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相思

　　遇到连欣是五年级的事了。也不知道小学生分的什么班，反正就是多了班出来，静安也被分了过去，见到了连欣。

　　其实她对他起先是没有注意的。就有次他同个泼辣辣的女孩子打架，俩人边互踢边往门外退，感觉就是那个女孩把连欣撵了出去的。她觉得好笑，仍记得连欣当时脸上的表情，怪尴尬的，大概也觉得自己泼不过那个女孩子。

　　他们是隔个走道的同桌。课上抢着念课文，课下乱斗嘴。连欣数学好，她语文好一点。连欣是数学课代表，数学老师爱他反应快，语文班主任爱他活泼。“反正是没人喜欢我的。”她这么想过。不过她要强，总是表现出不屑一顾来。

　　小时侯爱个界限分明。与静安同桌的那个粗壮却白净的男孩，叫卓鹏的，一条三八线划到桌上。他偶尔过了线静安也忍了，只是静安若不小心过了，他却是要动手开打的。静安也毫不客气地回揍过去。打不过，也还是要打。大概后来班上演话剧，演周扒皮，都推了她来演也是这个意思。反串。一溜儿女孩子。男孩子都跑了，也很敌意与女生为伍。

　　上了台，平日伶俐唧唧喳喳的演长工的女孩子们说话却同蚊子般细。静安脑后结了个辫子，老师临时给她脸上添了几条皱纹和胡子。坐旁边的同学都笑。别班的学生都说起悄悄话来，不知道场上演的什么。静安意气风发地上台，拿根棍子当拐杖，哇哇哇念起台词来，立马台下一片哄笑，鼓起掌来。最后静安被人“打”下来，节目得了二等奖。六一汇演时老师赶紧换了个跳舞的节目。这舞一跳就是两个六一。最后一个还有连欣在。跳完了在文化宫前照相。静安那张相片上，连欣的脸已经被涂满。多年后连欣告诉她他还保留着那张相，那大概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合照。静安听着，低头想，“你的脸已被我划花了”，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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