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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费
……
晏予之默然地看着他爹欣喜若狂的换着他的“花羽毛”以及小“彩虹” 心下无语至极:“你不能穿正常点吗?”他坐在他爹的那张小床上,那小床随着他说话时微微调整的身体而滋哇乱响,聒噪至极 。
“你懂什么,这叫潮流⊙_⊙!”晏予之看着一面将自己的嘴化作中毒无救的爹,一面知晓了他爹当年讽刺他时怒气下的无语及无力。
二人整装待发,晏予之没见过20年前的景,电视里演的再怎么还原但出入必然是有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好奇心总是可以强到冲破宇宙,他悄悄远离了晏宥嘉并自我安慰:二人并不是一伙的。他仔细的打量着四周,这时的城市经济刚刚发展,楼层高的几乎看不见,多是两三层的小平房,周边有些许饭店,他甚至可以看到,敞开的大门以及老板娘忙碌的身影和店门口老大爷互拼围棋,小商店里的老板躺在凉椅上扇着济公扇,晏宥嘉在晏予之即将被凸起的井盖绊倒之前及时将没见过世面的“修土狗儿”捞回来,见识过大世面的晏小狗心情目前非常愉快。
二人在一个小铺前站定,说小铺那是真的小,两平大的小铺子里只摆了个凳子,其他一个墙角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工具。看模样似是修车的。别问晏予之是怎么知道的?他记得小时候他爸动不出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噼里啪啦一顿捣鼓,然后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带着她妈接他放学,然后被接的小晏予之一个人抱着书包,看着他爸妈骑自行车扬长而去的身影,默默羡慕其他不用背书包的小朋友。
晏予之看着那堆熟悉的工具,皱眉:“你以前…修自行车的?”他看着脚边那个瘦高的身影,心里有点泛酸,听的和看的就是不一样,他爸以前说过,但那是威胁他别一天缠着他妈说自己再烦他老婆,就把自己丢出去修自行车自己赚学费。
晏宥嘉正在准备他的“宝贝”,闻言:“怎么?…看不起修自行车的。”他站起身来:“老子凭双手赚的钱,怎…”
“很厉害(?▽?)!”话还未尽,便被打断了。晏宥嘉怔住了,显然没有想到晏予之会突然插嘴。
“很厉害,你年纪轻轻就实现了金钱自由,太牛了吧!”晏予之激动的说道。自己赚钱,他怎么没想到呢?早知道有这方法,他还用每天盯着他爸那点可怜的私房钱薅羊毛吗?
晏宥嘉神色神色怔忪,渐渐的眼眶发热,他初三时父母便不在了。自高中以来,所有的生活开支以及学习费用都是自己一分一角赚来的,节衣缩食攒下来的。他也知道平日里有些同学面上不说,但心里看不起自己的,连他自己…甚至也是这样认为的,从来没有人这样评价过他,虽然晏予之这人说话有时候挺奇怪的,但晏宥嘉决定今天回家做顿荤菜!手艺人万岁!
这时其他兄弟也陆陆续续的来了。大概七八个兄弟,三个人在和晏宥嘉相差无几的小铺,其他都就地而坐,小心的将工具整齐摆到地上,不一会便有几个陌生面孔来这里修车。晏予之望着晏宥嘉忙碌的背影,18岁的老爸不像37岁的老爹,瘦弱又有干劲,充满着永远打不到的蟑螂精神。
……
晏予之静默的望着眼前小桌上的一碗白水面,说是白水面,真的是白水!乳白的汤汁搭配着雪白的面条,说真的,真的是毫-无-食-欲,晏宥嘉端着一个小罐子坐到对面,将勺里的两个荷包蛋放在白水面上方,略有兴奋:“好了,吃吧!”然后便看见晏予之悠悠转来的视线:“怎么了?”
“好了,完了?”晏予之震惊他,攥紧筷子:“面就这样?葱呢?菜呢?你不来点酱油调色吗?还有荤菜呢?”眼神期盼。
“荤菜有啊!没荤菜你碗里是什么?吃个面条事情还这么多?人生在世别这么奢侈啊小子。”晏宥嘉奇怪地看了晏予之一眼,一面说话,一面将罐子打开,将里面的辣子酱向碗里小心地剜出些许,又给晏予之挑了点:“颜色这不上来了?好看吧,这还是上礼拜梁爷爷送来的,人家做辣酱手艺可是一绝!”
晏予之望着那红色辣酱,侵染了寒酸乳白的面汤,多了几分鲜艳,面条上的荷包蛋也圆润非常,那鸡蛋是流心的。由于晏宥嘉刚刚放的时候,铁勺刮了一下金色的流心蛋黄暴露出来,那辣酱确实很香,刚晏宥嘉一将盖子打开,他就闻到了有葱蒜花椒混合炸的味道,再配上辣子独有的麻香味,盖在热气腾腾的面条上,香气散发得更快更香,这么一看,这面也还算不错,晏予之拌了拌面条,眼神不动的看着面前呼呼吸面的老晏,破旧的小屋,少得可怜的家具,一碗以前他懒得看一眼的面条,就连碗也是今天二人买菜时顺便自街边小贩那里买来的,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吃完饭后,两人便上床睡觉了,一夜无梦。
在晏宥嘉今天穿戴好他的“战甲”准备出门前,晏予之成功的将这杀马特拦了下来。
“今天不去修车了吧?”晏予之把着晏宥嘉肩膀不让其离开。
“不去修车,别闹了,我赚学费呢,一天不工作我…”浑身难受啊。
“哥带你去见见世面,看看什么叫真正的赚钱!”果断的打断了他家老晏的话,像这样耗时耗力利润低的赚钱,赚学费?笑死!他要吃肉好吗?!!
…街边人水马龙,往哪看都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人们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身影,还有街边小贩的吆喝声。
晏宥嘉站在一个小摊面前,上身穿着一件衬衣,下面配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他有点犹豫地看向晏予之表情,满是不愿,他一定脑子抽了才轻信晏予之这个不靠谱的东西的话。他竟然真的去买了颜料,还叫家里唯一的红布给裁了,让晏予之这傻小子霍霍,他看向小摊上颜色鲜艳,且上面有许多可爱小人图案的奇异鸡蛋,鸡蛋还被绑成玫瑰状的红色布条托着,看着确实好看,但一个鸡蛋卖两块,是不是太贵了点?这钱和他修车一次的钱都差不多了吧?还让他喊出来!恕他面对如此厚颜无耻的话,真的说不出口。
“喊啊!你不喊谁来这买东西?卖东西就要有卖东西的气势。”晏予之坐在从自家里拿来的板凳,靠在电线杆子上,脚边是他用女娲般的巧手(自认为)制作的“先进玩具”。
晏宥嘉看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心中暗骂其是个只会嘴上答话的,心一横,拿出非主流头子的气质出来:“来一来瞧一瞧,看一看啊,女娲牌炫彩甜心蛋买入不亏啊买入不亏,送爱人送孩子送…啊…送谁都行啊,喜欢了你手上把玩把玩儿,不喜欢了煎了炸了煮了烹了炒了都行啊!…”
晏予之双目瞪圆,看着眼前的说相声般叫买的少年,这…这口才,刚竟然还和他说什么…不好意思?自己看他说的happy的很,扭扭捏捏半天,老妈说的没错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这还挺好看的,多少钱啊?”不一会儿,便有一对男女来关顾了。
“这,这个两块钱一个。”晏予之快速坐直招待道。脸上的笑开朗非常,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一只贪财的大猫。
“这…”晏予之见其有些许犹豫:“哎美女…别着急,我也知道有点小贵,但大家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这是技术收费。”晏予之急忙说道,眼睛精明的微眯,看见对方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颗崭新的戒指,并且和身边人双手紧握。
哦~有了。
晏予之果断转变计划:“帅哥,新婚吧,你看看我这个!”他从面前小摊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鸡蛋,上面是一对男女相拥的Q版小人,鲜红的布料玫瑰将其包裹其中,可爱非常,他手执画笔沾了点白色颜料,现场在鸡蛋上提了一句“百年好合”。罢了,又加了一句英文“present”,示意礼物。
“怎么样?给老婆买一个吧,就当祝福了。”男人见此显然高兴许多,当下便买了,甚至多买了三四个。说带回家一起放着。赚了钱的晏予之自是更加高兴,笑呵呵地将人送走了。
之后又陆续来了几个顾客,被晏予之和晏宥嘉父子一唱一和的忽悠,不,将产品卖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生意瞬间火爆,不消片刻,鸡蛋便被卖光了。
晏宥嘉数着手里的40几块钱,给晏予之树了个大拇指:“我滴妈,你也太牛了吧!”这钱比他往常几天都赚的多,成本只用了20多个鸡蛋,今天早上晏予之想用他昨天“豪气”大手一挥,买下的20多个鸡蛋,自己换不乐意,他本打算留下慢慢吃的。现今下,还吃什么?只恨昨天没有多买几个!
晏予之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得瑟:“那可不,也不看你晏哥是谁!”在老爸面前装大哥也太爽了吧!正准备继续得啵儿,便被他爸一把拽起来拖去超市买鸡蛋了。
晏予之:“…”好歹让我得瑟完啊!
晏宥嘉:钱钱钱钱钱…
两人狂奔至超市,晏宥嘉豪气云天的一口气买了五六十个鸡蛋,二人便马不停蹄地回了家做鸡蛋,虽只有两天,但晏予之不知不觉已经将这里当家了,由于数量过多,晏予之一个人也做不过来,晏宥嘉也不好意思,于是便想学习一下,但在其被晏予之教了两遍还未学会,并且附加一个破碎的鸡蛋,晏予之之果断让这捣蛋鬼哪凉快哪呆着去,学了两遍都学不会,还有什么学的意义吗?就这智力,还上什么学?晏予之再次于心里鄙视他爸。
由于中午那五六十个鸡蛋,除却被晏宥嘉打碎的那一个,剩下的都是经晏予之一手做成的。故一中午下来,晏女娲那是腰酸背痛,手抽筋不止,然后他亲爱的老爸就让他自己在家休息,独自一人带着鸡蛋出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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