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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夏玲按摩了很久,听见他呼吸渐趋平稳,以为他睡着了。刚要走,没想到李进忽然开口:“怎么知道我睡眠不好?”
“我是医生。”
“望闻问切?”
“嗯。”她淡淡地应付着。不愿意和这么冷血的人对话。
“那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杀人!
“我什么都没看见。”
李进:“我是说你从我的气色中,看出什么来了?”
夏玲:“看出你肺不好。”
“嗯,小时候游泳,呛过水。那之后肺就不太好。”
“心主血,肺主气。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血互根互用。心肺息息相关。多做善事,对肺也有好处。”
“夏医生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
两人陷入沉默。又过了很久,这一次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夏玲蹑手蹑脚走到门边,刚要开门,身后响起李进的声音,“我觉得很有效,夏医生,明天还要麻烦你。”
有效?如果真有效你就是在说梦话!她在心里疯狂吐槽。表面却不敢带出丝毫不满。“哦,好。”她弱弱地回应,然后开门就跑。
出了电梯,一眼看见张姐匆匆走来。
“夏医生,您去了顶楼?您怎么能去顶楼呢?您知不知道,顶楼不可以随便去?”一连串发问,仿佛她犯了天大的错。
“现在知道了。”
“少爷怎么说?”
“他让我明天再去。”
张姐一愣:“那他有没有怪罪?”
“应该没有吧。”
“夏医生,您初来乍到,对这里的规矩不太了解。我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如果您犯了什么错,首先挨罚的是我。”
“对不起啊。连累你了。以后我一定注意。”
回到卧室,夏玲情绪特别低落。这样的环境,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未知。她伫立在窗前,看着浓重的夜色,直到天亮。
第二天,再次来到顶楼。看见他在吸烟。夏玲:“能不能给我一支?”
李进帮她点燃。她吸了一口,呛着了。
李进想要抽走。夏玲躲开,再吸一口,又是一阵咳嗽。
“有心事?”他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
“没有。”她熄灭烟,“别喝了,晚上喝酒影响睡眠。你躺下吧。”
李进躺上床:“如果愿意,可以告诉我。”
“你会帮我吗?”
“说说看。”
夏玲没吱声。沉默半晌。她开口,却是另外一件事,“昨天是我私自上来的,和张姐没关系。你要罚就罚我,不要罚她。”
“罚你什么呢?”
“不知道。”
“一个月薪水?”
夏玲:“这不应该。我上来是履行职责。你不给奖金也就算了,还罚我薪水,说不过去。”
李进:“那我给你奖金,说吧,想要多少?”
看他那样子,只要不是太离谱,他都会答应。纠结半天,“那倒不必。这是我的分内工作。你如果实在想给奖励,就答应我一个不情之请。”
李进不免失笑,明明讨论的是惩罚,她却把话题绕到了奖励。真是机灵得有点可爱。“说吧,什么请求?”
“我想去院子里转转。不知道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你是我的私人医生,又不是囚犯。想去院子你就去啊。”
“我看大家都不出去,以为又是什么规矩。”
李进:“哪有那么多规矩啊?再说了,规矩还不是人定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有规矩,我也会为你破例的。”
夏玲:“那倒不用,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
李进看她情绪低落:“随便逛。遇见喜欢的花,可以摘。”那些花是他的宝贝,别人碰一下都不可以。
“不不,赏花不败花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第二天清晨,夏玲在大厅门口,绕来绕去。
李进:“怎么不出去啊?”
夏玲有点尴尬,“我,我打不开门。”
“是我考虑不周,过来。”
夏玲走过去。
“看这。”
夏玲乖乖照做。
“以后在门前停一下,它自然开了。”
“谢谢。”
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沐浴在阳光下的感觉真好。徜徉于美丽的花海,夏玲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忽然想到母亲最喜欢鲜花,夏玲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她穿越花园,沿着石子路,来到假山。登山远眺,看见一片果园。她兴奋地穿越凉亭,直奔果园。
里面瓜果蔬菜,应有尽有。草莓、车厘子……还有不少水果,她叫不出名字。夏玲没忍住馋虫,摘了一颗草莓,随便擦擦就放进嘴里。汁多肉甜,还有一股奶香。她还想再摘,不料被人一把撸住脖子,给撂倒了。
夏玲被人扭送着,来到李进面前。那人刚要按她下跪,被李进制止。
他轻声关心:“你没事吧?”
夏玲摇了摇头。
李进对着那人,厉声说道:“还不给夏医生道歉!”
那人很是不忿:“她私自去了后院。”
“是我允许她去的。”
那人一怔:“你明知道她……”
“道歉!”
那人不甘不愿地:“对不起。”
李进对夏玲说:“你先回去,我会处理。”
“算了,一场误会。再说也道歉了。”夏玲回到卧室,一上午的好心情瞬间消散。
晚上,给他按摩时,她假装不经意地问:“今天抓我那个人是谁啊?”
“她叫安琪,负责保障我的安全。”
夏玲对她不算陌生,在医院里听到过她的声音。
“她喜欢你。”
窗帘微微一动。
李进轻笑:“你怎么知道?”
“直觉。不过你不喜欢她。”
李进又一笑。
“我是不是话太多了。”夏玲看了窗帘一眼,“还好没被她听到,不然她又要针对我。”
“她为什么针对你?”
“嫉妒吧。”
李进:“嫉妒你好看?”
“不是,嫉妒我的手艺。她应该也想帮你按摩的。要不,我教教她?”
“怎么?累了?”
“那倒不是。我担心自己得罪了她,哪天她再以安全之名,把我做掉。”
“有我在,谁敢动你?”
夏玲:“上午不就把我抓了吗?”
“怎么,记仇啊?”
“哪敢啊。我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要不,以后我还是不出去了。”
“我不说了吗,规矩是人定的。以后你横着走,没人敢拦。”
“又不是螃蟹。”
李进轻笑。
夏玲看着他,鬼使神差地将手从他耳后移到唇边,轻轻一按,“你有酒窝。”
李进微微红了脸,之前从没人敢这样。
夏玲也意识到自己行为欠妥,怎么把大老虎当小猫了。她赶紧规规矩矩给他按摩。听见他呼吸均匀,以为他睡着了。她起身走向门口。
“夏医生,明天见。”
夏玲感到深深的挫败。职业生涯在书里遭遇滑铁卢。
她无力道:“明天见。”
听见关门声,安琪从窗帘后出来,愤愤地往外走。
李进:“她没有心机,别在意她说什么。”
“男人永远看不出绿茶的心机,因为你们就吃这一套。她这么装傻充愣,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她明知道我就在……”安琪已经顾不上自己的态度了,她被夏玲气得失去了理智。
“她不知道。”
“她如果没有这点警觉,早死八百回了。”安琪悻悻出了房间。她躲在窗帘后,是为了保护他。没想到被夏玲摆了一道。她更加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想做掉她的意愿更强烈了。
夏玲不知道为什么,出了李进房间,莫名地感到心慌,右眼也跳个不停。她惴惴不安地回到自己卧室,想要洗把脸,醒醒神。没想到走进卫生间,一眼看见地上有一滴血。
夏玲心跳如雷。她大着胆子,掀开浴帘,发现角落里有个受了伤的男人。那人看见她,显得很激动。他刚要说话。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夏玲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打开门,看见余兵站在门外。
“夏医生,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没有。”
“少爷让我护送你上楼。”
夏玲迟疑了一下:“好。”
就这微微一迟疑,被余兵捕捉到。他一个眼色,身后的人会意。
夏玲跟着余兵走进电梯,装作不经意地问:“什么可疑的人?危险吗?”
“嗯。”
但是夏玲感觉那个人不怎么危险,他当时明明可以劫持她的。也许作为医生,她天生心软。想方设法,也想要救人一命。
余兵:“少爷,人带来了。”
嗯?怎么感觉不像是担心她的安危,而是要将她控制起来。
李进:“你没事吧?”
夏玲摇了摇头。
李进:“好不容易有点困意,一折腾,又没了。”
“躺下吧,我再给你按按。”
“辛苦了。”
余兵暗暗递给李进一个眼神,便走出了房间。十多分钟后,他再次返回,手里押着那个受了伤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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