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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柔弱大姐
“死丫头片子,叫你洗衣服恍什么神,河水怎么没把你冲走啊?我这衣服可是新做的,你晓得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买不起!”
一个皮肤黝黑,膀大腰粗的妇人凶神恶煞地拧着桃花的耳朵,那副神情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小女孩浑身湿透,瘦弱的身体,怯怯地看着她,目光恐惧痛苦,疼得不断求饶,伸手想要捂住耳朵,妇人不为所动。
“二婶,我们错了,求求你,放过二姐吧,二婶,求求你”,杏花吓得抱住妇人的大腿求饶。
“放过?”
妇人蹬圆了眼珠子,声音立即高起来,“小兔崽子,你把我的新衣裳让河水冲走了,还想让我放过你们,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两个兔崽子,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
说着,妇人不仅拧着桃花的耳朵,还拿起扫帚,一阵一阵地抽在小女孩身上。
打的小女孩几乎站不住,把桃花从河里捞上来的秀婶看不下去了,劝道:“她二婶,桃花这丫头也不是故意的,衣服被河水冲了,她急得去捞,她小人儿手有多长,掉到了河里,被水冲了老远,要不是我恰巧在河边洗衣服,桃花这丫头就没命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秀婶的话,知晓了事情的经过,纷纷劝妇人饶过女孩,谁知妇人竟反变本加厉地抽在小女孩身上,“我打死你个赔钱玩意儿!”
劝不住妇人,顾家人也不做声,小姑娘的爹妈死的早,留下三个女儿在顾家,黑心肝的婶子非打即骂,人家的爷爷奶奶都不管,他们这些外人更不好说话。
大家伙儿不忍心看,偏头,在心里同情小姑娘的遭遇,叹了一口气,造孽啊!
突然,妇人“哎哟”的一声,身体往前扑。
大家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脚往后撤,前面就留出了一块空地,妇人就扑在了地上,屁股朝上。
听见动静,乔亿就抄了家伙出来,看见这女人拿扫把抽她两个妹妹,火气冲冲地往上,一脚踹在女人的屁股上。
妇人摔了个屁股朝天,在众人面前丢了大脸,恼火地爬起:“是哪个不要命的敢踹老娘?”
爬起来转身一看,呵!
“这不梨花吗?你活得嫌命长啊,敢踹老娘?”
顾二婶娘叉着肥腰,眼睛喷火地似的,瞪着乔亿。
乔亿笔直地站在那里,丝毫不畏惧,但桃花和杏花吓坏了,害怕地扯着乔亿的衣服,乔亿把她们护在身后。
顾二婶看她这样,一下就知道她是故意的,腰也不叉了,立即上前来,想要收拾她。
乔亿立马挥起出来时随手抄的家伙——柴刀。
顾二婶立马被唬住了,随即又想,梨花跟她死去的的大嫂一样,窝囊柔弱,估计这丫头是在虚张声势,她立马神气起来:“怎么着,翅膀硬了啊,拿柴刀唬你二婶,有本事你就砍啊,来来来,往这砍”。
不怕死,这好办!
乔亿当真就挥过去。
眼看柴刀真的挥过来了,顾二婶吓得赶紧后退,众人也被乔亿的举动吓得心颤。
“我滴老天爷,梨花这丫头来真的啊!”一位穿着蓝色布衣的大妈拍着胸脯,显然吓得不轻。
“梨花丫头肯定是被逼急了,那句话说什么来着,狗急还跳墙,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另一位大婶发表自己的看法。
“再急也不能杀人啊,看梨花丫头那样子,像是真要砍下去,菊萍可是她二婶,连二婶都砍,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发疯?”
“那也是被顾家人逼疯的,看看她们三姐妹从小在顾家过的什么日子,从前娟儿还在的时候,她们还有娘护着一点,娟儿走了,两个婶子就迫不及待地想把梨花嫁出去”。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顾家人在一旁脸色不是好看,因为没有一句好话。
此刻,顾二婶也恢复过来了,大嗓门跟炮珠一样,“好你个妮子,还真想砍老娘,老娘非撕了你不可!”
乔亿神色冷漠,也不跟她废话,只举起了手里的柴刀。
顾二婶果然被唬住,这妮子刚刚下手的那一幕她瞧地像真的要砍她,不是跟她开玩笑,命要紧。
顾二婶僵持在那,下不来台,气急败坏的朝着顾大湖吼道:“顾大湖你死了啊,没看到你大侄女要砍我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你这么个窝囊男人,你媳妇都要被欺负死了,都不吭声,我替你们顾家生了两个儿子,到头来你们顾家竟然这样对我,老娘不活了!”
别看顾大湖有一个泼辣能说会道的媳妇,但他自己是个木纳的性子,只能干巴巴的道:“菊萍,梨花也不是故意的,你做婶子的,别跟她一个孩子计较,再说你也打了桃花,要不咱算了?别在门口杵着了,让别人看了笑话”。
顾二婶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好啊你顾大湖,你还嫌我丢你脸了啊?”
顾二婶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扯着嗓子细数“委屈”。
“我嫁到你们顾家十多年了,没享一点福,每天操持家务,还要下地干活,还给你老顾家生了两个孙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哥大嫂去了,大房又没个赚公分的人,三个侄女白吃白喝,还不是我们二房和三房的赚来的,如今侄女竟然要砍我,早知道我就把吃食喂狗,狗还能冲我摇摇尾巴,没良心啊,喂不熟的白眼狼!”
“那就分家!”
乔亿斩钉截铁地说。
此话一出,炸起惊雷,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乔亿。
“分家”在这年代不是什么好事,爹娘还在的,都是几兄弟生活在一起,虽然家里人多摩擦多,但这就是孝道。村里如果谁家要分家那绝对会被大家说道的,所以即使有矛盾,也会为了考虑后果,忍着不分家。除非父母不在了,分家才会合情合理,不会被大家说道。
“分什么家?我还没死呢!”
顾山沉着脸,训斥道。
呵!
乔亿在心里冷笑,桃花被老女人打的时候,不见他出来阻止,她跟老女人对上的时候,也不见他站出来,现在涉及到他大家长的脸面了,就出来骂她。
去你的,也要看姑奶奶答不答应!
“各位婶子叔叔,你们都是看着我们三姐妹长大的,我们三姐妹在顾家过的什么日子你们也能看到,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骂,吃不饱穿不暖,就这样他们还不放过我们,我娘尸骨未寒,二婶和三婶串通媒婆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坡脚老王,坡脚老王是什么人,各位婶子都知道,我走了,我的妹妹怎么办,这不是逼我们三姐妹上绝路吗?”
乔亿哭得稀里哗啦,深情并茂,桃花和杏花依偎在她身上,低声抽泣,看得周围人于心不忍。
“还有这种事,梨花丫头你不用怕,那老王是什么人,村里就算穷得只能挖野菜吃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只有你那黑心肝烂心肠的两个婶娘才会做出这样的事,要嫁让你婶娘嫁去,咱现在可不兴包办婚姻,那是封建愚昧”。
英婶子挺身而出,对顾家人的做法表示唾弃。
“谢谢英婶为我们三姐妹说话,”乔亿真诚的感激道,那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秀婶儿,把向来豪爽火爆脾气的英婶看得心都软了,这么可人儿的闺女就顾家人不知道疼爱。要是她有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一定把她们捧在手心里,只是她没那个福分啊,生了三个带把的。
得到了英婶的支持,其他热心的婶子也为她们三姐妹说话,纷纷谴责顾家的做法。
大部分谴责都是朝着顾二婶和顾三婶去的,顾二婶气得脖子都粗了,嚷嚷道:“怎么着,干你们什么事啊,我老顾家的事什么时候能到你们这些八婆说三道四,看不过去的,有本事就把她们三姐妹带你家去啊,吃你家大米!”
顾二婶这话说的,在场的婶子谁不是身经百战,骂人她们从来不在怕的,毫不不客气地回击。
一场大婶之间的撕逼一触即发。
首战,顾二婶一人VS一群婶子,惨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顾二婶朝着三弟妹喊道,顾三婶一头黑线,对这个二嫂的智商再次有了新的认识,眼看就要把梨花给嫁出去了,谁让她打桃花的,把梨花丫头逼急了,闹出了这事,害得她也在村里人面前丢脸。
顾三婶加入战场,场面更加混乱,大婶们不止动嘴皮子,也动手了,扯头发,掐大腿,这场大战再次升级。
顾家人看顾二婶她们落了下风,顾老太婆也顾不得她的老胳膊老腿,战斗力十足。
乔亿看得目瞪口呆,撕逼真尼玛精彩,看戏之余还不忘正事,劝道:“你们别打了”。
那一副担忧的模样,为她撕逼的大婶们摆摆手,让她不用担心,被撕的顾家三婆媳瞧了更加恼火,撕得更厉害。
对此,乔亿表示,演戏她是认真的好吗?!
打的正激烈的时候,村支书、大队长过来了。
“你们在旁边的还不赶紧把她们拉开!”村支书张老根眉头皱得老深,黑着脸叫人拉开打的正起劲的大婶们。
大队长李建业:“你们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聚众斗殴,这不给我们小河村摸黑吗?”
大队长的训斥,婶子们从撕逼时的雄气老母鸡一下就焉了,相互看看对方,头发散乱,衣服皱巴巴的,还沾着泥土。
“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村支书张老根当了二十多年的村支书,经验丰富,沉着冷静。
“村支书,我们是为顾家三姐妹打抱不平,是有原因的,顾家人真不是个东西”,英婶整理了下衣服,朝顾二婶她们方向吐了一口泡沫。
“村支书爷爷,英婶她们是为了帮我们三姐妹,你别怪婶子们,婶子都是为了我们三姐妹,”乔亿牵着两个妹妹走到张老根面前。
“二婶要打死桃花,还要把我卖给隔壁村的坡脚老王,”说着,乔亿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乔亿不得不赞叹这具身体的泪点,说掉就能掉下来,简直为她的表演发挥了巨大的功力。
看着眼前瘦弱的三姐妹,桃花丫头衣服上还滋了点点血,想来是被打的出血了,张老根在心里叹气。
眼看局势要偏向三姐妹,顾家人赶紧出来说话,顾老太太:“张支书,这不过是我们老顾家一点家事,都是误会,误会,都怪梨花这丫头小事大作,没什么大事的”。
“哎顾老太,你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又厉害了哈”,英婶讽刺道。
张老根:“好了,都闭嘴!”
张老根找了没有参与打架的吃瓜群众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和大队长商量了一下,问乔亿:“丫头,你真想好了要分家?”
顾山一听就急了,“支书,我不同意分家,我…”
“你闭嘴,没问你,”张老根直接打断他的话,“顾山,但凡你们做爷爷奶奶的能把一碗水端平,梨花丫头也不会被逼成这样,你扪心自问一下,对得起地下的大海吗?”
顾山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张老根再一次问:“梨花丫头,分还是不分,你要想好了,分了你们三姐妹怎么生活”。
乔亿:“村支书爷爷,我想好了,分家,一定要分家,不分家,我肯定会被他们卖了,我的妹妹们也会活不下去,既然这样,分家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怎么生活,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好,那就分家,这件事我和大队长做主了,”张老根道。
“支书”,顾山不死心地想阻止,张老根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顾山,你整理好分家的财产,确保公平公正,三天后分家,到时我和大队长也会过来监督,你看着办!”
“支书爷爷,我想问一下,我爸当初救人牺牲的时候,政府给了一笔补贴,这一笔钱是我爸用命换来的,不能算在分家里面,应该对半分,一份给爷爷奶奶,也算我爸对爷爷奶奶的孝敬,剩下的就是我们三姐妹的,二房三房不能分这笔钱”。
“凭什么,凭什么给你们三姐妹,你们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我们二房和三房也必须分这笔钱!”顾二婶不服道。
“对,就是,这笔钱我们三房也有份!”顾三婶道。
张老根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见她们还有话说,训斥:“这是大海的血汗钱,本来就是留给她们三姐妹的,你们虐待大海的女儿还好意思拿他的卖命钱,也不怕他半夜来问你们,心安吗?”
“大湖,大河,你们来说,你们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大嫂吗?”
大队长李建业黑着脸发问,顾大海没当兵之前跟他的交情比较好,三个侄女在顾家的日子不好过,他私下也敲打了顾家人,没想到他们根本就不知悔改,都是他大意了,对不起死去的大海兄弟。
“这笔钱就按梨花丫头说的分,我们二房三房不要”,顾大湖对三个侄女还是存了一点良心。
“死男人,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顾二婶骂道,顾大湖没有听婆娘的,同意了。
于是,这件事就在村支书和大队长的威严下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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