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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拿他没办法
安聍躺在床上,回想着过去和许愿的点点滴滴。
好像,也挺美好的吧。
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
现在,还同一个大学。
她不是没想过打消喜欢许愿的这个念头,相反,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真的太多了。
正是因为不想喜欢他的次数太多了。
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次继续喜欢他的次数。
安聍也不知道,时机为什么总是来的好巧不巧,每当她悲伤到极点,哭到眼睛肿的时候,许愿就会在不经意间还给她最最最温柔体贴的瞬间。
这样就会让她觉得。
那就再喜欢他吧。
例如有一次,许愿高中时期的女朋友陶雨卿要办黑板报,可是黑板字却怎么也写不好。马上就到了最后期限,黑板字硬是擦了写、写了擦,把她急得去找隔壁班的许愿哭。
当时安聍正帮老师在黑板上抄着地理答案,只记得陶雨卿在19班门口探出了一个圆圆的小脑袋,无辜的双眼里已经闪着泪花,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着,终于和许愿的目光对上,连忙招手示意他出来。
许愿穿过聚集的同学们,面带灿烂的笑容就过来了。
安聍用余光看见陶雨卿把许愿一把拉了出去。
接下来,便是响彻楼道的抽泣声。
“许愿...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啊...”陶雨卿娇声啜泣,把脑袋扎进许愿怀里,诉说着委屈。
“没啊。”许愿用手掌轻轻抚着她的长发。
陶雨卿是艺术生,可以留长发,是当时一群学生头中很特别的存在。
“怎么了?”许愿神情略有担心,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谁欺负你了?”
陶雨摇摇头,又掉了几滴眼泪,吭吭哧哧地说:“马上...就要板报评比了...可是我...我...”
断断续续的,安聍在讲台上听的清清楚楚。
安聍真想一巴掌扇过去,告诉她:
谈个恋爱还不会好好说话了?
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偷偷听着。
许愿用指腹抹去陶雨卿的眼泪:“没事,你慢慢说,不要激动。”
这下陶雨卿的情绪缓和了不少,捏着许愿的衣服开了口:“我的黑板字太难看了,因为我把这个事揽下来了,所以没有人可以帮我,我不知道该这么办。”
听到这话,许愿一下子就笑了:
“就这事啊?”
陶雨卿点点头。
“没事。交给我吧,肯定不会让你难堪的!”许愿又揉了揉了陶雨卿的脑袋,宠溺地一笑。
安聍心里有点慌。她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女生的第六感准得很,许愿刚进门就在寻找安聍,发现她在讲台上,便也跃上了讲台。
“安聍!”许愿的语气听起来开心的很。
“不帮。”安聍的脸色丝毫没变,语气淡淡的。
许愿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时开始恳求起来:“安聍啊,你看看你这粉笔字多好看啊是不是?雨卿都把画画的部分完成了,就差写字了,你看...”
安聍忽而一用力,手里的粉笔“嘎吧”一声断了。
她转向许愿,有些不开心。
为什么要我帮你的女朋友。
是不是只有这时候我才有用啊?
她很想就这样骂他。
可是看见他翘长的睫毛下澄澈的眼神。
她又不忍心了。
“这是她们班的事,你凭什么揽下来?”安聍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她不能宣泄自己的不满,只好借别的理由,“她们班如果获奖,咱们班同学会怎么说我?你为什么不想一下?”
许愿没出声,安聍继续说:“会不会说,安聍不把自己班的事做好,吃里扒外,去帮隔壁班,居心何在?”
许愿觉得,是有道理的。
可是自己又答应了陶雨卿。
“那...雨卿怎么办...”他暗自嘀咕着,安聍不管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是看他接下来的几节课都闷闷不乐,安聍又动摇了。
其实许愿已经想好要面对陶雨卿的失望了,结果第二天陶雨卿却来和他道了谢。
他这才知道,安聍那天没去吃午饭,紧赶慢赶把陶雨卿的粉笔字写满了。
安聍写字时,大家都去吃饭了,她也很饿,可是总不能让许愿难堪。
她甚至想着,她这么费力,是不是人家小情侣在食堂正你侬我侬。
她偷偷掉了两滴泪,她真想一盆水泼了这黑板,不说粉笔字,就连画画的地方也别想剩。
于是她又暗自想,这是她为许愿做的最后一件事。
做完就不喜欢他了。
没料到第二天许愿又来找到她,给了她一盒洗好的黄樱桃。
“谢谢你啊安聍,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许愿笑得真实,翩翩少年温润如玉,声音似乎掺着四月的春风。
他又说:“真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啊。”
一句话,足够了。
足够让安聍遗弃前一天的念头。
然后更加爱他。
即使她一点也不爱吃黄樱桃。
这次见到他,没想到她还是这么没有耐力。
安聍以为在北益待了半年,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自己就算不可能一点都不爱他,也不可能和从前一样反反复复了。
可是越是这种人,越要见一面。
见一面才知道,他难不难忘。
两个月过的很快,期间许愿有主动联系过安聍,想约她出来玩,却都被安聍拒绝了。
因为安聍听几个高中同学说,陶雨卿还和他在一起。
两人的再次见面就是在品川市的思成大学了,许愿打初中以来英语就好,读的是英文系。安聍的爸妈都是语文老师出身,自然对语文颇有研究,读的是汉语言文学专业。
九月的品川仍是夏天,太阳晒的厉害,思成大学的学生也没能逃过军训的考验。
安聍身体一直都不好,她高中军训时晕过好多次,她妈妈叮嘱她,要先和教官说自己的情况,这样让教官特殊照顾着一点比较稳妥。
但是安聍觉得她们的这个教官,有点凶。
离高中军训都过去三年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安聍抱着侥幸心理,结果一站就是半天。
许愿他们班和安聍她们班离的很近,两个教官也要好,中场休息的时候经常在一起。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安聍找了个树荫坐下,她脸色苍白,用纸巾擦着额上密密的汗珠,又觉得头晕,咕咚咕咚地灌着水。
许愿看到她,也坐了过来。
“安聍?”听许愿的语气他很开心,“你军训还涂粉底液啊?出汗了不怕脱妆吗?”
“啊?”安聍疑惑地看向他,他也出了好多汗,可是依然活力满满,不和她一样,她出气有些艰难,缓缓说着,“我没化妆。”
安聍本身就很白,中学时经常被老师误以为涂了粉,她遇见的女生一批又一批,她敢说没有一个比她还白,自己连挑粉底液都很困难,有些品牌的最白色号可能都没有她素颜白。
“也是,你本来就白。”许愿笑起来,梨涡显现,还是问到了安聍不想回答的问题,“我假期约你出来你怎么不出来啊?”
安聍摸摸自己有些贴脑门的刘海,扭扭捏捏得不知所措。
教官突如其来的口哨声好似救命的稻草,安聍一把就抓住了。
她猛地站起身:“开始训练了!”
就这样逃过了这个问题。
又是一顿暴晒。
安聍有些口渴,她没带手表,不知道离休息还有多长时间,她只觉得脑门灼热,眼睛有些酸,睁不太开,暗自安慰自己:
再坚持一会儿,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突然,她在一个转身时眼前一黑,腿不知怎的就一软,瘫倒在操场草坪上。
但她还是有些意识,没有完全晕过去,不过也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了。
身边的同学赶来察看,教官也停止了训练,正值许愿他们班和安聍她们班一起训练,许愿也马上赶来,冲到安聍面前。
安聍听见他喊自己的名字。
然后,她被背了起来,自己的身子完完全全伏在他的后背上。
莫名的安心。
她闭上了眼。
许愿背着安聍来到了医务室。
幸好只是轻微的中暑加上安聍体格弱才导致的问题,没什么事,安聍被安置在病床上休息。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许愿看见她没事,如释重负,“你突然就倒那里了,中文系这帮孙子,人都晕过去了还不知道送医务室。”
安聍听见他说话,憋不住笑了出来,医务室有空调,和外面比简直是人间天堂,她也缓和了一些,忍不住吐槽:
“我看你是想逃训练,来医务室蹭空调吧?”
安聍笑起来也有两个梨涡,只是不太明显,眼睛也有神可爱。
许愿争辩: “哪有?”
又补了一句:
“我是真的担心你。”
安聍本来不是太热了,此刻又不知道从哪里升了一丝暖意。
“不过你可真是瘦了太多了,”许愿没注意到别的,自顾自对她说着话,“我背你的时候,都感觉你骨头硌着我了。”
安聍不好意思地笑笑:“啊...有吗?”
“有的,”许愿也笑,“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安聍歪头: “嗯?”
许愿:“假期的时候,为什么不出来?”
安聍觉得他不依不饶,一直在问,哪怕这次她再糊弄过去,他还是会找机会继续问,于是说出真相:
“我听别人说,陶雨卿还和你在一起的,她那时候就不太喜欢你和别的女孩待着,我也觉得我和谈着恋爱的男生不应该单独出去,所以...”
还没等安聍说完,许愿就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谁告诉你我还和她谈着恋爱的?”
安聍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换了一个人谈着恋爱?
她如实回答:“就同学啊...”
许愿无奈地叹了口气,忽而凑近,有些撩人的意味:
“就因为这个才拒绝我的啊?”
安聍心跳加速,他离的有些近,安聍担心他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老实地点头。
“哦。”许愿眨了眨眼,“那...”
“告诉你个事。”
“我本人呢...”
“目前还是单身。”
“所以你呢,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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