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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离了笼子
人生如同钟摆,在痛苦与倦怠之间摆动。
——叔本华
我并没有向里德尔要回那把伞,因为对于我来说那只是一把伞而已,不属于我的伞。如果是不属于我的东西,那么我也宁可选择丢弃。
回到疗养院,我却在我的病房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位穿着十分个性的先生。
“你是谁?”。他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长外套,我左思右想,觉得他像是在马戏团工作的。
那他来找我干嘛?我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然后又回忆起看过的那些书,也许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在马戏团工作的。
“你好,孩子,我是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担任变形术教授。”
我回过神。
事实上对于我来说记住一个人的姓名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
我眼神复杂的看着这位……邓布利多教授?
看到我怀疑的眼神,这位自称邓布利多教授的先生为我解释:“我想你也已经发现了你自己与其他孩子的不同了吧,这种能力,被称之为魔法。”
他挥了挥手中的木棍:“巧克力蛙,要不要试一试。”他冲我眨了眨眼。
我看着被他突然变出来的被称之为巧克力蛙的东西,并没有惊讶。
“谢谢。”我接过巧克力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霍格沃茨是一个伟大的魔法学校,几乎所有的英国巫师都是从那里毕业的,每一位在英国出生的小巫师都会被记录在册。”邓布利多教授说着,把一袋装着什么东西都小袋子递给我:“这是补助金,巫师届的货币,我们称之为金加隆。”
“巫师都要穿着这么艺术吗?”我若有所思。
“当然不是,不过我想你如果去对角巷的买巫师长袍的话可以选择素面巫师袍。”
魔法,是一种奇妙的东西,很陌生,但我不讨厌它。
最后,我拒绝了邓布利多和我一去对角巷,我喜欢这位先生,但我也不太愿意麻烦别人。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魔法世界,我根据邓布利多告诉我的店名,先来到了奥利凡德魔杖店。
“紫衫木,凤凰羽毛,13英寸,不易弯曲,它不会选择一个平庸的主人,你会取得很大成就的,先生。”
店主奥利凡德先生正对着他面前的黑发男孩喋喋不休,过了一会,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
“你好先生,我来购买魔杖。”我理了理头发,也想让自己看上去体面一点,然后自我介绍:“我叫纳斯蒂亚·斯图亚特。”
“哦,真是抱歉,让您久等了。”奥利凡德说:“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我回答。
他拿过一根魔杖:“挥一挥。”
我照做,轻轻的挥了挥。
“嘭!”我没有想到它竟然会炸出一个小火花,于是我旁边男孩的也差点被误伤,不过他在火花溅到他脸上前,他就敏捷的退开了,而我也因此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汤姆里德尔。
命运总喜欢捉弄人心,对吧。
奥利凡德先生还在为我寻找适合我的魔杖,嘴里念叨着:“是魔杖选择巫师,而不是巫师选择魔杖……”
“试试看这个,黑檀木,龙的神经,12.5英寸,不易弯曲。”
我挥了挥魔杖,它没炸,它是个好魔杖。按照奥利凡德的意思,它大概是选择我了,而我也选择了它,我有些高兴的想。
奥利凡德先生意味深长的说:“这种漆黑的魔杖木有着令人印象深刻的外貌和名声,黑檀木魔杖持有者通常不是墨守成规的人,他们非常独特,对于局外人的身份也很自在。以及龙的神经,你不会是一个平庸之人的,孩子。”
听起来还不错,我拿出七个金加隆递给这位先生。
我把所剩无几的金加隆放回口袋,那是我去买二手课本和袍子的。
我是如此的贫穷,我不禁感叹。
对角巷是个神奇的地方,巫师们的穿着也与麻瓜完全不同,大部分人都喜欢长长的袍子。我来到摩金夫人长袍店,听到有些穿着长袍的巫师会抱怨着说:“对角巷的麻瓜真是越来越多了。”
“mudblood”
随后我又不知在哪听到了这个单词,如果论这是什么意思,我也实在是不懂。
我看着争吵着的巫师们,他们面容扭曲,互相叫骂着。
你是泥巴种吗?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人们怎么定义它?单靠血统吗?我反反复复的咀嚼着这个单词,到底还是品不出来什么值得回味的东西,我想了想,脑海中却浮现出了一个单词:阶层。
那是现实,但又残酷的。
气势凶狠的人互相争执着,吵闹着,好像要把对方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才甘心。
我不免有些失望,在此之前,我以为巫师和麻瓜是不一样的,我忽略了一个事实——人类都是一样的。
我买了两件二手的素面巫师袍,然后又来到了丽痕书店,我在书店的书上得知,mudbloo泥巴种,是用来侮辱麻瓜出身的巫师的。
纯血大于混血,混血又大于麻瓜巫师。
原来巫师届和麻瓜世界一样,分三六九等,高低贵贱,我恍然大悟。
而此刻的我,就和我曾厌恶的蝇虫一般,弱小。
我几乎所有的东西都二手的,但是我不在乎,因为我也有属于我自己的东西了,在曾经,我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我总是执着于此。
等我回到疗养院已经很晚了,玛利亚小姐冷冷但看着我走进自己的房间,她还是忍不住开口嘲讽:“纳斯蒂亚,你要去新学校了吗?那种愿意收留你这种怪胎的学校?”
“怪胎?”我有些疑惑,但又觉得很令人发笑,“玛利亚小姐会羡慕我这种怪胎吗?”
“什么?”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羡慕我可以逃离这座牢笼。”我顿了顿:“而你也许要一辈子耗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在玛利亚的眼睛中看见了自己,黑发,灰眼,我的脸上出现一个发自内心的扭曲的笑容。我喜欢看人恼羞成怒的样子,就像现在的玛利亚。
然后她开始呜咽,那是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与之同时的,或许还会有眼泪。
“我在这里……已经八年了!”玛利亚小姐捂住脸:“我最好的年华都留在了这里。”眼泪从她的指缝中溢出。
“不是我让你困在这的。”我对她说,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当做情绪的出气筒。
玛利亚不是第一个来到这里的护工,在她之前,也有许许多多的女士在这里度过了一生。
英国的经济大萧条,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可怕灾难,失业率越来越高,随处可见的乞讨者,流浪汉,饥饿会使人类失去理智,他们变成了原始社会茹毛饮血的猿人,于是越来越多的抢劫犯,盗窃犯,甚至杀人犯。
玛利亚已经足够幸运了。
疗养院里关的都是些被自己的家族抛弃的孩子,玛利亚也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据说她的家人欠下了高利贷,她只能不停的赚钱。她不能离开疗养院,因为她需要钱。她常常说:上帝抛弃了我。
也许抛弃你的不止是上帝。我对她说:你也可以选择抛弃他们。
她很生气,她说:你一直是个坏女孩,神不会眷顾你的。
我不信神。
这是在1938年的9月,我在我灰暗无光的人生中终于找到了光亮,在此之前,我每天坐在窗前,看着雾都阴沉沉的天空,然后听着玛利亚小姐做着她那不切实际的美梦:期待着有什么贵族老爷带着她离开这里,为她还清债务。而我有时会去三楼找在这个疗养院的另一个活人,让他为我讲故事。
相比较剩下两人,伊莱亚斯·米歇尔还算接近于一个活人。
如果我没有收到霍格沃茨的信,那么疗养院或许是我的埋骨之地。
或者说,我现在正在被“埋”着,玛利亚是,伊莱亚斯是,我也同样。
我像是一只被禁锢在鸟笼中失去自由已久的鸟,突如其来被打开的笼子,让我有些猝不及防。
我甚至还拥有了属于我的东西,这在曾经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我珍惜它们,我认认真真整理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箱子里。
我走到那道沉重的铁门前,它已经布满了铁锈,以前我每天早上和傍晚都可以听到玛利亚小姐推开铁门的声音,那是一种尖锐的声音。
总是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就像已经日渐麻木,快要被同化的我。
我轻轻一推,那庞然大物就被推开,那么的轻易,它就如同苟延残喘的怪物一般,发出刺耳的咯吱声,仿佛它下一秒就会轰然倒塌。
然后我看到了伊莱亚斯。
“你要去上学了吗?纳斯蒂亚。”伊莱亚斯金子般的头发与疗养院灰色调的背景形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格外的突兀。
“是的。”我点点头。
“是哪个学校?”他为我拍掉肩膀上的树叶。
我也一本正经的回答他:“是叫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啊。”他对我笑着:“霍格沃茨是个不错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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