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咒回/排球/未知]生命在于静止

　　“砰！”

　　“好球天童学长！”

　　“再来一球！”

　　“五色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若利！”

　　“砰！”

　　“小心！”

　　球稳稳地落在一双手上。

　　白鸟泽排球部的男生跑到排球馆门口，看着被接住的球，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是小牛岛！”

　　“啊……要是别人经过就完蛋了。”

　　“喂！拿了球就继续练习！”

　　“知道！”

　　墨发披肩的女生把球递回给了面前高大的男生，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濑见前辈发球的势头很猛呢。”

　　高大的浅亚麻色头发男生尴尬地笑了笑，接过球，说：“抱歉啊小牛岛。”

　　“不用在意。”女生平静地说。

　　“呀小牛岛~”

　　红色刺猬头突然蹿出，满脸笑容，瞪大眼睛看着女生胳膊上挎着的便当袋，语气欢脱：“呀啦，小牛岛又来给大牛岛送饭？真羡慕啊~”

　　“是的，天童前辈。”女生回答完，往排球馆里看了一眼。

　　哦，那人刚跟那个矮个子老头教练请示完走过来。

　　“小牛岛真的不考虑来当我们的经理吗？”天童觉依旧满脸笑容。

　　“容我再次拒绝，前辈，”女生抬手扶了一下银边的长方形眼镜，保持微笑，“我爱学习。”

　　就怪了。

　　薛欣宁转眼瞄到了走来的人，放下刚刚扶眼镜的手，把胳膊上的淡黄色便当袋取下，递向那个方向。

　　只是觉得当运动社团的经理太麻烦。

　　身为一条合格的咸鱼，她不想感受青春的激情和热血，只想悠闲地享受生活。

　　“又来了，胡说八道牛岛。”平刘海的五色工在不远处的网前半蹲着双手半交叠，一副准备接球的样子，说。

　　他和薛欣宁现在是一个班的，非常清楚她每天上课不是看风景发呆就是在抽屉里看课外书。

　　不仅是他，全校都知道。

　　“谢谢。”

　　低沉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拿过了她手中的便当袋。

　　“没事。”薛欣宁看向一身白紫白鸟泽排球部运动服的牛岛若利，微笑：“那我先走了。多喝热水，小心着凉，早点回家。”

　　牛岛若利的面容成熟了许多，身高也已经直逼一米九，身形也比初中健壮不知道多少，看起来比曾经更气势逼人。

　　不过那只是在他表情严肃的时候。

　　“好。”他看着薛欣宁，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

　　此时的牛岛若利看起来像个沉稳的老父亲。

　　薛欣宁沉默半秒。

　　她其实一直很想说别拍她的头，这会让她感觉她初中还没毕业。

　　不过她仍然保持友好的微笑，日常无视这个无伤大雅的举动：“那我先告辞了。”

　　随后，她又转头说：“回见天童前辈、濑见前辈，训练请注意安全。”

　　“可惜啊——谢谢关心哟，再见小牛岛~”天童觉挥了挥手，又拍了一把牛岛若利，对他说：“有妹妹真好啊若利！”

　　“嗯。”牛岛若利恳切且坦然地点头。

　　“再见小牛岛。”正朝着球场走去濑见英太也回过头摆了摆手。

　　薛欣宁转身离开。

　　“牛岛是只会那一句关照人的话吗，”不远处刚接了一个球的五色工朝又这边看了一眼，对走到他旁边的濑见英太说，“多喝热水，小心着凉，训练注意安全的。每次都是这一句，一点都不真诚。”

　　“谁知道，”濑见英太回答，“可能华国人都这么客套吧。”

　　“对哦，她还是半个华国人。”五色工说。

　　一个排球砸在了五色工的脸上。

　　“五色！专注！”

　　“是！”

　　……

　　薛欣宁在白鸟泽学院待了三年，以还算不错的成绩加上信息队优秀队员的身份，从初中部顺利保送白鸟泽高中部，现在是高一刚开学不久。

　　在牛岛家的三年里，她和牛岛若利产生了简单的友谊，和姨妈外婆以些许感恩回馈之情连接羁绊。

　　三年时间就在令她十分满意的平静之中渡过。

　　没有地球毁灭的威胁，没有满大街恋爱脑霸总傻白甜，也没有什么人突然吃掉了一根古老手指这种事情发生。

　　安定，祥和。

　　舒适。

　　她抬手戴上了头戴式耳机，播放音乐，心情难得不错地愿意踩着耳机里弹的飞快的三味线的节奏，往校门口走得飞快。

　　白鸟泽是可寄宿可不寄宿的学校，薛欣宁选择了不寄宿，主要原因是不想和舍友同居，且牛岛若利也是走读。

　　不过她的表哥每天沉迷排球训练到七八点，所以她基本自己一个人先回家。

　　走出校门，转弯。

　　日本总是很多山路，要回牛岛家还得爬几个坡。

　　走上斜坡，夕阳往天边斜，在欺负的葱绿丘陵边炸着光芒，晒得她眼睛眯了眯。

　　“吃……吃贡品……好吃的贡品……”

　　右边高起的山壁上面传来诡异的声音。

　　薛欣宁看向右侧，与一个灰蓝皮的青蛙状怪物对视。

　　怪物瞪着黄色的眼睛扑过来，嘴里还念着“吃贡品……好吃的贡品……偷偷吃……”。

　　又来。

　　眼前，淡绿色的半透明光屏键盘凝实，薛欣宁抬手在键盘上快速输入了一串代码。

　　指定对象，删除。

　　最近附近的这玩意是不是变多了。

　　Ctrl F5。

　　两键按下，怪物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薛欣宁感觉到了自己身体有什么东西被抽走的疲惫。

　　光屏键盘消失，她继续往前走。

　　确实，这个世界没有人类毁灭的威胁，也没有奇怪宇宙生物入侵，但她偶尔还是会看到这么些非科学物种。

　　她从小——这个世界的从小——就知道，自己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她曾经把那当灵异事件，就默不作声地用自己的别人也看不见的键盘输入代码解决。但自从知道了这是个动漫之后，她就又悟了。

　　这不仅是个运动番，可能还是个番剧大乱炖。

　　现在，她人生的愿望之一，就是不要碰到白头发黑眼罩的男人——任何使用反科学技能的都不要碰到最好。

　　不过那个人应该不会闲着没事干来这么一个咒灵密度极低的小县城晃悠——不仅是他，其他咒术师也一样。

　　虽然最近不知为何，她碰到咒灵或者诅咒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但三年都没人发现她这么个偏远地区咒术师的存在，那么应该只要她待在宫城县，她安稳的生活就不会被打破吧。

　　一番爬坡下坡，走过居民楼之间的马路，转过十字路口，进了牛岛家。

　　晚饭一如既往是她和姨妈还有外婆一起吃，吃的也一如既往是传统日料。虽然偶尔她会在两位允许的情况下做点符合自己口味的华国菜式，不过在无伤大雅的小事上她从来都是以那两位一家之主的偏好优先。

　　夕阳逐渐沉到光芒透不出来的位置，黑暗随之浸透了整个天空。

　　薛欣宁在厨房洗手池边洗碗，听着客厅内电视机放出的声音。

　　“……天祥院财阀似乎有意进军家电行业，记者将持续跟进了解……”

　　“……人气偶像冰鹰诚矢于昨日回国，至使关西国际机场……”

　　“……本县白鸟泽学院牛岛若利成功入选国青队……”

　　薛欣宁洗碗的手顿了顿。

　　“哎呀！”外婆在外面叫了一声，“乐静！惠美子！你们来看！你们快来看！”

　　惠美子是姨妈的名字。

　　宫城县电视台的播报还真是杂。

　　她关了水龙头，放下碗，走出厨房，朝电视机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她表哥的大图照片正大喇喇地摆在电视机屏幕上。

　　牛岛惠美子从院子里推开推拉门走了进来，探头看向电视机，满脸满意：“真是……早知道就该今天晚上给他办一场庆功宴！”

　　说完，惠美子又看向薛欣宁，问：“小乐静，若利什么时候回来啊？”

　　“今天去的时候表哥没有说，不过应该都是七八点的。”薛欣宁保持礼貌并吹彩虹屁：“不愧是表哥，努力成效十分显著。”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天天抱着排球……”外婆牛岛贤子也看向了薛欣宁，笑的脸上皱纹更深：“这里也有你的功劳呐小乐静，在家的时候可是你一直陪若利这小子练习。”

　　“我只是负责抛球而已，没有做什么其他的，还是表哥自己的功劳。”薛欣宁仍然微笑。

　　从某天她闲着没事干给牛岛若利抛了一天球开始，她就经常——有时甚至每天给牛岛若利抛球。

　　虽然她其实并没有“抛”。

　　她看着两人，提议：“今天没时间准备庆祝的话，明天早上一起做个丰盛的早餐吧。”

　　“好主意。”惠美子对贤子外婆说，“看来我们明天要更早起床了母亲，若利和小乐静每天都起的很早呢。”

　　“没事，姨妈和外婆按正常时间起床就好。你们起床的时候一般表哥正好去晨跑。”薛欣宁说。

　　“那要麻烦你了小乐静。”惠美子看着薛欣宁，面露欣慰之色，“小乐静可真是优秀的女性啊，又会做饭、成绩又好、又礼貌，长得也漂亮。我真是太庆幸小乐静搬过来了！不过小乐静在学校有很多追求者吧？可不要早恋哦。”

　　就算真的要谈恋爱实际上也已经算是晚恋了。

　　薛欣宁面不改色，保持微笑。

　　“就是啊，真是不知道那个薛……”贤子的脸色一下变得有点难看，带着不快。

　　“母亲！”惠美子立刻出声制止。

　　贤子也知道自己最快疏忽了，止住话头，看向薛欣宁，面上泛起歉意，又很快笑着转移话题：“之前小乐静的教练也打电话说准备让小乐静进一个什么集训队呢！看到孙子孙女都这么优秀，我真的是太满足了。”

　　薛欣宁仍然保持微笑。

　　找机会再告诉她们她已经拒绝了好了，现在拆台着实不合适。

　　至于贤子外婆感到抱歉的那件事，她自己其实完全不在意。

　　有吃有喝有玩有钱，除了偶尔有人爱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可以挑剔的地方，混吃等死舒适度可以评四星，她还算满意。

　　“学校优秀的女生很多，我都算平平无奇的，姨妈太抬举我了。”她日常客套着说，“我先继续去洗碗了。姨妈还要整理院子吧？”

　　“对啊，一高兴都差点忘了。”惠美子点头，又对薛欣宁说：“辛苦了小乐静。”

　　贤子也对她说了句“辛苦”。

　　“没事，应该做的。”薛欣宁回答完，跟两人打了声招呼，便转身走回厨房洗碗。

　　新闻播报到了天气预报。

　　几乎是洗完碗顺便做完几个点心的同时，门铃就响了。厨房离门铃最近，加上自己作为小辈，薛欣宁理所应当地擦了擦手就快步去开门。

　　按开院门，打开房门，她就看到了明显刚换完衣服还算干爽的牛岛若利。

　　“欢迎回家。”她从门口的低地退回较门口稍高的木地板上，保持礼貌的微笑，“恭喜选入国青队，你果然很厉害啊。”

　　牛岛若利看了看她，浅浅地笑了笑，一边换上拖鞋，一边说：“谢谢。”

　　“呀！若利回来了！”贤子从客厅走了过来，看到牛岛若利就满脸笑容。

　　“要再吃点东西吗？那盒便当感觉分量不是很够。”薛欣宁问。

　　牛岛若利顿了顿，对薛欣宁说：“如果还有的话，麻烦你了。”

　　“不麻烦，是已经做好的。刚刚姨妈和外婆还说要给你办庆功宴，可惜太晚了。”薛欣宁道。

　　“诶？已经做好了？”贤子有些惊讶。

　　“嗯，我感觉应该会需要，所以洗完碗就准备了。”薛欣宁回答。

　　“不愧是小乐静啊！真是太让人喜欢了！”贤子笑着点头，又看向牛岛若利：“今天晚上还要练习吗？已经练到这么晚了不如休息一下吧？”

　　牛岛若利闻言，说：“今天有一个地方感觉不太到位，还是想找一下感觉。”

　　他说着，又看向了薛欣宁。

　　薛欣宁会意：“那我帮你抛球。”

　　“小乐静还有自己的事情吧？”贤子看了眼薛欣宁，又看向牛岛若利，开玩笑地责备：“你可不要总是麻烦人家小乐静，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比赛要参加啊。”

　　“啊，抱歉。”牛岛若利却像当了真，一副醒悟过来的样子看向薛欣宁说。

　　“没有这回事。”薛欣宁摆了摆手，说：“我已经把今天的功课完成了。”

　　实际上是上课的时候闲着没事干做完的。

　　“啊——孙子孙女这么优秀太让我欣慰了。”贤子走过来一手揽过他们两其中一个，跟他两轻轻拥了一下，便松开手，说：“那我去给你们端果子，不用麻烦小乐静了。你们去院子里练习吧，今天惠美子已经把院子清空了。”

　　“谢谢外祖母。”

　　“谢谢外祖母。”

　　薛欣宁和牛岛若利齐声说。

　　“哎哟——不麻烦不麻烦！”贤子心情非常好，“你们快去吧！”

　　“好。”

　　“好。”

　　两人再次齐声回答。

　　三年里贤子女士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孙子孙女这么优秀”。

　　等贤子走进厨房，薛欣宁才走向了阳台门，牛岛若利跟在她后面。

　　推开门进入院内，薛欣宁看到院子里果然已经被惠美子女士清理得空空荡荡。

　　两人再次换了鞋，才踏进院子里。

　　“在这里就能练习，是扣球吗？”薛欣宁从牛岛若利手里接过他从包里取出的排球，问。

　　“对。”牛岛若利回答，随后退后几步，背对着屋子，做好了准备姿势。

　　一瞬间，他的目光变得凌厉。

　　已经习惯了自家表哥一认真就会压迫感加倍的薛欣宁平静地抛球：“先试一次角度。”

　　球飞向空中的瞬间，薛欣宁面前屏幕出现。

　　固定，赋值弧度，定位，空间边缘限制，选择范围，判断语句，记录数据。

　　Ctrl＋F5。

　　排球立刻以一个完美的弧度飞到了某个位置，被牛岛若利跃起扣下。

　　球在地面上撞出一声重响，又飞快弹向院外。

　　在院墙的上方，球仿佛被无形的壁垒遮挡，触碰壁垒的瞬间又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了薛欣宁刚刚将它抛出的地方。

　　“这样的球可以吗？”薛欣宁问。

　　“可以。”牛岛若利道：“再来三十次吧。”

　　薛欣宁应道：“好的。”

　　她输入了重复代码，按了“Ctrl”和“F5”，就站在旁边拿出手机开始玩。

　　说实话，这种玩手机的行为并不太尊重，尤其是在日本、在牛岛家这种对前后辈规矩看得很重的地方。

　　但牛岛若利曾经表示过完全不介意，甚至还跟她说过“我不在意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规矩”这种话，她也就比较随意了。

　　或许这就是她在这个“家”里更喜欢和牛岛若利待在一起的原因。

　　当然，她最喜欢的还是独处，没有什么能超过独处。

　　打开祖国带来的手机，她看到了几条未读消息。一一回复完后，三十球就结束了。

　　排球在指令结束后掉在地上，牛岛若利扶着膝盖调整呼吸。

　　她收起手机，把球拿起，看着牛岛若利说：“先休息一下？”

　　牛岛若利顿了顿，点头说好。

　　此时推拉门被拉开，满头银发的贤子女士端着果子和茶水走了进来，看上去刚刚还去泡了茶。

　　她放下东西交代了两句就再次离开，薛欣宁一如既往地给牛岛若利倒茶。

　　“乐静，你是不是拒绝了集训队？”

　　接过绿茶时，牛岛若利看着她，平静地问。

　　“是。”薛欣宁没有遮掩，直接回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牛岛若利垂下眼，很快喝完了一杯茶，说：“你很聪明，不要浪费才华。”

　　他并没有任何指责的意思，只是语气平实地陈述。

　　“但我很懒。”薛欣宁笑了笑，说：“我不想奋斗。”

　　而且她其实不聪明。

　　不过没有什么比“聪明”更能解释她的“老本”了，所以她干脆默认。

　　牛岛若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没有再过问。

　　点到为止得让人感到舒适。

　　他拿着木叉叉起一块绿叶形的果子送进嘴里，薛欣宁又给他倒了一杯茶。

　　她刚想开口说点无聊的寒暄，就听牛岛若利道：“我们的经理要有事卸任了，最近暂时招不到新经理。但很快就要参加IH，需要经理，你能否代理？”

　　薛欣宁愣了愣。

　　她转头看向牛岛若利，就见他表情和平常无二，坦然得像是真的。

　　但按理说她这位表哥想让她做什么事的时候一般不会找这种借口，而是会直接说明状况才对。

　　“天童本来想让我这么说。”牛岛若利又道。

　　薛欣宁：“……”果然。

　　不知道为什么，排球部的男生好像对拥有一位女经理有这迷之执着。但鉴于原本这部番里的学校似乎都对“女经理”有迷之执着，白鸟泽排球部也有似乎并非不合理。

　　“少见地开玩笑了啊，哥。”薛欣宁微笑着把茶递过去，“不过，既然你提了这件事，就是你也想让我去吧。我能问问理由吗？”

　　否则他肯定提都不会提，当时就直接给天童觉否定答案了。

　　牛岛若利接过茶，这次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茶杯：“其中一个理由是因为你缺少运动，乐静。没有运动会让你不健康。”

　　“从我三年前见到你到现在，没怎么见过你运动。”他一如既往地态度中肯，“你除了从班级走回家和从家里走回班级，就是坐着或者躺着，成为经理至少能让你多动几步。”

　　薛欣宁：“……”她竟然无法反驳。

　　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虽然你难得说了这么多话来劝我，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动的。”

　　“确实。”牛岛若利点了一下头，又道：“那么就刚好，另外一个理由是，我希望你能生活得积极一点，而不是自我满足无所事事。你拒绝了集训队，这一点让我有点失望。”

　　失望……吗。

　　薛欣宁沉默片刻，唇角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轻轻笑了笑。

　　确实，她该被教训。

　　「没有任何一个对对方抱有期待的人，会认同对方颓废的生活态度呢，欣宁同学。」

　　就是这个道理。

　　“虽然排球部经理并不像集训队那样正式高端，但至少会让你有事情做。”牛岛若利继续道，“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这一点我认可，也清楚。所以我希望你成为我们的经理，而不是仗着你的才华一事无成。”

　　这话并不好听。

　　但三年相处，她知道，他只是喜欢直球地表达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对于才华的人自甘堕落这件事尤为看不惯，比如他经常念叨那个青叶城西的二传手及川彻不该去青叶城西而该来白鸟泽。

　　“我知道了。“薛欣宁点了点头，说，“我会去申请当经理的。”

　　虽然她本身其实仍然不想当这个经理。不过人活着总是要做很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辈子她已经算做得少的了。而且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这种天生没有主动性的人，如果没有人在后面赶她，她就真的会成为一个空耗氧气的碳基生物。

　　再者，也不是什么生物入侵生死攸关的大事，无所谓了。

　　牛岛若利闻言，严肃的表情终于松了松。他也点了一下头，说：“好。那再来一百球吧。不过，这次请你帮我看一下，可能旁观者视角会更好。”

　　看上去没什么情绪波动。

　　如果是她表哥的好友天童觉，八成就开始夸张笑了。

　　她放下茶杯，说了声“好”，又微笑着道：“你今天的话比平常多很多，看来是真的忍受不了我了。”

　　牛岛若利闻言，顿了顿，说：“我确实一直对你不上进这一点感到有些不满，今天听说你拒绝了集训队算是到了临界点。不过，我的引导方式也还有些拙劣，需要继续学习，抱歉。”

　　“你太客气了。”薛欣宁笑着说，“应该是我道歉，我这样的思想观念的确需要别人鞭策。”

　　“你明白就好。”牛岛若利说完，便做好了准备动作，说：“接下来我们会逐渐开始忙碌。周末会去东京集训，下周工作日会有两场本地练习赛，也要准备IH和春高，你和旧经理这两天交接时他应该会告诉你更具体的信息——来吧。”

　　薛欣宁再次输入代码，按下Ctrl＋F5，说：“你们经理是真的要辞职啊。”

　　球瞬间自动飞起，又被牛岛若利扣向地面。

　　“对。”牛岛若利很快重新摆好了姿势，第二轮自动抛球便开始。

　　那她还真是接盘侠。

　　薛欣宁看着被牛岛若利狠揍的排球，心道。

　　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表情凝固。

　　他刚刚说，去哪集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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