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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保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身上除了少许擦伤外没有什么异样。志保想起那天的情景心里一惊赶忙探向怀里,发现自己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
“我的衣服——”
“高山小姐醒了。”听见声响,值班的护士立刻来查房。
“高山小姐,听得见我说话吗?”
高山小姐?是谁?志保想了片刻才想起来参加了证人保护计划后,自己就变成了高山玛丽亚,日籍的美国人。笑话,真是笑话。
“高山小姐!”护士不安的轻呼志保。
志保依然沉浸在记忆里,一幅呆呆的表情。
“南方医生,二十号床的高山小姐醒了,但是意识不清!”护士急匆匆的跑出去。
志保挣扎着站起来,一阵晕眩让她走路有些不稳,不过她还是很快找到了替换下来的衣服,在口袋里摸到了Gin临死前给她的小盒子的时候,心终于安定下来。
“南方医生,请先来这里——十九号床的工藤樣的心律——”
志保听见护士的声音,赶忙套上衣服遮住病号服,趁着隔壁乱作一团溜出了医院。
“工藤,你会后悔那天救了我吧。”
她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她是宫野志保?
是灰原哀?
还是Sherry?
亦或是可笑的高山玛丽亚?
呵呵——
她自己也不知道。也许她根本就谁都不是。
走在东京的街头,皇居附近的公园总是年轻人锻炼和小孩子嬉闹的好地方。看着路上祖孙相携,享尽天伦,志保感觉自己是游离于人世外的尘埃。
只有当云层散去,午后的阳光洒在她身上的时候,那份冬天难得的温暖让她觉得自己还算是有血有肉的“人”。
“啊——翔太——”
刚牵着孙子的老婆婆惊叫道。
一个红衣服的小男孩追着皮球竟跑到了马路中央。
志保眼前闪过那抹刺眼的红,那红好像一根刺扎进她的心里,剧痛。
她感到害怕的时候,她已经是冲去马路上抱住小男孩。
耳边被无限放大的卡车刹车声让她突然看到了Gin临死前绝望的眼神、看到了工藤抱紧她时坚定的脸……
预料的痛楚并没有到来。
“姐姐,你为什么抱我抱得这么紧啊。”
耳边传来稚嫩无助的声音。
志保抬眼,看到了卡车司机惊魂为定的表情。现在的卡车刹车性能都好了,让人连做英雄的机会也没有。
“翔太!”
“奶奶——”
小男孩挣脱志保的怀抱扑向老婆婆,“那个姐姐好奇怪!”
“翔太,快和姐姐道歉。”老婆婆环住小男孩细细地说。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了志保几眼,瞬地躲到了奶奶身后。
“真是对不起,翔太不懂事。”老婆婆冲着志保鞠躬。
志保看了看小男孩当宝贝抱着的破了好几处的皮球,看了看老婆婆寒酸的冬衣,一刹那想明白了什么。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盒子——Gin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里面装着的是一条颈链,银色的,很精致。这么好看的东西,翔太会喜欢的吧。如果留着自己也不会戴这伤心的东西。留着盒子纪念就行了。
“翔太,这条颈链送给你玩。”
志保把链子递给翔太,小孩子看到好看的东西自是不会拒绝,和老婆婆推脱了一会儿之后,老婆婆还是给翔太带上了颈链。
走远了,回头看着祖孙俩满足的笑容,志保想到了小兰——阳光下的海豚啊。
“呵呵——”志保带着笑,鲨鱼来到浅海享受阳光是会搁浅的吧。
“彭——”
“啊!”
“爆炸!”
“啊!这孩子的头——被炸掉了!”
刺眼的红——又是满眼的红——
第一次觉得阳光洒在身上除了温暖之外还会有灼热的痛。
怎么会这样?是自己害了翔太吗?那根链子——竟然会爆炸——
志保翻出盒子,在夹层里找出一张纸。
是Gin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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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ry,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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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保手一松,泛黄的纸片像一片枯叶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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