽子寒较真较劲儿!
不等段青衣做和事佬,绿涯已经把小毛驴上带来的所有食蔬扔到地上,一面扔一面哭,说,大萝卜!你就是个大萝卜!干粮!你就是个死脑袋的干粮!苹果!吃个屁苹果!酸酪!你这辈子就是个酸乳酪!我再给你送吃的!我就是个神经病!
说完,绿涯就要走。
段青衣看着羽子寒,又看着绿涯说,你们俩,这是何苦?
他对绿涯说,你既然好奇云坞,我便带你和阿羽去一下也无妨……
主上……祖宗家法你都不顾了!羽子寒立马急了,他不肯相让。
段青衣看着羽子寒,说,且不说你在梅坞结庐守护我们,放着好好的云门关不呆;从你以血相渡,君子磊落,救下小仙……你早已是我们夫妇的救命恩人……
主上你言重了,这只是我们龙族的本分……羽子寒不肯受段青衣这份大礼。
哼!君子磊落!就可以这么骂人了吗?绿涯还是气鼓鼓的,她看着羽子寒说,你怎么可以拿着剑对着……对着……一个给你送米送面的女子!你不知道这一路,有山贼有野狼吗!我是一个女孩子啊……我图什么!
图我呗?羽子寒看着绿涯,眼眸如夜之墨色。
绿涯没想到羽子寒会这么直接,更意外的是段青衣——这个看戏的,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灯泡。
绿涯的脸突然红了,小声说,嘁!谁图你了……除了好看!人又凶……
羽子寒点点头,说,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别图我。阿羽早已不值得!
你……你什么意思?绿涯不解地看着羽子寒。
羽子寒说,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法丰方丈一直追着我,说我有佛缘……
你没有!!!你红鸾星动你还喜欢过小仙女!你怎么可能有佛缘!我不信!绿涯很是霸道地纠正他。
羽子寒说,即使没有佛缘,我也没了心。请绿涯姑娘将这珍贵的感情,交付更值得的人吧!是我不配。
羽子寒说,我不希望耽误姑娘终身……所以,我做不得装糊涂的人,任由姑娘对我好,我却像是没事儿的人似的,假装自己不知道。
他说,我知道,这种方法对男人来说,最享受,也最省力。
他说,可是绿涯姑娘是我主母大人的手帕交。又是一个侠肝义胆的姑娘。我实在做不出这等猪狗事!
绿涯看着他,他说的那么严肃,和过去她所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对于情爱,他不和稀泥……羽子寒的这一点,连她曾经深深喜欢的史笑燃史大哥都无法同他相比。
我的天啊……绿涯眼里,他越来越迷人了。
迷人到绿涯原本想骂他,都没有狠心开口骂出来,只是转脸,看着一脸蒙的段青衣,她说,姐夫,我不问你云坞了。
此刻的绿涯,乖顺的让段青衣有些手脚无措。
绿涯说,只是姐夫,我能见见小仙女吗?我可是大锤抡圆了,打跑了八九个山贼,才来得梅坞。
段青衣知道,所谓的“山贼”——肯定是云门关的何清晏何将军搞出的局——为的就是不让绿涯总是有事没事往山下跑,一来,怕她出事,二来,也怕给云门关惹出是非。
段青衣点点头,说,当然可以。
段青衣将我从云坞带到羽子寒在梅坞的草庐时,已在路上,将绿涯和羽子寒之间发生的八卦,悉数讲给了我。
我说,那绿涯是真的很喜欢阿羽咯?
段青衣点点头。
我说,可阿羽给拒绝了?
段青衣又点点头。
我挑了挑眉毛,说,你是主上!你可以赐婚啊。
段青衣一脸无语至极的表情看着我,他说,阿羽的心,不在她身上,何苦来着?
说到这里,他又叮嘱我,说,小仙!这种玩笑的浑话,你切莫当着阿羽的面说。
说完,他刮了刮我的鼻梁,以示训诫。
我看着段青衣,问道,那你要眼睁睁看着阿羽出家不成?
段青衣说,自古姻缘,讲究天定。
我说,才不是呢。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不就是君王和主上保媒……
我并不知道,我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下子扎到了段青衣——因为龙浮——因为羽子寒最近总提及的龙涎香……
段青衣说,总之,他们的事情,你别掺和就对了。
我说,好吧……
段青衣说,记好了!阿羽的事,你尤为不能掺和。阿羽最忌讳的,大概就是你。至少现在,你是他的忌讳所在。
我点点头。
段青衣这个人吧,最好的一点就是,心胸开阔——从不拘于我与羽子寒的江南一段风月,坦诚待我,慷慨待他。
这是让我最感动的一件事。
不逃避,亦不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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