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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哥
少年抬眼目送着钉崎的转身,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开,明明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但就是给人带来了一种像是被抛弃之后又被瓢泼大雨浇了个浑身湿漉漉的小狗一般的错觉。
钉崎本来也没想走多远,更何况少年落在她背上的目光灼灼,紧张的不行,像是生怕自己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以外一样。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旁边拉开椅子坐下,没好气的抬眸看向少年,紧盯着他湿漉漉的眸子,毫不客气的问道:“虎杖,这不像你。你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少年眨了眨眼睛,有些逃避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他迟疑了一瞬,直接转头看向了伏黑惠,毫不掩饰自己的求助诉求,明明没有打算开口,也没有做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但伏黑惠就是知道,那炙热的眼神除了表达了毫不掩饰的求助之外,还掺杂一种古怪的触碰欲,他似乎很想要触碰到自己,随便哪里都好,好像就算只是再简单不过的指尖相触,都能够给他带来满足感。
伏黑惠和少年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微微抿起唇,有些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床沿边上。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或许是太过想要触碰却不得靠近念念不忘的事物第一次真切的降临到了自己的面前,反而让在沙漠中踽踽独行太久的饥渴旅人一下子陷入生怕面前过于诱人的绿洲是海市蜃楼带来的错觉的惶恐之中,他甚至不敢伸出自己的手,只怕会在触碰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存在之前,整个世界就会在自己的眼前分崩离析。
为什么会再一次露出这种濒临破碎的神情呢?伏黑惠没忍住微微皱起了自己的眉,刚刚少年和钉崎的互动他全程都看在眼里,按常理来说,对自己的女性同级作出长时间触摸脸颊这种过于亲密的动作,其实是稍微有些冒犯的。但无论是当事人钉崎还是他这个旁观者,就算是本来就很不擅长保持距离感的五条老师和虎杖本人,都没有对此提出任何的异议。
在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这个虎杖的不同。当然,这个虎杖的本质还是那个温柔又好心的笨蛋没有错,但是少年比起现在的虎杖,少了那种初出茅庐的少年意气,反而有了一种阅尽千帆的疲惫感。那是一种很难想象会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脸上的神情。
就算他的脸上多了那两道过于刺眼的疤痕,棱角也略显锋锐了一些,看上去要比现在的虎杖大一点,但也没有成熟多少,他的容貌并没有被岁月过多的改变,这是一张绝对还没有成年的脸庞。
但顶着这张尚且青涩脸庞的少年,眼底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他只是一直端坐在床上,用一种带着怀念的眼神旁观着他们的插科打诨,丝毫没有自己参与其中的意思。这对于在三人组中一直以来都是气氛担当的虎杖来说,显然是不正常的。
伏黑惠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的这个同伴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是那副积极向上的状态,毕竟哪怕是成为宿傩的容器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的事都能被他轻而易举的接受,背负上了沉重的死缓压力之后还能依旧积极生活的人此生恐怕都遇不到第二个了,伏黑实在想象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打败如此坚强的他。
但现实却残酷且直白的用少年如今的状态告诉伏黑惠,他失算了。就算是那个看起来会永远乐天派的虎杖悠仁,也会有变得如此死气沉沉的可能性。伏黑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能让一年级三人组中最活泼的一个变成现如今的模样。甚至直到现在他都觉得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幻梦而已,到底是失望了多少次才能让他坚定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个结论?但伏黑并没有询问的意思,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个虎杖到底遭遇了什么之前,贸然询问显然是不可取的。
少年大约只有在触碰到钉崎的时候才是鲜活的,在他的指尖触摸上钉崎完好无损的左侧脸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抑制不住的细微颤抖,眼神却微微亮了起来,钉崎显然也察觉到了这一切,所以她选择了放任。
这个虎杖会想怎么触摸我呢?伏黑惠无言的注视着少年的脸庞,他有些克制不住的想,钉崎的左脸以后大概是会受伤吧,虎杖试图触碰的地方应该都是他不想看到的伤口,那他会触碰我的哪里呢,或者说,按照这个虎杖的状态做个最坏的推测,我是以什么样的姿态在他面前死去的呢?
少年垂着眸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他稍微往伏黑惠的方向靠了靠,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顺便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伏黑惠的肩膀上。伏黑惠整个人身体一僵,他想了很多,唯独没想到这个虎杖会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抱住自己,还在迟疑要不要伸手推开他,就听见少年用毫无活力的蔫哒哒的声音哑着嗓子喊他:“伏黑…”
黑发少年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手犹如万斤重,根本就推不开他了。他咳嗽了一声,随即回应了少年不安的声音:“我在。”
少年的身体一僵,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获得了回应一般停顿住了。但他随即放任了自己的情绪,小声的、一遍一遍的呼唤挚友的名字,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能够表达亲近的称呼:“伏黑,伏黑哥,惠…”
“嗯,我在。”伏黑惠感受到了怀里少年的不安,他微微皱起眉,难得放柔了声音,不厌其烦的回应。
而在伏黑惠看不到的地方,因为少年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的姿势,让少年那双始终没有光亮的眸子在转动的时候,正巧和难得安静的靠在墙边的五条悟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五条悟刚刚到的时候还在脸上的眼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完全不透光的墨镜,墨镜微微下滑,露出了那双本该隐藏在墨镜之后的苍天之瞳。
像是被那道毫不掩饰凉意的苍天之瞳吓到了一般,少年浑身难以抑制地一颤,逃避似的飞快垂下了眸。似乎是还没有获得足够的安全感,少年把整张脸都埋进了伏黑惠的怀里。
五条悟见状微微挑高了眉,显然明白少年短时间之内是绝对不敢再和自己对视了,他无趣地转过脸去看自己的另外两个学生,很快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画面一般,眯起眼睛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伏黑惠对于少年突然的难掩依赖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他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揉了揉怀中少年柔软的发丝。
少年整个人一僵,随即小幅度的在伏黑的怀里蹭了蹭,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怀绕在伏黑惠脖子后的手臂分开,他从伏黑惠的怀里离开了。
伏黑惠沉默的注视着他,并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用眼神无言的询问他接下来的想法。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歪了一下头,伸手直朝着伏黑惠脖颈而去。那双手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依旧是冰凉的,探进伏黑校服领子的时候把伏黑冻的微微皱起了眉。
那双手的动作实际上很慢,像是在认真确认什么一般,和刚刚触碰钉崎野蔷薇的动作差不多,一点一点的在伏黑惠的脖子上触碰着。
手指最终停留在喉结处,冰凉的指尖轻飘飘的按压在还在发育期的男孩明显的喉结之上,像是不舍的摩挲了半晌,这才缓缓收回了手,还不忘把伏黑惠的领口整理恢复好。
伏黑惠全程都任由少年施为,没有传达出任何抗拒的意思,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紧盯着少年的脸庞,或者说,紧盯着少年脸颊上那两道深深的疤痕。
明显获得了足够安全感的认知让少年懒洋洋的眯起了枫糖色的眼睛,他看着伏黑惠,脸上露出了似梦幻的神色:“伏黑哥…”
“嗯?怎么了,虎杖。”伏黑回应。
少年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给出自己一遍一遍呼唤对方的理由。
如果钉崎野蔷薇一直在看的话就会发现,少年的动作其实和刚刚触碰自己时候的如出一辙,就连步骤都是一模一样的,就连最后收回手露出的那种似怀念似追忆的眼神都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伏黑作为男性好友所以少年放纵了一把宣泄情绪要了一个克制的拥抱。
他还是认定了这是幻梦。不需要再观测太多,只凭借着少年如出一辙地反应,伏黑惠就能得出结论。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钉崎刚刚会脸色不好看,挚友注视着你,你也注视着挚友,然后你一眼就轻而易举的发现了对方只是拿你当代餐,他实际上试图注视的另有其人,这体验是个正常朋友都会接受不了。
但伏黑惠其实并没有感到很生气,他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刚刚被触碰到的地方,是脖子啊。脖子上有很多的大动脉,作为最要紧的命脉之一,以及被反复摩挲了好一会儿的喉结,看来自己遭受的危险要比钉崎严重的多。
那一直注视着我们的你又该是怎样的状态,你脸上的疤又来自何时何地呢?伏黑注视着少年面上那两道恍惚还可见曾经刻骨的疤痕,迟疑的伸出手,试图去描绘少年脸上那两道刻骨的疤痕。
可少年反应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原本还在用那种忧伤又怀念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少年在被触碰到嘴角的疤痕的一瞬间就整个炸了毛一般,脸上写满了慌乱,方寸大乱之下顺手扯过了旁边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被子,往身上一盖直接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只剩下小半张脸颊露在外面。
“虎杖?我刚刚的动作,让你不舒服了么?”伏黑迟疑了一下,这般问道。
这边闹出的动静还挺大,让另外一边已经闹成一团的三个人都凑了过来。伏黑看着三个人对着自己露出了同款的摇头表情,只觉得自己脑门上的青筋都开始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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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看呼呼抱着伏黑哥哭的,但是想到老师还没拿到大头戏份就让老师短暂的出了个场
该哭还是要哭的,后面还是会哭(喂
天元虎最大的自我放任限度也就是拥抱罢了,不过他已经被戳醒了,恭喜老师抱抱无了
最后,本次更新主要是为了纪念涩谷事变某种意义上的三周年(?)老师别生气下章就你主场了,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