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中心向短篇

　　Summary：布鲁斯疯狂地挖着废墟，但是他找到的不是他孩子的尸体，而是一个三岁的孩童。
　　布鲁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仓库在自己面前爆炸。
　　他来迟了......
　　按照爆炸的程度来看，杰森几乎是不可能在这样的爆炸中活下去。
　　理智告诉布鲁斯，杰森大概率是已经死了。这也就是说，他将要永远地失去这个曾经给他带来过无数欢乐的孩子了，而与此同时，韦恩庄园将会迎来一场葬礼。
　　但是布鲁斯的情感支撑着他去期盼那微小的可能性。
　　如果，他是说如果，杰森活下来了呢？
　　布鲁斯用手挖掘着这片废墟：这片废墟并没有堆得很高，贸然用工具的话可能会一不小心就伤到杰森。
　　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杰森现在的状况是经不起等待的。布鲁斯早一分钟找到杰森，杰森存活的可能性就多那么一点。
　　布鲁斯几乎是不知疲倦地挖掘着这片废墟，仿佛他搬动的那些石板石块都没有重量一样。
　　即使现在的他其实已经是身心俱疲。
　　布鲁斯明明已经成为了蝙蝠侠，成为了拯救了无数人的英雄，可他却觉得，此刻的自己依旧像是当初那个小巷里无力无助的孩童。
　　事情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无法守护他想要守护的？
　　杰拉德……
　　布鲁斯在心里默念着自己的孩子的名字，心脏被无尽的悔恨填满。
　　就在刚刚，布鲁斯在这片废墟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希拉·海伍德，这个把自己的儿子出卖给小丑的可耻女人。她喘息着，声音非常低微，布鲁斯几乎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他......是个好、好孩子......他一定很爱他的、他的、母亲......”
　　是啊，杰森是那样向往着他的亲生母亲，以至于他都忘却了这个亲生母亲曾经抛弃了他，现在也不可能给他一个稳定的支撑。理所当然的，她再一次为了她自身的利益抛弃了他。
　　而布鲁斯做的最愚蠢的事，就是放任了杰森去找她。
　　他为此感到悔恨。但是，悔恨有什么用呢？他的孩子不可能有机会活下来了。
　　看看希拉?海伍德的状态——她身上除了爆炸造成的冲击伤以外，没有任何伤口——但是她还是因此死去了。而肯定受到了小丑折磨的杰森，怎么可能能够活下来呢？
　　按理来说，他的悔恨是无济于事的。
　　但此刻，仿佛是有什么神明听到了这个痛苦而绝望的父亲的祈祷。于是乎，布鲁斯看到了一个奇迹。
　　一个让他愿意感谢那些他平日里讨厌防备的魔术师一整年的奇迹——
　　那个三岁孩童脸上带着恬静的微笑，沉睡在三块石板构成的安全的角落里，而身上穿着的，却是破破烂烂的、染血的罗宾制服。
　　布鲁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就是他的孩子。
　　那除了他的儿子还能是谁呢？
　　在杰森成为罗宾之前，布鲁斯就已经收集到了杰森所有的资料，这其中也包括杰森幼年时期在医院的医疗记录。
　　杰森小时候并不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
　　威利斯和希拉当初结合的时候并没有做完备的保护措施，杰森的到来完全是一个意外。在和威利斯分手之后，希拉离开了哥谭，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是否发现了自己已经怀孕。
　　而等到希拉再一次在哥谭出现，她匆匆忙忙地把杰森丢在了威利斯的门前，完全不顾当时是一个大雪天。
　　大概是那一天在寒风中冻得太久了，杰森不可避免地虚弱了下来，自那以后他就大病小病不断。
　　在哥谭这样的地方，医疗对于穷人来说是难以负担的。大部分穷人选择的不是医院而是一些小诊所，只有实在是无法在小诊所治疗的疾病，他们才会选择去医院治疗。更有甚者，选择了直接放弃等死。
　　那时候的威利斯还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于是当杰森三岁那年重病的时候，他耗费了几乎全部的钱去治他儿子的病。
　　这是杰森唯一一次留下来的医疗记录。
　　布鲁斯理所当然地查阅过这次记录，而他在这个记录看到了他儿子三岁的时候模样。
　　而这个孩子的面容和那个记录里的杰森一模一样。
　　就算布鲁斯没有见到过杰森幼年时的模样，他也能够轻易推断出面前的这个孩子就是杰森，尽管这件事看起来极其不科学。
　　很显然，小丑这一次就是冲着罗宾来的：他想用罗宾之死来刺激、伤害蝙蝠侠，希望蝙蝠侠和他走上一样的道路。
　　布鲁斯大概可以猜到杰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件事的确不是科学的力量能够办到的，这其中存在着魔法的作用。
　　布鲁斯一直关注着杰森，所以他知道在杰森离家出走之后，杰森碰到了一个疯疯癫癫的、十分狼狈的白胡子老头。
　　在调监控的时候，布鲁斯看到那个老头拦住了杰森，然后和杰森交谈了一番。杰森背对着监控，恰好挡住了那位老人的脸，让布鲁斯无法分辨出他们在说些什么。布鲁斯猜测杰森可能认为这位老人是走失了，因为接着他就看着杰森搀扶着那位老头走了。
　　通过监控，布鲁斯找到了杰森送的那位老人的住处。
　　布鲁斯本来只是下意识地关注一下，但是过了好几天，他都没有看见那位老人出门。这下他感觉到了不对，连忙去查探，却发现那个老人进的屋子里停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也就是说，那里起码有一年没有人踏足过了，这完全不合理。
　　老人所在的那个街区虽然不像犯罪巷那样混乱，但是也聚集了不少流浪者。按理来说，在这样的街道，不可能有这样的房子存在。
　　这个老人......应该是一个魔法师。
　　在发现这一点之后，布鲁斯就果断地联系了扎塔娜，因为很显然这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事情。
　　他不知道这个魔法师为什么会出现在哥谭，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魔法师会找上杰森。虽然这件事有可能只是巧合，但是从这件事的发展来看，更大概率是故意设计。布鲁斯疑心这个魔法师要对杰森不利，所以就给扎塔娜发了讯息。
　　只是，在扎塔娜回复他的信息之前，杰森就落到了小丑手上。
　　希拉·海伍德......这个因为自己不想坐牢而出卖杰森的女人......
　　布鲁斯恨她，恨她出卖了杰森，出卖了他的儿子，让杰森被小丑抓住折磨。
　　但是他更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早点觉察到那个陷阱，放任杰森一步步走向小丑精心布置的陷阱里。
　　布鲁斯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那个白胡子老头在杰森身上施加的魔法，他现在抱着的就不是毫发无损的杰森 ，而是杰森破破烂烂的、冰冷的尸体。
　　只是，这个魔法的作用究竟是什么？这个魔法的持续时间有多长？如果这个魔法消失了，杰森会不会就会死去？
　　布鲁斯几乎是在抱起杰森的那一刹那就想到了这些问题。但是他并不了解魔法方面的事情，也就无法对这些问题做出解答；他也不了解杰森现在的状况，只能忧心忡忡地抱着杰森回到哥谭，把杰森交到自己的老管家手里。
　　是的，布鲁斯很担心杰森，害怕杰森会在他没有陪在杰森身边的时候死去，恨不得时时刻刻守护在杰森身边。
　　但是他不仅是一个父亲，更是守护一座城市的英雄。布鲁斯不能放纵自己沉浸在可能失去孩子的忧惧之中，因为小丑还没有被蝙蝠侠抓捕到阿卡姆里。
　　不过，或许他不应该仍旧把小丑送回阿卡姆。
　　那个，杀害了他孩子的恶魔……怎么能够这样，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轻松地回到阿卡姆而不是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从前是那样愚蠢、那样盲目，无视那些被小丑填满的坟墓，直到杰森受到了小丑这样的折磨，才想起那些血淋淋的事实，想起他应该为了那些被小丑杀害的人复仇。
　　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杀掉小丑？他为什么要等到杰森受伤、甚至可能死在小丑手里之后才想到这一点？他不是早就知道那是一个充满恶意、不会悔改、只会吞噬人们的爱与希望的怪物吗？
　　杰森也会希望我杀掉他的。布鲁斯这样对自己说。
　　布鲁斯知道自己的孩子是那样的嫉恶如仇，他知道杰森总是希望所有的罪犯都能得到他们该有的惩罚。
　　但是法律总是不尽如人意。
　　而当法律不能审判这些该死的罪犯的时候，布鲁斯觉得，他的审判是合情合理的。

　　在蝙蝠侠追捕着那些罪大恶极、罪不容诛的罪犯时，杰森正在蝙蝠洞里接受一个全面的体检。
　　在体检之前，通过一些对话，阿尔弗雷德判断杰森失去了大多数三岁以后的记忆：杰森不记得和蝙蝠侠有关的一切，只记得布鲁斯是他的父亲，而阿尔弗雷德则是他的祖父。
　　这也就是说，杰森现在是一个纯粹的三岁孩童。
　　而作为一个三岁的孩子，杰森过分瘦弱、过分乖巧了。
　　阿尔弗雷德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曾看过杰森过去全部的资料。所以他也知晓，这个在犯罪巷长大的孩子曾经有过多么艰难的一段时光，了解杰森有着多么顽强的生命力，也清楚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到十二岁的孩子必定有着极强的察言观色的能力。
　　他知道这些也理解杰森的行为，但是作为一个长辈，在看到杰森这样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疼。
　　杰森看着这个放着各种各样的奇怪装饰品的洞穴，按理来说，他应该觉得这个洞穴阴森又可怕。但是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是觉得在这里感到亲切和自在。他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那双打量着周围环境的清澈的蓝眼睛灵动透亮。
　　杰森好奇地看了一会儿蝙蝠洞的景象，又把视线挪回到阿尔弗雷德身上。他看着阿尔弗雷德拿起了抽血的针头，就乖乖地伸出了他那白皙而纤细的胳膊，任由阿尔弗雷德把针扎进去。
　　看着瘦小、乖巧懂事得不像是一个三岁孩子的杰森，阿尔弗雷德忍不住在心里叹气。
　　整个体检杰森都非常配合，于是很快他们就完成了一次全面的体检。蝙蝠洞内的检测机器的工作效率很高，没过多久，阿尔弗雷德就得到了一份体检报告。这份报告显示，杰森轻度营养不良，而除此之外，杰森身上并没有别的毛病。
　　但是阿尔弗雷德知道，杰森在小丑手上一定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光是看那破破烂烂的、染血的罗宾制服，阿尔弗雷德就能够想象得到他的孩子受了多么严重的伤——而这个让杰森变成三岁孩童的魔法，似乎是治好了杰森身上受的所有的伤。
　　虽然按照杰森目前的状态来看，这个魔法更像是把杰森的状态回溯到了他三岁那年。
　　或许是太累了，在吃过晚饭之后，杰森很快地就睡着了。阿尔弗雷德只好轻轻把他唤醒，让他洗漱过后再去睡。
　　阿尔弗雷德帮助年仅三岁的杰森洗漱完毕，给杰森换了一套紧急买来的睡衣，然后抱着杰森走向那个属于杰森的卧室。
　　“阿福，Grandpa——”杰森拖长了音，奶声奶气地叫道。
　　在洗漱过后，杰森好像又精神了起来，他用他那双亮晶晶的蓝色眼睛看着阿尔弗雷德，眼眸里的期待浓得让人不忍心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怎么了，杰森少爷？”阿尔弗雷德眼神温和，鼓励着杰森把他的想法说出来。
　　杰森眨眨眼，像是不好意思一样笑了笑。他轻轻扯了扯阿福的衣袖，问道：“Dad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要等他回来吗？”
　　“我不知道老爷什么时候会回来，杰森少爷。但是我想，他起码要等到半夜才能回来，而这对于一个应该在正确的时间上床睡觉的孩子来说，有点太晚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明着表达拒绝的意思，但是杰森毫无疑问地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好吧......”杰森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把毛茸茸的脑袋埋到阿尔弗雷德的怀里，“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阿福？我还想要和你一起睡，我一个人睡有一点害怕。嗯，只是一点点。”
　　阿尔弗雷德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当然可以，杰森少爷，这是合情合理的请求。”
　　阿尔弗雷德把杰森轻轻地放在他的床上，然后从他房间里的那个书架上抽出了一本诗歌集。
　　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来说，这个书架上的其他书都太过深奥了。而诗歌则是纯粹的文字美学，对于纯洁的孩童来说，他们反而更能够感受到诗歌的纯粹之美。
　　阿尔弗雷德选择这本诗歌集的理由不仅如此：这本书还是他在上次和杰森一起度过的下午共同分享过的那一本。当时杰森对这本诗歌集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只是由于时间关系，那个下午他们并没有读完这本诗集。而在那之后，蝙蝠侠解雇了罗宾，布鲁斯和杰森的矛盾激化，杰森离家出走，自然也就不会来到庄园和阿尔弗雷德分享读书的乐趣。
　　在知道杰森在小丑手上之后，阿尔弗雷德的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担心杰森会像其他人一样死在小丑手中。要知道，杰森被小丑抓住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能够帮助到他的东西。而脱离了优良的装备，罗宾也只是一个接受过训练的青少年，并且在面对小丑的时候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难想象，如果不是这个让杰森变成幼童的神奇魔法，阿尔弗雷德或许已经要开始筹备葬礼。
　　虽然他不愿意这么想，但事实如此。
　　所以对于阿尔弗雷德来说，还能够和杰森一起愉快地阅读这本书这件事，算得上是一种意想不到的奇迹。
　　是的，奇迹。这对于他和布鲁斯来说，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奇迹。
　　阿尔弗雷德声音沉稳而不失温和，他轻声念着那些优美灵动的句子，而本就疲倦的杰森抵抗不住睡意，慢慢地就在他温柔的声音中睡去了。

　　而与此同时，在哥谭以外的地方，蝙蝠侠正追踪着小丑的痕迹。
　　而这一次，不再会是蝙蝠侠愚蠢地把小丑送进阿卡汉姆关起来。布鲁斯对自己这样说。
　　看看，他制造出了这样一个怪物。但是他却不能承担看管这个怪物的责任，放任这个怪物伤害了那么多人，而不杀掉这个怪物。
　　我是多么愚蠢啊……布鲁斯自顾自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非常顺利地就找到了小丑，仿佛他已经猎杀了小丑千万次一样。
　　“没意思……这真是太没有意思了！你作弊了！小蝙蝠——”
　　经历了一系列的搜寻，布鲁斯追着小丑的踪迹又回到了哥谭，最终在那个小丑诞生的化工厂里找到了小丑。
　　小丑看上去知道自己即将在蝙蝠侠手里迎来终局。但是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哈哈大笑，为自己终于把蝙蝠侠拖下神坛而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反而是沉下了脸来，说出了这样一番意义不明的话。
　　他看着布鲁斯那绷得紧紧的下巴，突然又笑了起来：“啊，我忘了！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了——HAHAHA！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奇迹！HAHAHA！”
　　布鲁斯冷漠地看着他癫狂的表演，向他丢出了一枚蝙蝠镖。
　　小丑没有躲，而是狂笑着接受了命运的审判，“你会变得和我一样的！小蝙蝠！你总有一天会变成我的！HAHAHA！”
　　蝙蝠镖划破了小丑的颈动脉和气管，鲜血疯狂地从伤口中流出。
　　但是，这些都没有阻止小丑癫狂的笑。
　　布鲁斯冷漠地看着小丑狂笑着倒了下去，脸上最后凝固成一个永恒的、癫狂的笑：他本该为此感到高兴，但是他的内心却十分平静。
　　这不算什么……这只是我早就该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布鲁斯收敛了思绪，他想放空脑子，什么都不去想。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比如：陪在杰森身边；找扎塔娜了解杰森身上那个魔法的情况……以及，清洗哥谭。
　　但是那可以放在蝙蝠侠的活动时间里去做，而布鲁斯最重要的事是陪伴、保护自己的孩子。
　　哦对，眼前还有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布鲁斯漫不经心地想着：或许我应该把这个怪物的尸体丢到焚化炉里面去……不过这应该算是什么？废物回收再利用？算了，这个恶魔完全就是有害垃圾。我还是把他丢到专门的火葬场里去吧……
　　不知道这是否是布鲁斯的错觉，他感觉今天的一切都顺利得过分。
　　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布鲁斯深吸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小丑的尸体被推入火化炉中去，最后和那些被小丑害死的人一样变成一捧灰。小丑的骨灰看起来和他看过的别人的骨灰没有什么区别，让人完全想象不到这堆骨灰的主人在生前是那样的疯狂。
　　在死亡这件事上，没有人能有什么特权。
　　从来没有。
　　但是死亡离布鲁斯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远到了他觉得漫长的地步。这不意味着他想要求死，只是......这样的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也太难捱了。
　　布鲁斯处理好了小丑的骨灰。而在这之后，他并没有回到韦恩庄园，而是站在杰森最喜欢的那座滴水兽上，往韦恩庄园的方向眺望。
　　他突然就有些不想回去，他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回去。
　　布鲁斯害怕一回去就得到杰森死亡的噩耗，或者是，知道小丑制造的那场劫难在杰森身上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影响。
　　但是事实上，小丑早就在杰森身上留下了一个永恒的印记，难道不是吗？布鲁斯反问着自己。
　　所以，回家吧，回家去陪伴你的孩子。蝙蝠侠对布鲁斯这样说，你不用总是做蝙蝠侠。
　　真难得，有一天我居然这样想......可我现在只能当蝙蝠侠了。布鲁斯自嘲着，从滴水兽上纵身一跃，手里的钩锁枪射出去的钩爪牢牢地卡在墙壁的缝隙里。借助着手里的工具，布鲁斯很轻松地就落到了地面上。
　　布鲁斯从上面跳进了蝙蝠车里面，他驾驶着蝙蝠车向韦恩庄园开去。
　　他该回家了。

　　在把杰森哄睡着之后，阿尔弗雷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轻轻地合上了卧室的门。
　　布鲁斯还没有回来，而他担心布鲁斯在对付小丑的时候受到伤害，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他没有陪着杰森一起进入梦乡，而是从房间里出来，准备了一点夜宵，端到了蝙蝠洞里。
　　阿尔弗雷德打扫了一下蝙蝠洞，而没过多久，他就听到了蝙蝠车低沉的轰鸣声——
　　布鲁斯回来了。
　　他看着他的孩子疲倦地摘下蝙蝠侠的面具，神情痛苦而迷茫，仿佛一只失去了灯塔的小船一样，失去了方向。
　　阿尔弗雷德没有询问布鲁斯究竟是在为了什么而困惑，只是把装着食物的托盘递给他，“吃点东西吧老爷，你这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我刚刚接到了扎塔娜传来的消息。”布鲁斯没有接过托盘，而是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很好，”阿尔弗雷德看布鲁斯没有接过托盘，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把托盘放在了操作台上，“我相信扎塔娜小姐会找出杰森少爷变成这样的原因的。”
　　布鲁斯知道扎塔娜一定可以找出杰森变成这样的原因，在魔法方面，她总是那样可靠。
　　只是，魔法解除之后，杰森会怎么样呢？
　　他忍不住看向阿尔弗雷德，而这位老人还是像往常沉稳，只有眼神中偶尔流露出一丝担忧。
　　布鲁斯突然就平静了下来，而在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他终于有心情去做些别的什么。比如说，进食。
　　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看着布鲁斯吃掉了他准备的那些食物，他边收拾托盘边对布鲁斯说道：“杰森少爷正在我的房间里睡觉，或许您会想陪他一起睡觉？”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道：“我杀了小丑。”
　　这位前特工非常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就算您不动手，我也会去杀了他的。”
　　布鲁斯知道阿尔弗雷德会是这个反应，只是……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回答了阿尔弗雷德之前的问题，“我去看看杰森。”
　　阿尔弗雷德肯定了他的选择：“我很高兴看到您这样做。”
　　布鲁斯换下蝙蝠侠的装备，在蝙蝠洞里的洗浴间内快速地冲了一个冷水澡，换上浴衣，回到了大宅内。
　　他按照阿尔弗雷德所说的，在阿尔弗雷德的房间内找到了熟睡的杰森。
　　或许是感受到了布鲁斯身上的寒气，杰森醒了过来，但是又没有那么清醒。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往布鲁斯怀里钻。
　　“Daddy？”杰森边往布鲁斯怀里钻边嘟嘟囔囔地喊道。
　　睡懵了的小孩的声音黏黏糊糊的，布鲁斯听得心里一软。他抱起杰森，让杰森坐在他的小臂上——这个小家伙甚至还没有他那些训练器材重——
　　杰森安静地待在他父亲的臂弯里，把耳朵贴在布鲁斯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走廊上亮着的壁灯那暖橘色的光洒在他们身上，布鲁斯抱着杰森，抱着他人生中的奇迹向他的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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