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较量
*晋/江文学城
X省游泳队报道当天,一直晴朗的天气忽然下起瓢泼大雨,给徐子宸来个措手不及。
浇成落汤鸡的他在领队余欢的带领下,先来到宿舍。
余欢:“你换套干爽的衣服,我带你四处转转。”
他掏出卡包,在里面翻找万能房卡:“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说,一会加下微信。”
徐子宸点头,眼看他把卡包翻到底,都没有往外掏卡的意思,问:“是没带吗?”
余欢有些尴尬地看他:“你等……”
话没说完,就看到训练结束回寝室的原住民:“强智,回来的正好,你开下门,这是之前跟你说的新室友,徐子宸。”
被点到名字的人主动把手伸过去:“你好,徐子宸。”
强智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很敷衍的“哦”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把卡挨到门锁上。
“滴滴。”
门被打开。
余欢在他进去之前,硬扯着强智的手搭在徐子宸的手上,手捂着两人的手上下晃晃:“你们以后就是队友了,认识一下。”
强智把手抽出去,在大裤衩上蹭蹭,不屑地哼了一声:“是不是队友还不一定呢。”
看徐子宸脸色微变,余欢有些尴尬,帮忙打圆场:“强智他这人就这样。”
徐子宸摇头把手收回来,满不在乎地说:“没事。”
当初应森招他进省队的时候,也是这样,后来就服了。
他嘴角上扬笑了下:“咱们赛场上见。”
·
短暂的小插曲过后,徐子宸并没有马上进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他站在门口扫了眼寝室。
三人间,主调是让人舒服的灰蓝色,上床下桌,进门左手边是洗手间,右边是阳台。
洗手间的门对着阳台门。
阳台门旁的窗边就是一张床铺,被这位叫强智的家伙给占了,其余一个紧邻洗手间正对房门,一个在门边,挨着靠窗位置的床铺。
格局一般,但还不错。
他回头问余欢:“领队,是随便住吗?”
强智:“靠窗的我占了。”
徐子宸:“……我知道。”
不瞎。
余欢在两人擦出火/花/炸/开之前赶紧说:“徐子宸,你挑一个吧。”
徐子宸也没含糊,直接走到房门边的床位,把背包放在床上:“就这个。”
余欢松了口气:“行,你衣服换好叫我。”
“嗯。”
·
第二天一早,徐子宸就按照教练的要求,到操场集合晨跑,他还特意比教练告诉的七点提前了十分钟,然而队员已经集合完毕。
徐子宸轻轻“啧啧”两声。
跑步太积极,思想有问题。
教练乌恺表情严肃,手背在身后,见他还懒散的走路,喊了一声:“快跑几步,过来集合。”
徐子宸小跑过去,正要站在队伍边上,就被乌恺叫过去:“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徐子宸,以后就是你们的队友。”
他往旁边让了半个位置:“来,自我介绍一下。”
徐子宸站过去,扫了眼那边的好室友,大大方方说:“徐子宸,能不能在队里待下去,咱们比赛见。”
刚一上来火/药味就这么浓,底下的人纷纷顺着徐子宸的视线看向队长强智。
有猫腻。
话都说完好几秒,二十几号人才收回视线,稀稀拉拉的鼓掌,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
“我靠,竟然是他。”
“真没想到,之前听说队里有新人来,还是关系户,还想着队里竟然不挑食了,没想到是这位大神。”
“来者不善啊,难怪昨天下午开始,队长脸色就不怎么好。”
“能好吗?他可是金牌无数,之前我……”
底下的议论声被乌恺一嗓子吼停:“都闭嘴。”
他的视线重点落在强智身上,随后拉回来扫视大家:“还有八卦的力气,看来是训练量太小,准备活动结束跑十公里,跑不完不准吃饭!”
“啊……”
“不都是五公里吗?”
“啊什么啊?”乌恺瞪他们一眼,扫到队伍边位的人,“强智,你过来一下。”
接着他指向队伍,跟徐子宸说:“去,归队。”
徐子宸跟旁边的人简单打过招呼,大概扫了眼队友。
有些见过的,他非常清楚实力,有些没见过的,虽然不知道,但八成也是手下败将。
不足以担心。
·
七点整,强智被教练准时放回来带大家热身。
不知道是被说了还是怎样,热身环节,强智明显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专门针对徐子宸。
不是说他姿势不标准,就是说不够卖力没有效果,小心抽筋……
看似无伤大雅,可听起来又让人膈应。
忍着膈应到热身结束,徐子宸刚要迈步开始跑,就被强智叫住:“徐子宸,去队伍最后面,大家位置都是排好的。”
此时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嘴:“没有吧,不都是随意……”
话还没说完,徐子宸就从队伍前头出来,走到强智跟前。
两人个头相仿,互不相让,徐子宸梗着脖子扬起下巴质问:“故意的是不是?”
强智蔑视地扫他一眼,冷笑:“是又怎样?”
徐子宸:“敢不敢比一场?就今天。”
强智就等这句话,欣然应战:“好啊,谁怂谁孙子!”
徐子宸跟他竖大拇指:“行,有种。”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两个目前队内头部队员之间的火花呲呲往外冒。
有人过去拉住强智,小声劝他:“强哥,你别跟他比,小心吃亏,他可是……”
蝉联了好多次中长距离游泳比赛冠军啊。
但却被强智一把甩开,冷哼一声:“我怕他?”
徐子宸撇撇嘴:“没记错的话,你主攻短距离吧?那我也不能让你吃亏,不比自由泳,咱们比蝶泳,怎么样?”
强智想都没想,一口答应:“行,就比蝶泳,你输了,滚回原来的队伍,我输了……”
徐子宸抢过他的话,接道:“要是你输了,就别这么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以后给我谦虚点,夹着尾巴做人!”
强智:“行,成交!到时候可别哭!”
·
私人恩怨赛定在当天晚上训练结束。
所有早上一起晨跑的队员都没走,除了等着看热闹,也是想看看这位金牌收割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最重要的是,这场如同非洲草原上雄狮之间的对抗,实在吸引人。
甚至还有不嫌事大的押宝。
“买定离手啊,买定离手,输了的一百个俯卧撑。”
毕竟都不是两人擅长的项目,押出来的结果接近1:1.
刚训练结束,完全不需要热身,两人几乎同时站上出发台。
徐子宸调整好泳镜,提了下裤腰,挑衅似的看向强智:“怕吗?强队长。”
强智嗤笑:“别忘了咱们的赌/约。”
他回头跟叼着哨的队员说:“孙逊,时间可记准了,别到时候某些人耍赖,哭喊着不想走,显得我们欺负人。”
孙逊点头,胸脯拍的啪啪响:“放心吧队长,包在我身上。”
“各就各位!”
两人做好出发姿势,相互对视一眼。
“哔——”
哨声响起,两人几乎同时跃入水中。
在空中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抛物线,钻进水里。
二百米蝶泳。
要求运动员在维持一定速度的同时,还要尽可能保证后程能持续发力,提高速度。
而且蝶泳是所有泳姿中,对力量要求很高的一种。
或许是铆着一股劲,两人你追我赶紧咬对方,五十米过后,肉眼甚至无法分辨差距。
两人就像从水里跃起又落下的鱼,一次次劈开水面飞速向前冲。
可就在比赛才进行到一半,两人不分伯仲几乎同时转身,蹬墙出去的时候,孙逊身后传来一声询问:“多少了?”
孙逊把视线从池中收回来,扫了眼秒数,想都没想就答:“56″33.”
然后立刻察觉不对劲。
原本热闹的周围忽然变得格外安静。
还不等孙逊回头,一声浑厚鹤亮且严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震得他耳膜快要穿孔:“都干什么呢!不累是吧!”
众队员低着头,默不作声,有的还想趁机开溜。
乌恺:“谁要是从这离开,明天加游一万米!”
话一出,没人再敢往外溜,迈出去的步子也都收了回来,都知道乌恺说到做到,不是吓唬他们的。
定时/炸/弹旁边的孙逊刚要把秒表掐了尽可能隐身到一旁,免得被抓典型,表就叫人抢走,乌恺瞪他:“一边呆着去!”
孙逊缩着脖子走到旁边,盯着池里的强智:队长,我们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此刻池中二人已经来到了最后五十米赛点。
乌恺握着秒表走到泳池边,低头看还在发力的两人。
池面水花四溅,虽然差距不大,但是看得出,徐子宸略胜一筹,快两个头的位置。
在到达终点,徐子宸习惯性把泳镜摘了,在水里兜点水。
他赢了,虽然差距不大,但他知道。
至少,他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他可以。
临道的强智懊恼地叹了口气,察觉自己好像输了,可又有些不信,感觉岸边有人,以为是孙逊,刚问“谁赢”,“了”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到乌恺那张铁青的脸,声音弱了半分:“教练。”
乌恺:“上来!”
·
队员站成一排,比赛的二位站在前面。
徐子宸肩上挎着泳镜,攥着泳帽的手背在身后,目视前方,唇微翘,对自己的成绩非常满意。
旁边的强智则眉头紧锁,恨自己慢了半拍。
然而就像外出比赛全军覆没一样,他俩身后的队员大气都不敢喘。
乌恺沉着脸问强智:“队规第三条是什么?”
强智答:“不允许私下进行比赛。”
乌恺:“知规犯规?早上跟你说过什么?他新来的不懂,你作为老队员,男队队长,难道不知道?!”
被骂的强智低头不说话,倒不是被骂了难过,是输给这个臭小子他心里不爽。
一想到以后对方指不定多嚣张,在他面前作威作福,就觉得生气,把泳帽揉成了一团。
徐子宸插话:“是我要比的。”
乌恺瞪他一眼,挑事精:“你闭嘴,别仗着自己得了几块金牌就不知道姓甚名谁。”
他提高嗓音,道:“来到队里,就要守队里的规矩,然后才是能力,是成绩,不然成绩再好也从哪来回哪去!”
“明白吗?”
没人回答。
乌恺又问了一遍:“哑巴了?听明白没有!”
众人:“听明白了!”
乌恺手一挥:“解散,明天全体加罚两千米。”
一阵唏嘘、埋怨、懊恼过后,乌恺补了一句:“你们两个,罚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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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